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诡秘与欺诈之主！（明天上架）
昏暗的教堂里，坐满了人。
等待仪式开始的过程漫长而无声。
黎晓侧目看了一眼身旁正在假寐的女人，似乎两人再没有什么可聊的，也便闭上了眼。
他时刻在抓紧着关于晋升“主宰”序列的事情，为了不在教堂里引人耳目，黎晓还特意把携带那块特殊的希望之石的背包换成了一个普通样式的背包。
身体再次如同穿模一般穿梭。
意识之中，他再度来到了那个逼仄的矿坑之中。
看着眼前那块硕大的矿石。
在这几天的努力之下，其上方的备注显示还剩下【82%】
关于“采掘”的意识很真实，在自己成百上千次的“挥动锄头”之后，他甚至可以看到那块巨大的矿石的表面顺着锄头的敲落点而逐渐裂开的裂缝，露出其内里那块灰色的希望之石的一角。
黎晓认真地看着那逐渐显露出来的一角，再次高举起锄头……
人满为患的教堂之内，一时间只能听到信徒们窸窸窣窣的祷告声。
“神明啊，恳请您宽恕我们。”
“恳请您宽恕我们。”
“……”
“……”
两人沉默地闭着眼，看起来就像是教堂内唯二没有做出祈祷的人。
“咚！”
不多时，伴随着上方钟楼的一声巨响，时针再次指向正九点。
黎晓下意识地睁开眼，看向“舞台”中央。
和上一次不同，“舞台”之上，那两块厚重的幕布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仍然没有被拉开。
他转头看了一眼叶雪，她似乎也表现出了同样的困惑。
备注也少见的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教堂上方两侧的彩窗，也迟迟没有打开，让宽大的教堂之内的众人仍然像是被掩映在阴影之下。
即便是第二次来到教堂的黎晓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教堂里的其他信徒当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的不同寻常，已经有信徒面露困惑的看着那两块迟迟还未拉开的幕布，在底下小声的议论。
但也有一些资历更深的信徒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眼眸之中露出几分惊喜。
终于，那位熟悉的穿着长袍的司铎，再一度缓缓登上台，面朝着一众信徒，背对着两块宽大的幕布。
“至高无上的旧神，迷雾之主。”
“在您那不可测度的意志面前，我们——这微不足道的人类，曾怀着沉重的心灵忏悔我们的过往。”
霎时间教堂内寂静无声，无论是男女老少，人们再一次悉数满怀虔诚的站起，十指交叉相握，将额头低垂于前。
两人也熟练地一同再次站起。
“今天——我们在这里忏悔。”
司铎缓缓闭上双眼。
“我们曾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盲目地追求知识与权力，却忽视了自然的和谐与平衡。如今，面对那蔓延无尽的迷雾，我们终于意识到，这是您对我们罪行的回答，是对我们傲慢与无知的惩罚。”
又是熟悉的开场白。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接下来是是他们所熟知的忏悔仪式时，没想到那名司铎忽然是话锋一转，说起了一套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显得陌生的说辞：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们——这微不足道的人类，怀着最深的谦卑与敬畏之心，不断向您献上我们的忏悔。”
“多年来，我们在每一个黎明破晓之际，在每一个日落黄昏之时，从未停止过反省自身的行为。”
“我们的祈祷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如同细雨般洒落在大地的每个角落。我们的泪水融入了河流，流淌过曾经被我们伤害的土地。”
“我们关闭了贪婪的大门，敞开了怜悯的心扉；我们放下了仇恨的武器，伸出了和解的手臂。我们用行动证明了内心的转变：修复了破碎的自然，重建了和谐的社会，努力弥补过去的每一丝过错。”
“无数个日夜，无数颗心灵，共同编织成一幅赎罪的图景，试图赎回那失去的平衡与和平。”
真的是如此吗？
黎晓睁开眼。
且不提人类的忏悔对于这场迷雾是否有用，人类又真的有忏悔过吗？
如果这个社会真的进行了深刻的忏悔，那关于海面上的那场赌局，关于这座城市里巨大的阶级差距又是怎么回事？
前世的经验告诉黎晓，人类唯一能从历史中吸取的教训，就是人类从未从历史中吸取到教训。
但，更多的人只是投入地，或者说更应该是麻木地，只是听着司铎新的忏悔词：
“如今，经过多年的虔诚忏悔与不懈努力，您的回应仿佛穿透了重重迷雾，带来了新的启示。伟大的先知，您眼中的光芒再次闪耀，透过那变幻莫测的迷雾，捕捉到了更多来自彼岸的信息。”
新的启示？
黎晓想到了叶雪提到的那本启示录。
“您所见到的不仅是惩罚与审判，还有指引我们前行的新希望。在您的预言中，一位新的神明正缓缓步入这个世界舞台，带着隐秘的力量和全新的教诲。”
等等，新的神明？
黎晓微微皱起眉，看向教堂上那位慷慨陈词的司铎。
连同着一旁的叶雪，也睁开了眼。
她同样对这一套流程表现得很是陌生。
不，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教堂内有更多年轻的信徒都因为好奇而睁开了眼。
但在留意到大多数信徒仍然是保持着虔诚的祈祷状态时，立刻便意识到了自己对于神明的不敬，又立刻投身到了更为专注的祈祷之中。
但很明显，黎晓才是这其中表现得最为在意的那位。
教会为什么会忽然在这个时候提到一位新的“神明”的出现？
画墙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山羊画像，自己在几天之前才刚刚目睹到那尊巍峨的山羊背影……
教会今天忽然就提到的那位新的神明……不会就是黑海之中那只巨大的山羊吧？
如果“新的神明”所指的真的是那只巨大的山羊，那么为什么神会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透露出一位新的神明的存在？
