第6章 血月和维克托
回过头,陈诗看到了那头熟悉的酒红色长发,以及被长发包裹着的那张近在咫尺,白皙妩媚的脸。
不是,美女,说话就说话,别贴这么近哈。
稍稍和她拉开了点距离,陈诗开口道。
“是有点,今晚还要去底城,所以需要好好休息。”
“哦……”
伊莱尴尬的回应一声,她也被整的有点红,不知不觉间,她对陈诗这个手眼通天却心怀善意的男人有了些亲切感,所以说话也不自觉的温柔了很多,但被他这么往后一躲,显得自己好像是要勾引他一样……
尴尬的笑笑,她也稍稍退后了一点距离,随后才开口道:“要不要让管家帮你按按摩?”
其实心怀感激的她原本是想说,要不要自己帮他按按,但眼下的氛围已然非常不合适了。
想到管家那老登比希尔科还要严肃的脸,陈诗赶忙摇了摇头,随后将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对着伊莱笑了笑。
“不用了,我躺着休息会就可以。”
“嗯嗯。”
低着头,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片刻后,伊莱率先转移话题,问出了心中所想。
“今天皮城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你……好厉害啊,可是,像你这么厉害的人,真的愿意让我们双城人人平等吗?”
伊莱的话,让陈诗微微皱眉,同时心里也不禁有点酸。
她在诧异,但诧异的并不是自己多厉害,而是自己这么厉害的人竟然真的愿意让这里平等。
可想而知,生在祖安的平民,都遭受了些什么。
这两座城中从来不乏天才,但这些天才们都干了些什么,才能让伊莱这样的平民在心里将能力和善良划为反义词呢?
要不是还有无数这样的平民,陈诗真想给这恶心的资本主义城邦扬了。
点点头,他回应了伊莱的期待。
伊莱则是开心的快要落泪,不过看陈诗的困倦样子,她也没有再打扰,很识趣的退到屋子外面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伊莱走后,陈诗闭上了眼睛,带着些许愤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一轮血月透过别墅的欧式窗口悬挂在高天之上。
缓缓起身,揉了揉睡的有点发胀的脑壳,陈诗看到了一大桌的美食。
“醒了呀?”
看到陈诗醒来,坐在书架旁的伊莱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我看你睡的太香,时间也还早,就没忍心喊,应该不影响你的行动吧?”
看了看墙上的钟,陈诗摇摇头,示意并不影响。
起身简单的洗漱过后,陈诗也换上了一套很祖安的夹克牛仔,又和伊莱一起美餐一顿,随后才出了门。
……
皮城虽然有通往底城的轨道车,但这会已经停运了,所以陈诗只得前往昨晚被自己炸毁的渡江大桥那里。
皮城的执行力没得说,这座大桥被自己炸毁后,不到一天便又安装了几条新的简易滑索,而且新的大桥也已经开工了。
琢磨一番操作后,陈诗手握滑索,缓缓滑行,再一次回到了祖安这座瘴气扑鼻的城市。
经过今早又一次炸了一堆人,现在的陈诗,身体素质已然有了进一步提升,甚至遍布祖安的瘴气对他来说,都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甩甩有点滑僵的手,陈诗带上兜帽,缓缓穿行在祖安的街头。
令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一个爆炸,无意间已经改变了历史,现在的祖安城里,竟已经自发的组织起了无数的“爆炸派”。
也是,人在绝望时,看到什么都会以为是救命稻草。
看着自己的信徒们狂热的样子,陈诗心里也涌起一阵满足感。
权力,真是一个让人着迷的东西。
摇了摇头,他继续穿行。
记忆中,此时的金克丝,正在自己那间小破房鼓捣发明,好像是赛维卡的机械手臂。
但是剧里又没有大地图,祖安的夜晚更是三米之外人畜不分,要找她的位置也是真的费劲。
靠着直觉胡乱的往前走,不知不觉他便走到了一片满是困苦人群的街头。
这些面容枯槁的人大都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对着墙壁不住的磕头,虔诚的呼唤着壁画里那位性感又充满神性的风之女神。
这位遍布在祖安每个角落的女神,就像这些可怜人们无数次听到的希望一般,似乎存在,但又从未真切的看到过。
不过可怜之人不会气馁,这是让他活下去的唯一信仰,所以,他只是不知疲倦的跪拜,祈祷。
这次,似乎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无数次的祈祷过后,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眼神中,满怀怜悯。
那是一个枯瘦高挑的身影,整个人身上只披一件斗篷,兜帽覆在他头上,遮住了几乎所有的肉身,只有半张棱角分明的消瘦脸庞在斗篷下露了出来,却显得更为神秘。
而陈诗,认得他。
维克托!
他已经出来了吗?
陈诗有点疑惑,而一旁的维克托却并不在意他,只是悲悯的注视着自己眼前的苦难之人。
许久过后,维克托转过身,自顾自的往前走了起来,看着周遭痛苦哀嚎的躯体,那双被斗篷遮盖住的眼睛里,闪出了一种决绝。
“维克托,等一下!”
顾不上太多,陈诗快步的走到了维克托的身边拦住了他。
据他所知,此时的维克托正要赶往自己光荣进化社区的发源地,而第一批社区居民,就是现在周遭的这些人。
现在的维克托,已经有了初步进化别人的能力,所以为了不被单手俘虏,保险起见,陈诗离他一米左右,同时右手背到身后缓缓幻化出血红色的符文碎片。
维克托抬起头,注视着陈诗。
眼前之人看起来与自己年纪差不多,虽身着祖安服饰,但脸色红润,身体结实,一看便不是祖安土著。
“何事?”
低下头,维克托对这种华贵之人没有兴趣。
“海克斯科技,不应该存在,你应该很清楚,它会带来毁灭。”
闻言,维克托的脸上闪过诧异,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斗篷随着他的这个动作而滑落,维克托仰起头,眼神中的悲悯不曾消散,一缕月光从他头顶洒下,这让高挑又枯瘦的他,看起来就像西方神话中的耶稣一样,充满神性。
可惜,月光是血红色,他的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