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怀中温柔
赵匣只能点了点头，对孟古说道：“左右不过两日我就得回营，要不还是等下次回来时再说？”
孟古松开了双臂委屈的对赵匣说道：“难道是东家嫌弃我身世不好？奴早听说汉人最是在乎身世清白，奴自知是边夷女子，却是不该奢望东家青睐。”
孟古的眼神中带着委屈与不甘，赵匣抵不过这柔情似水，便好声安慰道：
“我那是怕你害羞，今天就说定了，明天就暖，以后天天暖！至于什么家事门第，我是破落军户，你是边蛮夷女。不是正好般配！要我看，你比那些水太凉可强的多了！那些个酸文腐儒最是可恨。推崇什么程朱理学，自己却不遵守。我正眼看他们都嫌脏了眼睛！”
孟古听后急忙又抱住了赵匣说道：
“不必等到明日，今日就暖！东家这话却是过了，我听说中原正学（儒学）很是厉害，奴从小就学了汉话，可水太凉是什么意思？怎么从来没听过？那个理学奴也要学学，不然以后东家娶了别的女人，奴怕是要失宠。”
赵匣伸手卷起了被子给两人披好，便对说孟古说道：
“水太凉本不叫这个名字，他是个中原大儒，国家都城被敌军攻破了，他世受皇恩本就该身死殉国。此人跟夫人约定好一起投水自尽，夫人跳河自尽了，他却说什么水太凉，头皮太痒不肯跳。最后投降了敌国，可笑他夫人是个妓女却能甘愿殉国，他却苟且偷生，大节有亏，于是天下文人就羞辱他，不叫他真名。久而久之，水太凉就成了他的姓名。”
孟古听了故事气愤的说道：“这水太凉着实可恨！那夫人嫁给了这种人渣也是可怜。这水太凉学的就是那个理学么？”
赵匣点了点头说：“程朱理学讲的是存天理、灭人欲，也就是克制自己的欲望。可我还真没见过几个能灭人欲的文人呢！那些个文人天天喊着灭人欲，自己却娶了十几个老婆。甚至有的都七老八十了还娶妙龄少女，真是无耻至极！当然了，凡是能做到的都是大英雄大豪杰。你不用学这东西，就凭你敢为叶赫部牺牲就已经比他们强多了！”
孟古听罢便说道：“怪不得东家这么不喜欢儒生，仔细想来确是可恨。”
赵匣说道：“也不尽然，文天祥、于谦、戚继光等为国为民的多了去了。只是水太凉这样的人也不少啊。”
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的露出了鱼肚白，秋日的露水在窗楞上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这晚孟古一直抱着赵匣，两人也都没了睡意。鱼肚白渐渐变红，孟古便去煮粥。赵匣则起身穿上了衣物，可惜上次努尔哈赤赔偿的人参和貂皮都让李成梁拿去了，不然非得用貂皮做一套衣服才行。
吃过饭后，赵匣来到柴房前便开始劈柴，小半天过去赵匣将柴房中的柴火全劈完了，并将柴火堆好。冬天马上就到了，赵匣还是不放心，他怕孟古过冬柴火不够用，于是用了七两银子又买了一堆柴火。
晚饭过后，孟古为赵匣暖床，赵匣则去了外屋躲起来了。他倒不怕害羞，只是怕自己犯错误。这太禽兽了。
孟古暖好了床便唤赵匣进屋，赵匣进屋后对着孟古说道：“睡吧，明天我就要回营了。怕你到了冬天柴火不够用，给你买了一大堆，到了开春都用不完。钱在老地方，以后自己去买些肉菜，平时有什么困难的可以去李府打听一个叫吴行的，跟他说小木头求小饭团办些事。他自然会帮你，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去李府找李总爷。
孟古嗯了一声，用被褥蒙住脑袋不再说话。赵匣只当是孟古累了，于是便躺在暖好的被褥中闭上眼，赵匣劈了半天木头也很劳累，不一会便睡着了。
清晨赵匣醒来，看见孟古还没睡醒，便起身去做饭。今天就要走了，他想给孟古做一顿好饭。
赵匣将面粉揉成团，又把肉馅调好。这时孟古也醒了，她看到赵匣在包饺子，仔细看了看说道：“东家，这不是水点心么！这便是你说的饺子么？”
赵匣点了点头说：你见过这吃食？我还以为你们不会做呢！”
孟古说道：“这个我们都是当点心吃的，不过虽然做的一样。却没有东家手里这个棍子好用，我们都是用碗把面皮扣出圆型的。”
赵匣笑了笑说道：“我听说过不会擀皮的人家会用碗扣，快来帮我包饺子。”
孟古哪里会包饺子，看赵匣包了几个后，便开始学着包起饺子来。失败了几次后，她也是学会了。”
水饺下锅后，孟古对赵匣说道：“东家要是喜欢吃这个，等东家再回来时，我便给东家做。”
赵匣点了点头，说道：“再回来就让你做！”
饺子好了，孟古与赵匣好好饱餐了一顿。孟古觉得赵匣调的饺子馅比普通的水点心好吃多了，主要还是够咸。
饭后赵匣将马喂好，对着孟古说道：“已是午时，我不能再等了。”
孟古知道赵匣要去家丁营了，便走进屋中，拿出了一把绑着红绳的剪刀递给赵匣说道：“睡觉时放在枕头底下，这样就能不再做噩梦了！”
赵匣接过剪刀，放在包袱里。他对孟古说道：“我走了，你好好保重，有什么事等我回来。”
孟古眼前出现了一阵白雾，对赵匣哽咽道：“奴在此等东家凯旋归来，等东家回来就得娶我！”
赵匣看着孟古的神情话语，眼睛也泛红了。说道：“待我回来就让你天天给我暖床。”说罢不敢在待，牵着马出了院门。
孟古目送赵匣走出了院门，她擦了擦眼睛，没有去送赵匣。
她深知现在送别会让赵匣心乱便闭着眼睛，心中默默祈祷赵匣不要出什么事情，下次回来时便要东家娶她。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树上再没有枯黄的树叶，远远看去都是一片光秃秃的树枝。赵匣出城后上了马，向家丁营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