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教堂，演讲，人心
“昨天码头那边发生了大事件呢，又死了好多人啊。”
“是啊，我姐夫也牺牲了，那群外地的海贼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全死了都算便宜他们了。”
“得亏希尔科大人啊，如果没有他的话，那帮海贼估计得杀更多的人才够胃口，我听说那是个几百人的大船团！”
“几百人？！”
“可不是么，换其他两片地方的家伙，不把咱们当炮灰让我们自己自卫都算得上有良心了，哪里会像希尔科大人每次都亲力亲为的。”
“不然说国王大人敢把希尔科大人留下来呢，他真是太心善了。”
“你小子是不是偷摸看了政治书？以后少看点，那些东西有毒！希尔科大人对咱们就是纯粹的好，你看他没来之前那群贵族一个个都什么鸟样！？
一口一个贱民的，我呸—！有事儿他们就是第一个跑的孬种！你再看看，希尔科大人来了，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他可是咱们的青天大姥爷啊！”
一大早，八点多，海克斯教堂的附近便围起了乌泱泱一大帮子人。
他们有序的站在周边，大圆环般的人群露出一个可供进入的缺口。
教堂内部，几百具棺材整齐的摆放着，身边有哭泣的家属，亦有手捧鲜花的黑西装帮派成员。
旁边还有一群七八十人的伤员，他们是昨日战斗一线的幸存者，每个人都坐在静静椅子上，尽可能的坐正身体等待时间缓缓过去。
虽然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中说风凉话不太好，但谁让这片大海上的人人均素质低下呢。
外圈的人杂七杂八的说着，一会儿讨论下这个，一会儿讨论下那个。
内圈的人则陷入沉痛的缅怀，亦或者对待会即将到来的事情有所期待。
总之各有各的情绪，各有各的态度。
“来了！希尔科大人过来了！”
“快看啊，是希尔科大人！”
“希尔科大人，我们敬爱你呀！”
远远的，看见向此处走来的高瘦身影，一些人控制不住情绪的呐喊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其他。
数千双眼睛齐刷刷的看来，多半是看热闹的人群与帮派里的人。
四队负责维护现场的部队中，四名高壮的身影向他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随后便没了声息。
其他帮派成员都是如此，他们没有说话，仅用点头亦或者肢体语言向他们的“BOSS”问好。
比起乱嚷嚷的民众略有素质一点，但也就止步于此了。
淡漠的视线，满不在乎的眼光，与我无关的神情，他们并没有对这场葬礼前的缅会抱有尊敬，也没有对同伴的逝去痛惜。
唯有两部分人，一部分在人群中向希尔科致敬，并正真肃穆的参与进了这场缅会之中。
希尔科记得他们，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这都是被他收留、照顾、亦或者接济过的孤儿、流浪儿。
另一部分，则是普通的群众，他们绝大部分都应该与逝者有些关系，或单纯的素质高。
很少很少，但起码有了基础，不是么？
没有微笑的与自己地盘上保护的民众打招呼，他神色肃穆，一边走一边褪下了自己披着的华丽燕尾袍，露出正式得体的服装。
这是一场给“逝者”举办的缅会，而不是喧闹的市场，他是念诵祷词的主持，并非华丽开屏的小丑。
他给予逝者应有的尊重，给予生者必要的怜悯。
缓缓的，他走上了教堂的高台，讲台上，一只扩音电话虫摆放在上，四周是几台扩音用的喇叭，能让他的声音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阿夏……”
一身简朴的休闲装扮，鹤待在人群的前端目视着前方，教堂那高开的大门与扇窗能清晰看见内部的一切。
手捧着电话虫，她记录着这一切。
或许他从没有改变过，而是海军无法留下高尚的人？
喧闹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几千人聚精会神的准备倾听希尔科的颂词。
体现尊敬的最好方式，就是看其他人对待他的模样。
显而易见的，希尔科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尊敬，他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
只因为他的到来，他走上了讲台，其他人便默不作声的开始等待。
“滴嗒…滴嗒…”
教堂上高悬的挂钟摆动着，直到时针指向九，分针指向了十二。
严肃的，庄重的，他的声音在每个人耳畔清澈的响起：
“昨天，希尔斯王国岛港口发生了一起海贼袭击事件，他们卑鄙的降下了海贼旗，又卑劣的发起毫无预兆的袭击。
我很遗憾，在此，请先让我为牺牲的五十七名皮尔特沃夫家族成员哀悼，致以最真诚的祝福，愿他们在来生能够平淡的活下去。”
“或许他们有着不同的身份，是孩子、是父亲、是他人的好友，但在那一刻，他们是英雄，英勇的站在了嗜血海贼的前方，守住了通往家园的海港。
没有更多的人会因残暴的歹徒而流血，也没有更多的财产会被掠夺、浪费、摧毁！他们守住了一切，直至增员的赶到消灭了那群肮脏的罪犯！”
希尔科的话语十分具有感染力，许多都因这番话改变了神情，看向那些死者家属与受伤者们的神情也变得尊敬起来。
是啊，他们守住了一切，让这里不会被海贼肆意的掠夺，若非他们的英勇与无畏，若非他们奉献了自己的生命。
或许痛苦的就将不单只是这么一点点人了，失去的也不再是海港那一小片与他们大多无关的东西。
希尔科的话语声停顿了十几秒，给予他们哀悼与休息的时间，随后又响彻在这只鸣有钟表滴嗒声传响的，教堂的内外：
“对于死去的一百四十二名普通的居民，我感到十分抱歉，毕竟我曾答应过你们会守护好这片地方。
你们给我了丰厚的回报，人、物资、贝利、声望以及支持，可我却一次又一次辜负了你们，每一回都会有那么多无辜之人逝去！”
“但斯人已逝，生者莫哀，你们的痛苦我能感受的到，可我却无法与之共情，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在这儿，在所有人面前给你们许下承诺！
我会照顾好你们，你们不会因为支柱的死去颠沛流离，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