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问拳
轰!
陈诚双脚连踏,震碎一地雪迹,身形暴掠。
“太慢。”
叶阳毫不畏惧,双腿刀刃般切出,踢向陈诚脖颈。
略一偏身子,陈诚该用肩背分别迎向双腿。
“啪啪!”
像是鞭子连抽在身上,一阵火辣的疼痛瞬间涌来。
“不愧是石皮境的全力一击,果然比之之前的受到的伤害强出不止一点。”
陈诚心头腹诽,身上却是不进反退。
双拳双峰贯耳轰向叶阳。
叶阳连忙倒退,还是被双拳轰在胸口。
“呵?硬接我两腿?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接我多少腿?!”
说罢,叶阳竟是一口气也不喘,双腿左右开弓,不留半点气口。
陈诚不语,只是竖起一根手指,心绪越发澎湃。
在不间断的全力轰击之下,陈诚体内的热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积累。
叶阳双腿都快要被反震之力给震得发麻。
反观陈诚,在以伤换伤这么多次后。
竟然越战越勇,一个牛皮境,所展现出来的防御已然超过了大多数石皮。
“该死,怎么会这么抗揍?”
叶阳就算是耐力再好,他也被眼前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弄得烦不胜烦。
热流继续汹涌的奔腾着,却被陈诚刻意压制住,不去涌入四肢百骸。
他想靠自己突破石皮!
皮肤在潮水般的轰击与飞快的恢复力之间循环往复。
如同百锻炼钢一样打磨着皮膜,渐渐泛出石质的光泽来。
“发热,发热!”
陈诚感受着皮膜下的气血就像是踩着对方轰击的鼓点一般冲刷着皮膜。
内外打磨之下,胸中武道之火迎风暴涨,陈诚只觉得一口恶气不吐不快!
“喝!”
陈诚骤然沉肩,肩峰撞向叶阳双腿,如一座小山,撞得叶阳空中一个僵直。
“我不出拳,就以为我出不了拳了?”
“破境,可不是靠挨打破的!”
陈诚长啸一声,被打这么久,郁结在胸中的血气如龙呼出,震碎漫天大雪。
如星落。
叶阳心神摇晃,恍惚间瞳孔失焦,
再重合时,只觉脸上一股汹涌热浪。
一只铁拳迎面如凶兽轰击,去势不可阻,不可避。
“一拳。”
这一拳,出拳即入石皮。
“嘭。”
叶阳栽进雪堆中,摇晃震落屋檐积雪。
落叶腿院瞬间沉寂,顿时噤声。
那一拳的威势,只有杨青看了出来。
刚破石皮,却有接近铁皮的爆发。
临战突破,不用药浴,这便是武道最原始的突破法。
就连叶阳当时突破,也用了一味大药打熬。
想到当时还要安慰靠那大药打熬身子,杨青忽然觉得好笑。
什么大药?
武夫的气血,便是世间第一等大药!
“没想到啊,这撼山拳院出了一头蛟龙还不够,还要再出一只凶虎?!”
“只可惜蛟龙离去,不然我们还说不得要见到个一山龙虎斗。”
杨青一叹气,料想到自己的师父定然要垂头丧气一阵。
陈诚刚一突破,只觉得心潮澎湃,哪还记得什么礼数,只是巍然立在台上,不可一世。
“不必排队,不服的,上来便是。”
“我一人接了!”
落叶腿院同气连枝,接着横扫十一帮派半城武院的威势跳上七八人。
今天就算是用个以多欺少的骂名,也绝不让陈诚竖着下这个台!
“够了!”
“石皮打牛皮被反杀,很光荣吗?”
“不嫌丢人的,就给我下来!”
杨青尚未出口,叶阳却从雪堆中爬出来,脸色阴沉骂道。
“陈诚,我输了,但我输的不服!”
“今日,我略逊一筹,来日我必会前来讨教!”
“内甲我隔日送到府上,告辞!”
说完,叶阳一抖身上积雪,大踏步向外走去。
“好个武痴!”
看着行完礼离去的叶阳,郑大乾捋着胡子感慨道。
洪山也带人与杨青客套了一阵,这才急急忙忙追上叶阳。
“这就突破到石皮了?”
这时候,撼山拳的一众弟子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才入门多久?
就到石皮了?
要知道,除去那个大师兄之外。
现在院内最强的洪山也不过铁皮巅峰,迟迟未入炼血。
饶是郑大乾,也有些意外。
本以为陈诚突破这么快,境界虚浮不稳。
但仔细观察后却发现其气血凝实浑厚,完全像是基础极牢固的样子。
“怪哉怪哉!”
郑老头捻了捻胡子,把陈诚叫进内院里。
“家里有武者长辈?”
“三代良民。”
“小时候打过武道基础?”
“广播体操算吗?”
郑大乾一脸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
“难道你武道先天异于常人啊,看来真是适合走武夫一路的好苗子。”
“好好练,但也不要好高骛远!”
“炼皮不过是武道夯基础的一个踏板,就算你炼皮无敌也不能说明什么,明白吗?”
陈诚心头明悟,小老头这是怕自己飘了啊。
但他也吃过了亏,心中自然没有这样的心思,恭恭敬敬应了声是。
似乎是想到什么,郑大乾叹了口气。
“若是有什么资源,功法上的问题要求,大可以和师父说。”
“不要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白白误了前程!”
这两句话,郑老头说的严肃,颇有几分心有余悸的味道。
陈诚点头郑重应下,心里已然猜出几分八九不离十的意味。
“大师兄他...”
“嘘。”
郑大乾眼中似有泪花,却是闭上双眼,嘴唇蠕动。
“武夫,终究是迷失在力量与欲望中的可怜人啊。”
“他是,我也是。”
陈诚告退。
这场大胜也引得撼山拳院凝聚力上了个台阶。
近些日子撼山拳院中气氛比往常好上许多,一众师兄弟都停了练武的势头,转而开始闲下来装饰武院。
这年代里都是些孤家寡人,一时间武院却也有了种热热闹闹的氛围。
年关将至,不少热络的弟子还买了些灯笼回来,挂在门口院落里。
年味正上心头。
“小诚,来挂一下春联。”
洪山带着个女子在院门口提着两幅春联,上面墨迹未干,想来是刚刚写上去的。
“女院弟子,你该叫一声柳留师姐。”
那女子并不很美,脸盘如鹅蛋,却是有些国泰民安的气质。
此刻正是朝着陈诚微笑。
“早有耳闻,陈诚师弟。”
“洪山可是没少跟我提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