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转瞬即逝
诡谲、变化、不定。
随着丝卡蒂身后的羽翼越变越大，每个在场的灵能者都能感觉到，四周的亚空间能量，也在变得愈发絮乱无章。尖锐、低沉的声音开始在他们的耳边，他们的大脑中回响，曾经在训练中被认为早已剔除的恐惧，正蔓延在这些星际战士的心中。
“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查尔班低吼着，抬起爆弹枪向天上的丝卡蒂疯狂射击，却只是让她身前多出了一片子弹组成的墙壁。接着一个响指，这些爆弹就被冻成了冰块，噼里啪啦地坠落在地面和湖泊中。
常规武器无效，是因为灵能吗？艾薇罗娅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行为。毫无疑问，眼前的这个东西，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丝卡蒂了，但问题在于，它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
说起来，在那些记忆里，好像有见过某种类似的东西。那些被尖耳朵创造出来，能合力挡下她万分之一秒的……不行，太模糊了，但起码能肯定的是，这东西和亚空间息息相关。
眼前的湖泊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上泛起涟漪，水滴像是要坠落似的升向天空。同时，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重量正在变轻，而周遭的重力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啧。”
她冷哼一声，眼角跳起一缕闪电，原本正在发生偏斜的重力，竟被艾薇罗娅强行稳定了下来。紧接着，咎瓦尤斯的锋刃上亮起了炙热难耐的火焰，顷刻间就让周围的水分迅速蒸发。
“不要紧张，只是个来自亚空间的灵能实体。”艾薇罗娅的声音传遍湖畔，安抚住智库的情绪：“圣咒战庭，集合力量，用灵能扫清周围，尽快将那道通往亚空间的裂隙缝合。”
“遵命，母亲！”
或许是因为原体的镇定感染了他们，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雷铸骑士们迅速重整旗鼓，向空中的丝卡蒂使出自己的灵能力量。同时，艾薇罗娅也已经升上天空，在看准了丝卡蒂的位置后，便带着一片苍翠的闪电向她直冲而去。
在那个瞬间，咎瓦尤斯的枪刃像是撞在了什么粘稠的液体上，但是很快，这层黏液就被她点燃撕裂，连半秒都没能挡住。紧接着，她枪尖猛地一搅，就将数道彩色的液态火焰卷起，随手甩向那片已经开始沸腾的湖泊，任由它在水面上燃烧不熄。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漂浮在空中问道，翠绿的眸子里满是好奇：“灵魂里只有恶意的生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既然你能附身，那难不成是某种亚空间幽灵吗？”
“可怜，太可怜了，受诅咒者的子嗣。”丝卡蒂轻轻摇头，以近似于悲伤的口吻说道：“你对我们的认识非常浅薄，甚至比不过惧妖抄写的一张书页。”
“我倒想听听你能说点什么。”艾薇罗娅转了下长枪，蒸发掉那些在她身边浮现的冰晶：“给你……我想想，三秒钟吧。能解释清楚的话，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你以为能杀死我？杀死智慧的泰’瓦洛克？”【丝卡蒂】得意洋洋地说道：“别忘了，我还在这个人类的躯壳里！而且只要你杀了我，精魄们就会彻底暴走！到时候，迦娜依旧是万变之主的玩具！而你！将无能改变这早已既定的命运！”