自己前脚刚刚目睹到的山羊，神会后脚就要将其透露出来……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备注仍然在持续沉默。
台上的司铎也很明显留意到了底下众多信徒的反应，但似乎也并不在意，只是继续专注自我的慷慨陈词，又拔高了几分声调：
“这位新的神明，以其深邃的智慧揭示了我们内心深处隐藏的弱点。”
“祂的到来不是为了带来恐惧，而是为了让我们看清自己，教导我们如何面对复杂的世界。”
“通过祂的教诲，我们学会了警惕那些表面光鲜却充满欺骗的事物，懂得了在暗处寻找光明，在混乱中找到秩序。
“我们感谢这位新神明带来的训诫，因为正是这些教训使我们更加明智，更加坚强。我们将以更坚定的决心、更纯洁的心灵，遵循祂的道路，学习分辨真假、善恶，成为能够抵御诱惑、坚守真理的人。”
新的神明所涉及到的概念是“欺骗”和“智慧”？
黎晓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其中的关键词。
不是什么“公平”或者“均衡”？
也就是说，神会所宣扬的新的神明或许不是山羊？
“这位新神明的到来，象征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司铎的声调继续拔高。
“我们看到了光明与黑暗交织而成的新篇章，一个既充满挑战又蕴含无限可能的世界展现在我们眼前。我们愿意接受这位新神明的引导，学习其教义，遵循其路径，以期找到一条通向和谐与救赎的道路。
“我们祈求，愿这新的神明能够带来智慧与和平，帮助我们修补曾经的错误，引领我们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我们将以更坚定的决心、更纯洁的心灵，迎接这位新神明的到来，并努力成为值得信赖的追随者。
“至高无上的旧神，迷雾之主，愿此言携带着我们最深刻的感恩，穿越时空的深渊，直达您永恒的耳畔。愿星辰见证这一转变，愿大地铭记这一刻的光辉。”
话语间，司铎的陈词已经来到了最高潮，慷慨激昂地高举起双手，大声吟唱！
“恭迎——新的神明的到来——‘诡秘与欺诈之主’！”
“咚！”
“咚！”
“咚！”
这一次，是三声特别敲响的隆重的钟声，像是响彻在这城市之间，宽大的教堂内的每一扇彩窗窸窣洞开！
宽厚的幕布刹那之间退去两旁，无穷的光就像是一道利剑，从天而降，正中舞台中央之中的画墙！
几乎是所有人都因为司铎的最后一句吟唱而紧绷起心弦，或是诧异或是虔诚的看向舞台中央的那堵神圣的画墙！
所有从灯塔中投射而来的光，都像是经过某种精心调设，汇聚在那堵画墙之中，汇聚在那些他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神明之像上，汇聚在一张全新的色彩浓重的油画之上！
金字塔第二列，命运支配者的右侧，赫然画着一位全新的神明！
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紧张地看向那副扭曲而深邃的油画，雾气之下，茫茫无垠，深黑得就像是石油一般的黑海中央，赫然是一尊像是衔接了天地一般的羊头人身的巨人背影！
毫无疑问，就是黎晓当初在黑海之中看到的那只山羊！
因而几乎是看到那副画像的刹那间，黎晓便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心跳加快，就仿佛上一次，那只山羊夹杂着巨大的恶意的举动给他造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创伤——
所以，神会里关于那位“新的神明”的宣传，说到底，还是那只诡异而又神秘的山羊？
为什么自神会建立以来就从来没有宣传过的山羊，会在自己前脚刚目睹到它的时候，后脚就紧跟着一同知晓？
那名神秘的先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在这一次的梦境里看到了什么？
又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他和先知一同目睹到山羊的时间会如此接近？
但那副带有某种强烈的危险信号的画像之中，又明显和自己当初目睹到的画面有所不同，因为画像之中的视角是在更远处，山羊的手里也没有那个强大的天平，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张开双臂，感受世界的姿势，下半身的部分身体也更像是隐藏在黑海之下。
先知对于梦境的描述有所出入，又或许两个人看到的山羊不是同一个时间线的山羊……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晓严肃地凝视着画墙之中那道神秘而危险的背影，再一次地感受到了像是最初窥探到五百年前时的那种巨大困惑。
等等。
黎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刚刚那名司铎提到的关于山羊的称谓是——“诡秘与欺诈之主？”
就和管理命运的大蛛哥被称之为“命运支配者一样”，山羊的真正称谓，其实是“诡秘与欺诈之主？”
按照教堂的说法，山羊根本就不是什么迷雾中管理“均衡”或者是“公平”之类概念的神明？
山羊的真实身份……是“诡秘与欺诈之主”？
“诡秘”……与“欺诈”？
“欺……诈”？
这两个字，让黎晓的眉头下意识地跳动。
如果忽视自己对于神会言论权威性的质疑，忽视自己对山羊所管理的概念是“均衡”先入为主的判断，如果那名先知所接收到的神谕的确是正确的话。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像是有闪电划过。
他似乎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孤儿院内的经历，包括昨天在办公室时两人的疑惑，让他不得不去这样假设，或许有一种可能——教堂的说法确实是正确的！
所以为什么当时吴石磊会忽然听到那个天平要求它交给自己？为什么当时自己又会忽然被吸附往那片神秘的黑海？
那只山羊，又或者说迷雾中的“诡秘与欺诈之主”……
或许是故意让自己看到那一切的？
山羊……在欺诈？
PS：先更后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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