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火

根据先知的预言，【火】将在七天后抵达聚居地，这意味着留给当地人准备的时间非常紧张。毕竟，他们要整理食物，拆除房屋，打包行李，并尽量做好对聚能塔和工厂的保护。

艾薇罗娅站在冰川上，看着下方的人群在营地中来回穿梭，像是忙碌的蚁群。她的呼吸在寒风中凝结成一团白雾，但她如今的思绪，却比三天前刚看到预言时，要来得更加清晰。

毫无疑问，在迦娜被冰封的背后，隐藏着某种古老、神秘、而且她还尚未理解的力量。它可能只是传说，就像是泰拉上的神话，但也有可能，它是解开这颗星球命运的关键。

“母亲，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查尔班的声音从通讯中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考：“另外，有关自然精魄的事情，我刚才也向丝卡蒂问过了。”

“结果呢？”艾薇罗娅问道，听见从远方传来高亢的鹰唳。

“据她所知，自然之灵曾经是迦娜的守护者，也是迦娜人最古老的信仰。传说中，它们被分为地、火、风、水四种概念，与迦娜人和谐共处，一同维系着星球的生态平衡。”

“现在看起来可没有平衡。”

“因为自然之灵已经消失很多很多年了，母亲。”查尔班说道：“丝卡蒂说，只有她的祖父，才知道曾经祭拜自然之灵的仪式。即使按照最短周期来看，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祭拜的仪式……那她有没有说过，曾经用来举行仪式的场地在哪儿？”

“在奥蒙北方，有四座雪峰环绕的山谷里。在她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曾经带她去过一次，那里除了四座雪峰外，还有一片位于山谷中心，传说永不结冰的湖泊。”

“奥蒙……我记得现在这片地方是叫沃尔伦奇亚？奥蒙是在哪个位置？”

查尔班的声音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或许是找丝卡蒂问过后，才重新响起。

“她说，如果地形没有发生剧变的话，从沃尔伦奇亚往西，就能找到奥蒙了。”

“嗯，既然如此，我们就到那片仪式场地汇合。贝尔纳多，你还是跟着迦娜人，务必要搞清楚那个先知的身份。罗兰，迪昂，你们各自率领半个连队，等收到坐标后直接空降。”

“收到，母亲。”罗兰答道：“需要再额外增加智库吗？”

“不，有查尔班他们就足够了。”艾薇罗娅说道：“之后再联系，我想看看，那些自然精魄究竟会给人类带来怎样的灾害。”

六天后，随着时间离第七天越来越近，已然空旷的沃尔伦奇亚中，只有能源塔还在一如既往地散发出热量。银甲的骑士们手持利剑，站在冰川的边缘上，灵能的波动早已融为一体。

就在时针指向第七天的瞬间，能源塔中的火焰骤然升起，将整个聚居地都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数道淡紫色的火焰从塔中窜出，跳跃着穿行在周围，点起了一个个熊熊燃烧的火炬。

“这……太奇妙了。”查尔班看着仪器上的读数，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些火焰的温度并不算高，只有几百度而已，但即便如此，周围的冰雪也应该都会融化才对……”

“灵能做得到吗？”艾薇罗娅问道，她能看见那些被点燃的东西逐渐熔化。

“我想不能，灵能创造出的火焰还是火焰，怎么可能融化不了普通的冰雪？这些精魄，这个所谓的【火】，我认为它们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规律，而不单单只是灵能那么简单。”

“所以它们的确是灵能实体，只是具有某种我们还不清楚的特殊性质？”

“是的，而且它们还会根据点燃的东西，来改变自己的温度，就像是拥有智能一样。”查尔班惊叹道：“奇怪的是，它们似乎对能源塔完全没有兴趣，明明这才是整个城市的要害。”

“如果能源塔也被点燃的话，所有积蓄的热能会被释放出来，整个聚居地也会被毁灭。但是你看，这些火焰只是在点燃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更像是在……玩耍？而不是复仇？”

“但迦娜人对自然精魄的恐惧也不是伪装。”艾薇罗娅有些困惑地捏住下巴：“为什么？”

“可能因为它们只是经过，就会给人类带来巨大的伤害？”马拉吉吉猜想道：“毕竟，这些火焰即使没有恶意，也足以烧伤身体。如果它们提高温度的话，甚至能直接把人烧死。”

“那魔女呢？为什么都觉得只要杀死魔女，自然精魄就能恢复正常了？”

“这恐怕要追溯到这些自然灾害的初次记录了。”查尔班说道：“应该不会超过一百年，只要人们愿意记住，那就有可能找到最初的源头。”

“三代人，甚至可能是四代人。”艾薇罗娅思量道：“对了，预言，既然迦娜人现在还在靠预言来躲避灾害，那丝卡蒂被称为‘魔女’，可能也和当初的某个预言有关。”

“预言是模糊的，但只要进行有心的引导，就可以让它和某个具体形象成为一体。贝尔纳多，我应该有让你查过灾害的出现时间吧？有没有问出什么东西？”

“没有，母亲。”贝尔纳多有些羞愧地说道：“沃尔伦奇亚的老人，都在永冬和灾害中逝世了，现在能算是老人的，就只剩下那个神秘的先知，但他始终坚持不见外人。”

“不过，我们还是问到了些别的东西，迦娜人都说，丝卡蒂的诞生，本就象征着诅咒与灾难。她是神罚的象征，邪恶的异类，如果不是前代奥蒙王的保护，她早已被民众处死了。”

“愚民。”艾薇罗娅忍不住骂道：“这就是父亲执意于要铲除宗教的原因，这些贪婪、狂妄、恶心的东西，总会用信仰来操控无知的民众，好达成自己的目的——真是恶心。”

“关键是，我们还没法纠正他们，母亲。”查尔班说道：“因为从事实层面来讲，的确是丝卡蒂冰封了整个星球，凡人本就害怕他们不了解的力量，更何况是如此强大的灵能呢？”

“你说得对，但是……”艾薇罗娅叹了口气：“算了，先到这儿吧，我们现在就去奥蒙。既然那儿是丝卡蒂的故乡，说不定能找到更多有用的线索，不管是预言、仪式、灾害记录、还是她祖辈留下的日记，都有可能帮我们在这团毛线球里，找到最关键的那根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