“你可以试试看。”艾薇罗娅勾起唇角，火光一闪，就已经砍下了她一条手臂：“奇怪，你似乎有充分的自信，认为我不会对你下手——为什么？”
“你、你不可能杀我！不可能杀掉这个女孩！我清楚你的软弱！”泰’瓦洛克像鸟似的尖叫着，另一张脸在她耳边一闪而过：“你以为她死了？不！她就在这具身体里！你杀了我，死的也只会是她的灵魂！而我，将在万变之主的高塔中永生！”
“也就是说，在物质宇宙是杀不了你的，对吗？”艾薇罗娅点点头，火焰在枪尖上伸出半米长的锋刃：“那就好说了，虽然我没做过这么精密的手术，但凡事总有第一次……”
她忽然挥枪，带起灼灼热浪，却被泰’瓦洛克接连创造出的冰盾挡下，没能触及到她的身体。即便如此，泰’瓦洛克的冰裙也被她从中间融化，露出下面属于丝卡蒂的完美身材。
“让我猜猜。”她接连挥枪，像是在玩耍似地说道：“作为一种亚空间生物，你的目的就是整个迦娜。那么，让我做个假设，假设你想要的，是将整个迦娜都拖入亚空间宇宙。”
“那么，为了达成这个目的，你需要做些什么？首先，你费尽心思，才能附身在丝卡蒂身上，说明你在正常情况下，是无法出现在现实宇宙的。”
“”而你的出现时间，恰好是四大精魄都被她融入体内，那么，这里就可以做出第二个假设，即四大精魄的融合，是你能出现在现实宇宙，并附身在物质生命体内的前提条件。”
“可是，在迦娜上还流传着预言，声称只要杀死丝卡蒂，就可以解开星球的封冻。可在维’格尔玛的记忆中，丝卡蒂的诞生恰巧是你们刻意造成的，那这个预言也就被证伪了。”
“那么，我们就可以做出第三个假设，即【杀死丝卡蒂】或者【让丝卡蒂得到精魄】，都可以达成你的目的。我猜，如果杀掉丝卡蒂的话，她从未经受过训练的灵能就会立即暴走，到时候掀起的亚空间风暴，就足以炸开一道让你通过的缺口了吧？”
泰’瓦洛克没有说话，她只是加紧了自己的进攻与防御，不断抵抗着艾薇罗娅的枪锋。四大元素在她手中如臂使指，身上的冰裙却在修修补补中飞速融化。
同时，属于鸟类的特征也不断出现在她身上，就连身后的冰翼都变得愈发活灵活现了。但只消一个疏忽，那对羽翼就会被艾薇罗娅一枪切断，根本来不及成长到完全体的样子。
“明明刚才话还挺多的，怎么现在就成了哑巴呢？”艾薇罗娅手下用力，骤然刺出一片枪影，将前方的元素全都搅碎：“不过也好，我这几天已经听烦了鸟叫，不想再听你唠叨了。”
苍翠的闪电在咎瓦尤斯身上发出尖啸，只要万分之一秒，这柄剑枪就已经刺穿了丝卡蒂的右眼。然而，被那根枪尖带出的，只是颗虚无缥缈、还在不断扭动的眼球，而在丝卡蒂的身体上，却没有留下任何有迹可循的痕迹。
魂视，早在刚刚觉醒的时候，艾薇罗娅就发现，自己不仅能看见他人的灵魂，还能对其进行一些操作。例如，她可以通过那些色彩，来影响对方的情绪；或者，她可以干脆将灵魂撕裂，在造成极端痛苦的同时，将它们当成食物吃掉。
但这很不道德，太不道德了，更何况，对于吞噬灵魂这种事，她也完全提不起丝毫兴趣。但她始终相信，任何能力都不会是完全没用的，即使你不想用，也要熟悉它的运作方式。
所以，在这短短几年里，她变得不但能熟练运用自己的“手”，还能将这份力量延伸到自己的武器身上。当然，仅限于近身武器，毕竟没有和手掌接触的话，是没法延伸出力量的。
然后，就有了现在这幕。
通过魂视，她锁定了泰’瓦洛克灵魂中色彩最集中，最沉郁的区域，先是抓住它异质的灵魂，避免逃脱；再以咎瓦尤斯将那点区域挑出，来达成与丝卡蒂本人的灵魂分离的目的。
当然了，这是个相当危险的操作，只要她的动作差了那么千分之一，丝卡蒂的脑袋就会瞬间被她打成碎肉。到时候，她也只能将全员转移，然后目送迦娜被送进亚空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