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女出世
“认得我？”
恢复身体掌控的第一时间，顾余浑身冷汗直流，回应颤颤巍巍：
“你…你是谁？我…我可是顾家人…还是大乾行天司的人！你…你…啊！”
钻心的疼痛突然袭来，顾余不得不停下表演，捂住胸口在地上打滚……
怎么会是姒无余这个疯婆娘？
顾余感觉自己要疯了！
给他种下蛊心咒的，竟是魔教圣女姒无余——《天朽》魔女线的核心角色——一个疯狂的反派！
“那你怕我？”
顾余喘着粗气，大脑急速运转：
“我…我只是胆小……”
“胆小？你勾搭上司发妻的时候胆子不小吧？”
疼痛暂缓，顾余小心翼翼抬眼。
冰肌玉骨，黛眉如远山，明眸皓齿，形容满清研……搁谁第一反应，都不会觉得对方跟魔修沾边！
“小人就…就色胆大了点……”
“那我好看吗？”
顾余闻言愣了一下：送分题？送命题！
在《天朽》原本的游戏流程中，姒无余第一次以真面目面对玩家时，就会问上这么一句。
策划设计了五个角度完全不同的回答供玩家选择，但结果都是剧情杀！玩家会被打成重伤垂死，被道门线的女主救走……
策划同事告诉他：“这么设计就是想表现，姒无余有这么个神经病特点——评判她样貌的人都得死！”
见顾余沉默不语，姒无余再次引动其体内的蛊心咒。
直到折腾得顾余奄奄一息，姒无余才停下来，扔给顾余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冷冷撂下一句：
“收好，晚上去一趟行天司。”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顾余眼睁睁看着自己面板上的【剩余寿元】，掉到了不足三十年，蛊心咒的状态也变成了【生根】。
这代表着姒无余已经可以在较远距离“遥控”他了！
等蛊心咒发展到最后的【深种】阶段，他就会彻底成为对方的傀儡，使用寿命不到一年的那种。
不对！我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这团泥是【噬炁】！这妮子是要我去送死！
感受着手中【噬炁】的冰凉，顾余突然意识到姒无余，或者说魔教想让他干什么了：
破坏皇朝气运的封印，施放并激化黎潇儿尸身的怨浊！
哪怕他今天不来“自投罗网”，姒无余也一定会主动找上他，他的命运从被种下蛊心咒的那一刻就确定了！
甚至有可能，更早之前就……
“小姐，我能和顾…和他说最后几句话么？”
“嫂…潇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顾余身体一震，抬头看向来人，竟是原身心心念念的嫂子“黎潇儿”！
“呵，一个花心薄情郎，竟值得岚儿姐你如此心心念念，要我看……”
“小姐，顾郎可能…多情了些，可自将军府到圣教，哪怕…哪怕只是虚情假意，又有何人待我这般过，我……”
“行了行了……”
姒无余摆了摆手，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鸡腿，转向了一旁。
“顾郎，也许你不会在意吧，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其实我叫黎岚儿。”
黎岚儿神情复杂地注视着顾余，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顾余仍旧有些懵，注意到对方头上的凤钗后，忍不住开口：
“所以之前……”
“黎潇儿是我的孪生姐姐，半年前就已经被黄怀衷杀害了。”
顾余闻言，逐渐理解了一切……
原身的确是在半年前，才第一次偶遇“黄夫人”。
之后随着“偶遇”愈发频繁，“怜花”的原身从无心撩拨再到真心追求，也是花费了将近四个月时间，才抵达那一夜凤钗定情……
这是原身前期投入时间最多的对象。
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打小缺爱的黎岚儿也是动了真情。
难道是…原身这厮前几天幽会醉枫楼贾家千金，被发现了？黎岚儿因爱生恨？
不，是姒无余！这妮子最是见不得他人好！
顾余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温柔模样，含情脉脉地与黎岚儿对视：
“一直是你就好。”
“……顾郎，你何苦找来，你可知你将……”
“只要你没事就好。”
顾余轻轻摇头，打断黎岚儿后面的话语，随后缓缓闭上双眼，神情平静，仿佛接受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
“你安好，我别无它求。”
我不是渣男我不是渣男，我只是相信“我们”的爱情……
顾余疯狂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同时祈祷这个比游戏早五年出场的姒无余，此时还能有点人性。
沉默，姒无余咀嚼脆骨的“咯吱”声刺耳，且漫长……
“小姐，能不能放过顾郎，我愿意献……”
顾余第一次觉得女人的话语声是如此动听！
男人的声音又是如此可恶！
“老黄，在家吗？”
突然传来的是谢正安雄浑的声音，屋中两位女子立即作出反应。
只见姒无余甩出鸡骨，黎岚儿紧跟着迅速转身，闭目感知外面的情况。
咚！
大街上传出一道撞钟般的巨大声响。
“有术士，他们遮掩了气息！”
“没看出来，岚儿姐你这小情郎有些手段，把天卫都招来了。”
黎岚儿肃穆以对，姒无余却意味深长地瞥了顾余一眼。
还在血口喷人！还在挑拨离间！
看着房门上出现的拳头大小空洞，顾余沉默不语，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此时大街上空空荡荡，只有五人立于黄家院门之前。
谢正安被一双大手扶住，明黄电光好似凝成一副铠甲，附着其全身。
一名素衣瘦削，手持银镜的年轻男子语气凝重道：
“魔修，六品打底。”
言罢，扶住谢正安之人，一名比谢正安还要高出半头的滚圆胖子，迅捷抽出腰间双刀，将众人护在身后，缓缓后退。
手持银镜的男子与一名读书人模样的中年男子，一人开始祭出各式玉器，一人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地…背诗：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华彩光芒涌动，文字凭空浮现，共同汇聚于一名满头白发，容貌不过三十的男子身上。
只见白发男子从容浮空而起，左手握雷局，右手朝黄家中堂方向缓缓点下：
“着！”
一道水桶粗细的雷霆闪过，黄家中堂的房门如同纸糊般破碎。
幸好黎岚儿提前祭出了一面丈许骨盾，挡下袭来电芒！
这一瞬间，顾余感觉死亡如泥沼般将他淹没，窒息。
哥！别杀人质！
天卫，主职荡涤怨浊，副职欺负魔修。
屋中三人身前的白骨盾牌，此刻寸寸瓦解！
顾余透过缝隙，依稀看到屋外空中有一白发男子，右手正在缓缓点下。
第二记雷霆比第一记粗了一倍有余，然而甫一出现，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唉，雷部的天卫最没意思了。”
姒无余慢吞吞走出屋子，歪头扫了一眼半空的白衣男子，酝酿许久的慑人气息陡然迸发！
“下来。”
一道比之前大了百倍的沉重撞击声响起，顾余耳旁“嗡嗡嗡”的同时，脚底疯狂震动！
遮挡两拨人视线的影壁被震塌，激起大量尘埃……
隐显莫测，应显无方？完了，这妮子现在就是上三品，顾家的天卫不是对手！
顾余此时有些想通：魔教此行的根本目的，就是诱杀顾家天卫！
自称降月圣教的魔教，秘密培养的上三品高手出世亮相，让他给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