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顽石
“哦？看来你想好了。”
见到温道霖带着笑意踱步而来，方晏舟面露诧异之色，看来事情要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你的条件我答应，”温道霖开口道，“但游戏内容得我们来定，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行。”方晏舟没有丝毫犹豫，一口答应。
游戏内容他原本事先定好了，现在被温道霖驳回，反而生起一丝好奇，一介平民能搞出什么名堂？
若是对弈，自己有十足的自信不输给任何同龄人，但转念一想，这些平民少年估计连围棋是什么都不知道，多半不是。
那会是什么？捉迷藏，踢毽子，九连环还是七巧板？
方晏舟越想越好奇，赶忙追问：
“所以我们比试什么？”
“比眼力。”温道霖故弄玄虚道。
“眼力？有意思！”方晏舟大笑着鼓起掌来，“怎么个比法？说来听听。”
“用同样的钱，去集市上的摊位挑选物件，最后到商行估价，价高者胜！”
温道霖自信道，有着「相物」作靠山，比眼力，比识货，自己输掉的概率几乎为零。
听了温道霖的比法，方晏舟一怔，随即更是开怀大笑起来，想东想西，愣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种比法。
要知道，自己可是方府的长子，什么珍稀货色没见过，眼力劲早就超出同龄人一大截，在识货上想要胜过自己，恐怕难如登天。
“不，我们比个更好玩的，”方晏舟笑道，眼中好胜之火燃烧，“我不占你便宜，光凭眼力太枯燥，在比试中加点运气，岂不是更有趣？”
“大集上新开了家赌石店，我们一人三颗，现选现开，你觉得如何？”
温道霖心里一惊，赌石店？什么时候大集里有了这种店？
这个世界的赌石可跟前世大不相同，赌的同样是石头，但不是翡翠，而是一种被称作【顽石】的原石。
这种石头质地特殊，由灵气催生而成，数量极多，但品质却天差地别，石头内部孕育的东西更是完全摸不透规律，开出的灵石品种众多，每一种灵石都有不同的功效，根据功效和品阶的不同，价位也随之不同。
而作为赌石的原材料，顽石的原石也分不同品阶，不同品阶的价位也各不相同，但普遍比灵石要便宜多得多，下品最普通的原石只要几百文就能抱回家，就是开出来的品阶嘛，是个未知数......
但别抱有太大的幻想，赌石之所以被称之为赌石，顽石之所以被称之为顽石，不是没有原因的。
顽石中开出灵石的几率不小，但开出废石的几率也极高，光有眼力和经验是不够的，还得靠「运」和「命」，再厉害的老手也有失手的时候，不过，若是开出一颗有名的灵石，别说这辈子衣食无忧，很可能下辈子都不愁吃不愁喝。
诸如上品紫纹洗髓石可以卖到上万两黄金，而下品普通清心石只需一两千文钱就能买到。
而这些石头大多供给给部分富农和中上层家族，算是轻奢品，此刻出现在驻青店大集这个乡村集市上可谓罕见至极，也因此温道霖才会大吃一惊。
细细一想，倒也不是没有原因，首先李家村就是一个产石大村，背靠紫阳山脉，代代以开采铁矿和煤矿为生，但后来道听途说，相传村民挖到了条顽石矿脉，因此发家致富，后来被村里充公，成了全村公共财产，也不知是真是假。
要是真有条顽石矿脉，那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要是对比下来，相当于今天的石油油藏。
再加上近几年李家村遮遮掩掩，闷声发大财，到处打点关系，渐渐走漏出了风声，很多人都信以为真。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解释，丰城有意向永宁县发展，驻青店集市也因此受到官府重视，成为城乡通行的要道和必经之路，作为一个中转站蓬勃发展，将附近云梦石窟中的大量顽石分散到各地赌石店售卖。
温道霖甩甩头，先不去考虑那些杂七杂八，最重要的还是要不要答应方晏舟的赌石请求，他陷入了纠结。
对于「相物」的能力他是信得过的，但再强大的能力都有失手的可能，况且这次比试还是拿黄牛当赌注，要是输了......
正想着，温道霖突然感觉一个热热的东西蹭了蹭自己，转头一看，竟是黄牛，似乎在给他打气般，黄牛用力打了个响鼻，看得温道霖哑然失笑。
“行了行了，要是输了，你就是别人家的牛了。”温道霖一转心情，开起了玩笑。
“哞！”放心，你输了我也会逃回来的。
黄牛恬不知耻地做了个鬼脸，纵使是温道霖都不得不夸它脸皮厚。
心患已除，再无后顾之忧，温道霖当即应下：
“可以，但这本钱我可能出不起三块顽石的价，我先变卖些家当，等来日再比。”
“不必费这么大功夫，”方晏舟自然不知一人一牛背着自己密谋了什么，兴高采烈道，“正巧府上屯米，你这几袋我一并收了。”
说罢丢给温道霖一个小袋子。
温道霖打开一看，竟是五十两银子，当即拒绝道：
“太多了，那几袋米值当不了这么多。”
“急啥，让你拿你就拿，”方晏舟狡黠一笑，“到时候你一输，牛我可牵走了，就先当做买牛钱罢。”
“别高兴的太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温道霖和黄牛对视一眼，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就这么定了！五十两银子挑三块顽石，现挑现开，价高者胜！”
方晏舟不顾身边随从的劝阻，叫来一人耳语几句后又挥了挥手将他们一并打发走，迫不及待地奔向了赌石店，跑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事，转头喊道：
“忘了问，赢了你想要什么？”
真年轻气盛，连赌注都不过问就直接定下，该说是天真还是自信？温道霖看着方晏舟的身影摇了摇头，片刻后，缓缓吐出几个字：
“我要术法「呼风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