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祖安的暗流

当透明的药剂注入蓝发小女孩体内约十分钟后。

她的呼吸逐渐趋向平稳，眉头不再紧皱。

虚汗虽然也在继续出，但明显变少变凉。

蔚小心翼翼地用温度计一测，38.2度。

开始退烧了。

她抬头冲范德尔和伙伴们露出喜悦的笑。

范德尔长舒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刺猬头麦罗跟胖子克莱格也不约而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发出好大一声“咯吱”。

林慎也放下心来，他还真有点儿担心这药剂对抗不了这突入其来的微小剧情变化。

甚至打算要是第一针不行，他就动用1点系统奖励点强化下一针药剂。

说什么也要把现在的爆爆救回来。

他知道一个正常的爆爆和发疯的金克斯区别有多大。

不过，上城的医学技术，还是相当有保障。

当然，这方面下城祖安也不逞多让，只不过还是最核心的问题，效果太猛副作用太夸张。

范德尔走到爆爆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脖颈，确认的确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叮嘱蔚给她换一身干燥干净的衣服和毛毯，准备好干净的水。

便起身轻轻一拍旁侧的林慎，示意他跟着出来。

一方面不能让林慎和另外两个臭小子看爆爆换衣服。

另一方面也正好给两人留出私聊空间。

出了门，又回到阴暗、空气中充满奇怪甜腻气味儿的小巷子。

“噌”。

范德尔掏出烟斗，擦燃火柴点燃。

狠狠吸一口过肺，呛人的烟气从口鼻喷出。

光是逸散的二手烟都将两个小伙子呛得干咳不止。

范德尔听见咳嗽声，朝两人瞥了一眼。

刺猬头麦罗和胖子克莱克像是老鼠见了猫，立马立正挠着头往远处走去。

“临时执法官？”范德尔继续吞云吐雾，但眉头间的紧锁松了，“你怎么盯上我女儿的？”

在范德尔看来，爆爆生病的事儿都是他刚好来看望才发觉，这期间蔚已经擅自做主去上面交界地购买药物去了。

根本不可能被除了麦罗和克莱克以外的人知晓。

除非眼前这个年轻的条子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蔚。

绝对不存在什么刚好偶遇蔚，而他大发善心的巧合。

不然他何至于还跟到危险的下城来？

自己在今天必须得问个明白。

涉及他的家人，没有任何可以轻视的地方。

必要的时候，他可以从底城的猎犬，重新化身为黑狼。

“看来，你还不知道昨天你的两个宝贝女儿跟那俩混小子，去上城干了什么吧？”

林慎倒不以为意，他知道范德尔有多么看重这两个女儿。

甚至可以为她们付出——生命。

自己很敬佩他，一个伟大的父亲。

但现在表现出来莫名其妙、没由来的敬佩，反而会让对方起疑心。

所以，林慎保持上城执法官那副做派。

“昨天？”范德尔一愣，嘴巴叼住烟嘴缓慢吸一口，示意林慎说下去。

“他们组团去偷一位年轻有为工匠的家，你知道吗？时间和位置把握得非常好。”

“正常来说，得手的概率在90%以上，但是，这回真的是巧合，我只是打算提前巡视一下街区，便遇见了他们。”

林慎故意强调了一下这真是巧合。

今天碰见蔚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巧合，但不太能说服人。

但这个可以。

毕竟那的确是他的辖区。

当然，是他就任临时执法官以后主动申请调任该辖区的。

“呼。”

范德尔呼出一口长长的烟气，眉头再次紧锁。

而这次，并不是冲林慎，而是蔚，他抬头，看向巷子边缘入口处两个等待的混小子。

麦罗跟格莱克瞅见范德尔要跟林慎这个皮城条子私聊。

就感觉之前的事儿可能要暴露。

但是碍于现在爆爆生病的情况，他俩没办法一走了之。

眼见范德尔紧锁眉头朝他们望来。

只能立马低下头装作看不见。

“唉。”

范德尔长叹一口气，看见这俩混小子的神情模样，他就知道林慎没有撒谎。

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道：“那你为何没有逮捕他们呢？”

以林慎这般轻松，给人一种有些深不可测的模样。

加上昨天看到自己两个女儿跟那俩混小子心神不宁的状态。

范德尔猜测，他在当时很有可能已经逮住自己的两个女儿了。

“上城跟下城，实在是不能再多增加一点儿矛盾了。”林慎轻声道，“尤其是，她俩还是你的女儿。”

多余的话不必多说，懂的都懂。

一旦上城真的把蔚和爆爆抓了。

能交涉下来还好，交涉不下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冲突将不可避免的提前爆发。

这将由不得范德尔调和，整个祖安现在暗地里推动双城矛盾激化的人可不少。

比如......

林慎从兜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瓶，举到两人面前。

玻璃瓶里，是粉色、散发着微微光芒的液体。

范德尔看到这奇怪而美丽的液体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这种色泽的液体不可能是皮城的产物。

就跟嵌合合适的齿轮一样。

就跟鱼生活在海洋里，鸟儿翱翔天际一样。

这种同时兼备危险气息的液体，只可能是——

炼金造物。

而具备生产该物条件的地方，也只能是——

祖安。

即便知道了这东西的来历，范德尔还是强装镇定，问道：“这是什么？”

“别装了，这么明显的炼金药剂，还能是什么？上城有条件生产这东西吗？它都已经这么成熟了。”

林慎将手中的“微光”轻轻一抛。

范德尔接过，端详着，目光被这色泽吸引。

而后，他紧握住拳。

“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出来的，这是成品，至少得拥有非常丰厚的财力，以及......丰富的实验体。”

林慎抬手挥了挥，散去飘到他面前的烟气。

他可没有抽烟的习惯，便继续道。

“整个底城祖安，拥有这样条件和动机的人，不多吧？”

林慎的发问让范德尔陷入沉思，他紧握着手中药剂，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

眼里满是疲惫。

“不是不多，而是只有一个。”范德尔抬起头，说出了那个名字。

“希尔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