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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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不惜一切代价

“定风波?”

李谟听得愕然,好奇追问:“这不是教坊收录的小令吗?我还吹过几次,莫非就是据此所改?”

“算是吧...”

莫秸一听好家伙,心说老李真是行家,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过他也没心理压力,宋词就是在唐及五代基础上发展而来,朗朗上口的词牌被沿用留存,传唱较少的则淹没在历史长河。

念奴探得诗名,旋即俯身题在纸上,回身再问:“莫先生,您看如何教授?”

“这得看当家安排,最好找个清静的地方,免得有别人打扰。”

“对对对,奴家这儿人来人往,确实不适合。”

假母赶紧接下莫秸话腔,她还指望着靠这首歌名噪平康坊,也担心不小心传入别家,于是努嘴示意念奴说道:“这样,带先生去你房中,用心好好学。”

“哦...”

念奴刚刚开口,李谟就抢先一步,拉着莫秸到屋外,低声问道:“真要教很久?入夜前能完吗?”

“不知道,我尽量。”

“那你抓紧些,好自为之啊,我先回昌明坊,回去了咱喝点。”

“好的。”

莫秸见李谟一步三回头,多次挥手示意与之作别,心说哥们真不用你担心,两世为人练出的心性,能被几个窑姐迷惑住?

稍后,他跟着念奴回房。

两人还没开始练,假母就亲自送来酒和小菜,并让莫秸不着急慢慢教。

离去时还贴心带上门窗,这会再也不怕清倌人被接近,她心里很清楚《定风波》的影响,以及它能为听翠楼带去的收益。

若是让念奴牺牲色相,换莫秸几首高质量歌曲,听翠楼或能成为长安第一楼,财富名利会大把涌入。

送完酒菜合上门,假母表面佯装离去,暗地里又来到屋外,想偷听里面的情况。

莫秸虽不是正人君子,却也不是下半身思考的泰迪,他进屋后不喝酒也不吃菜,坐下就带着念奴一句一句唱。

在经典咏流传节目中,一共产生了两首《定风波》,分别由黄绮珊与谭咏麟演唱。

黄版女声曲调相对简单,但高音部分很有冲击力;谭版男声除了粤语特色,编曲配乐都要更为复杂,这就是莫秸选唱黄版的原因。

念奴的嗓音很好,适应节奏后很快上手,也能驾驭住高音。

莫秸越‘指导’越欣慰,心说你这天赋还自称愚笨?也搁这儿扮猪吃老虎吧?

我这二把刀歌唱水平,根本教不了你太多东西,全靠小姐姐自己天赋,这厮坐在一旁边听边内心感叹:大唐真是人才辈出。

看样子老李不用等太久,哥们下午就能收工回家。

假母在外越听越惊喜,原来莫秸刚才真没自谦,念奴唱出来果然更好听,要是此人一直留在听翠楼,帮着自己调教其他姑娘,怕是圣人都要要听。

好好好,必须留住。

......

念奴练了一上午,莫秸见她已掌握七八分,剩下就是配合乐器伴奏,再好好练半天即可上台。

所以到了正午时分,莫秸主动请辞说道:“我已没什么可教的了,后续就等李先生完成配乐,你再练一练即可出演,我也准备回家了。”

“先生传授大恩,奴家还没好好感谢,您这么快就要走?”

念奴早上唱得太多,此时嗓子已有些沙哑,莫秸便将桌上茶杯递去,微笑说道:“我也没教什么,都是娘子嗓音好、悟性强,所以谈不上大恩。”

“怎么会?要不是您...”

“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嗓子,凡事要有个度,我走了。”

“先生...”

莫秸言罢转身要走,念奴惊得疾步追上去送。

可这厮刚刚起步,就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转身打算提醒,念奴旋即撞进怀里。

“啊...”

“娘子休怪,没撞倒吧?”

“没...”

念奴低着头小鹿乱撞。

莫秸推开她时居高临下,没注意到对方桃腮泛红,依旧如长辈般叮嘱。

“重新编曲的定风波,应该能为娘子添不少彩头,但世上没谁能做到让所有人喜欢,说不定还有人像昨夜那般出言指摘,再遇到微笑陪个不是就罢了。”

“哦。”

念奴喏喏应下。

莫秸见状又道:“跑到平康坊来指摘,未必是什么高明之士,娘子若真唱得差劲,杨当家会让你登台?咱就当听犬吠,没事的...”

“听犬吠?”

念奴噗嗤一笑,莞尔对曰:“先生真会说话。”

“就这样了,有缘再见。”

莫秸拉开房门大步走出,瞥见两侧有几个身影遁走,估计是楼里别的姑娘,被念奴练歌的声音吸引。

毕竟现代流行唱法,与大唐唱法区别太大,有人感兴趣也正常。

“先...”

念奴追出屋外,突然听到假母说话声,当即收声止步。

“莫先生,您肯定是教累了,出来溜达溜达?”

“当家来得正好,念奴娘子学得很快,我能教的基本都教了,后面她自己多练练,再配合乐器和声,就可以登台演唱。”

“这么快?”

假母没有一直听窗,她中途有事离开了两次,这是第三次来念奴住处。

她哪里肯让莫秸离去?当即上前笑着补充:“先生休要打趣,念奴生性愚笨,哪能学这么快?”

“是真的!念奴娘子悟性很好。”

莫秸一脸无语,心说我每次诚实回答,你们怎么都不信呢?究竟是谦虚上瘾,还是扮猪吃虎是常态?

“先生休要安慰奴家,即便念奴学到点东西,那也是先生教得好,此时乃是中午正餐时间,奴家已让厨房准备饭菜,先生打算在哪里就餐?”

“安?不用...”

莫秸连忙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我回家途中随便吃点,昨天出售那两道新菜,厨房有两个师傅已学会,当家的要此时方便,就把账结了吧?”

“嗨呀。”

假母双掌一拍,痛心疾首说道:“奴家正是来说此事,刚刚我去厨房问了,这群蠢驴都说没记住,今夜还得先生再教教他们,酬劳不会少一个铜板,如果耽搁您的时间,奴家会再补偿。”

“这...不可能吧?我记得张...”

“先生有所不知,这群人都喜欢喝两口,新学的东西记不住,您就再多留一晚,也再指点指点念奴。”

“这...”

莫秸顿时犹豫起来,轻声嘀咕道:“我与李先生约好了...”

“没关系的,李郎要陪他女儿,先生少打扰才对,再说他配乐还没出来,到时候也离不开您指点,你跑来跑去省得麻烦,李郎初五晚上会过来,届时再回去也不迟嘛。”

“初五?后天?”

“对啊,很快的。”

假母笑嘻嘻回应时,突然想起莫秸是个老抠,跟着宽慰提醒:“先生不用担心,你在我这教唱歌与厨艺,食宿自然是全包了。”

“让我想想...”

“别想了,奴家这真需要,您要是还不信,现在就去厨房,问问那几个蠢驴。”

“好吧,我先去看看。”

莫秸将信将疑离开,那假母并没跟着同去。

她扭胯来到念奴房前,轻声提醒:“不惜一切代价,与我留住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