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适当减少吻戏
曲槐跟裘旭尧谈恋爱时过的第一个节日就是七夕节。
她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两个人家境不错，平时物质需求都能得到满足，所以裘旭尧并不缺昂贵的礼物。
思来想去，曲槐最终决定亲手给男朋友编织一条世上唯一的珠串手链。
她拜托爸爸找国外的朋友挑选了色泽光亮均匀的黑耀石，连夜空运到C城，又连着熬了几个大夜做好，期间还将手指磨得破皮流血。
七夕当天，曲槐放学后忐忑不安地拦住裘旭尧，羞红着脸将礼物送给他。
“会做得有点不好，你如果不喜欢，我换一个......”
“不，很好看，我很喜欢。”
裘旭尧温柔地打断她，指腹摩挲着她下巴，轻轻抬起来与自己对视。
“谢谢你，曲槐。我会一辈子珍藏它的。”
说完，他伸出手让她给他戴上，还拍了照片分享给郝铭几个炫耀，俨然一副心花怒放爱不惜手的荡漾。
那时候，曲槐并没有质疑“一辈子”这个词的真实性。
在她心里，她也同样无比真诚地渴望，祈祷两人能共白头。
眼下，裘旭尧戴着的那串手链却深深刺痛了她。
曲槐喉咙干涩，努力移开视线：“陈年旧物，还留着干什么。”
“你说得对，不过我这人比较念旧。”
裘旭尧略一停顿，扬眉补充说：“比较喜欢念着曾经负我的人，然后时刻警醒自己，别再当个傻子。”
曲槐说不过他，冷脸直接走也不是，留下又气氛降至冰点般冷冻。
“曲姐，裘总。”
剧组的男一号郑文泽走了过来，热情挥手和他俩打招呼。
第一次剧本围读时曲槐就见过郑文泽，比她小半岁的新人，性格活泼又没距离，所以很聊得来。
“你这么早到呀。”郑文泽兀自停在她面前，睁着圆圆的大眼睛问：“这两天还有记者烦你吗。”
曲槐意识到他是在问绯闻的事，摇了摇头。“没有，多谢关心。”
“不客气，咱俩马上进组搭戏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郑文泽伸出手，想跟曲槐相握。
旁边的裘旭尧横插进来代替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郑先生还真是有善心。”
“啊哈哈，裘总夸奖了，大家能进同一个组就是一家人嘛~”
郑文泽还是太单纯，察觉不出裘旭尧周身散发的敌意，曲槐都替他捏把汗。
“我想起导演给我发消息，说来了让我跟你找她聊聊，我们走吧。”
说罢，她不去看男人刹那间暗沉的脸色，率先走在前头，郑文泽哦了一声立刻乖乖跟上。
其实导演并没有找他俩。
拐过弯后离开裘旭尧监控的视野，曲槐表示自己记错了，随即跟郑文泽从另一扇入口转入宴会厅。
裘旭尧现在就是个顶级危险人物，既然没办法彻底避开，那就尽量减少接触。
宾客来得七七八八，酒店配置的自助餐种类繁多，舒缓轻盈的纯音乐倾注环绕，大家品着玻璃杯中醇香浓厚的红酒平和交谈着最近工作上的事。
曲槐注意力被一块造型可爱的开心果蛋糕吸引，停下步子打算尝尝味道。
“哟，这不曲槐吗？”一道矫揉做作的女声飘近。
她转身，鼻间闻到很呛的香水味，下意识皱眉。
原来是剧组内饰演女二角色的沈茗芯。
“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呢，毕竟两天前微博热搜的事闹得蛮沸沸扬扬的，你应该十分困扰。”
跟郑文泽不同，沈茗芯刻意提起这件事语气阴阳怪调，更像看戏者的嘲讽。
“我没有恶意，你别放心上～”
“怎么会。”曲槐学她笑眯眯，叉了块小蛋糕放进口中。“天塌了我都得来，毕竟我可是导演甄选的女主角啊～”
此话一出，果然见沈茗芯笑容有点挂不住，脸颊微微僵硬凝固。
“啊，你瞧我这记性，差点忘记本来茗芯你很有把握拿下女一号的。”
“我没有恶意，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适合用于沈茗芯这类故意挑衅的人身上。
当初她在走廊等待试戏，沈茗芯排在她前几位，出来后春风得意地跟小助理透露自己应该成了。
路过曲槐后她折返回来，视线上下打量，每寸审视充满了轻蔑。
沈茗芯比自己早出道几年，年纪刚过二十五，正是圈内势头正猛的时候，出演了几部大制作站稳二线于是心气就变得高了。
对于曲槐这种空降的流量咖她最看不起，所以当知道女主角定了她而非自己，沈茗芯记恨在心许久。
“你！”
“沈小姐，今日是剧组的聚餐，所有人都在场。”
曲槐无惧她的怒目，淡淡提醒。
“你给我等着瞧。”胸口剧烈起伏，沈茗芯狠狠压下心头窝火甩手离开。
她一走，已经进场的裘旭尧又像能自动定位到她似的靠了过来。
曲槐莫名想起某件物品——狗皮膏药。
裘旭尧也不跟她搭话，就跟在一两米半径的范围内，她走到哪吃到哪，他就在哪。
期间若有男性工作人员与她搭讪聊天，裘旭尧就立刻插进来自我介绍，最后弄得对方胆战心惊怕聊不好得罪了大投资方，纷纷借故逃离。
就在曲槐忍耐即将到极限，导演邀请裘旭尧上台发表几句感言。
总算能喘息下，她又怒吃了几块蛋糕发泄，暗暗决定明天得去健身房。
走场面的官方客套话术说完，宴会厅内响起掌声，裘旭尧下台后被导演单独拉去旁边座位。
郑文泽和曲槐也随之被工作人员叫了过去。
“这两位是咱们主演，这位是裘总裘先生。”
“导演，我们刚才见过认识了的。”
“那就好。”导演心情不错，接着道。“听闻裘总看过我们这部剧剧本很感兴趣，不知有没有好的建议可以随时提出来，大家目标嘛，都是为了剧播出后效果能好。”
裘旭尧假装思考片刻。“建议嘛，是有一个的。”
“您请说。”
曲槐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不知这家伙又在打什么算盘。
她随手端起面前茶杯想喝口水。
“既然剧本题材是群像历史正剧，男女主设定为上世纪爱国、有正能量的奋进少年，我觉得编剧可以适当减少吻戏，最好是没有，将纯爱的氛围放大为妙。”
裘旭尧一本正经说得严肃。
曲槐一口水差点当场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