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学徒的日常生活
砰砰砰！
第二天一早。
赛格被屋外杂乱的敲门声叫醒。
推开门一看，半天没见的霍姆挺着肚皮，神态轻松地站在门外。
“看你的表情，昨天没休息好？”霍姆上下打量着赛格，狭长的马脸忽然露出温和的笑意。
赛格点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床太硬。”
“呵呵，这个你自己想办法，跟我来。”霍姆招招手，领着赛格，往小路右侧走去。
不同于那些将整个身体售卖于公爵的仆从下人。
像赛格这种身怀一定技艺，又经过考核的“技术人员”，药剂铺一般是以契约招募的方式，邀请他们加入庄园，从事某些相关的工作。
从根本来说，他们同样是贵族的雇佣的人。
虽然都是仆从，但仆从之间也有鄙视链。
签了卖身契人的认为招募来的人是外人。
招募来的人又鄙视签了卖身契的人售卖人生。
药剂师们“位高权重”，事务繁忙，招揽药剂学徒的工作，自然不需要他们亲力亲为。
在药剂师日常办公的石屋内，赛格和药剂铺专门管理杂务的主管——多布洛，签署了一份长达五年的工作契约。
如果他表现良好，就可以在一到三年内，正式转为专属于药剂铺的药剂师，签一份长约，为公爵大人服务。
封建世界里，在大多数平民的眼中，能有一份为领主大人效力的工作，是绝大多数人的梦想。
药剂的薪水，为每个月30铜币，一日两餐全由药剂铺负责，晋升成药剂师后，酬劳更高。
看着这份有些不平等，几乎是半卖身的契约，赛格没有太多的想法。
这种契约没有任何约束力，全靠领主的强大力量震慑，身为现代人，他自然没有卖身于领主的想法。
纯粹是想着等以后强大了，支付一定的违约金，从领主的约束中脱离出来。
毕竟高等知识全掌握在贵族手里，普通人想要向上爬，只有加入他们。
契约签订结束，主管多布洛满意点头，向霍姆道：“带他回去工作吧。”
…
今天是赛格正式加入药剂铺工作的第一天。
当两人回到位于庄园南部的店铺里。
药剂师们早已开始一天忙碌的工作。
赛格跟随霍姆，正式投入药剂铺的繁忙工作中。
他们来到位于前厅后侧的药剂配置室内。
药剂配置室面积十分宽敞，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用于放置各种早已炮制好的草药的架子。
每一种草药下方，都用便签纸清楚写出了它们的名字。
十几名药剂学徒忙碌地穿梭于草药架之间。
遇到放置超过2米的草药架，他们会站在一个木梯上，用小型的银秤称重草药。
霍姆指着一名已经坐在角落，研磨草药粉末的年轻人，对赛格道：“他叫奥落托，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搭档。”
“你们两个一起负责醒脑药剂的配置。。”
“接下来的工作，会由奥落托告诉你。”
说完，霍姆拍了拍奥落托的脑袋，径直走到药剂铺前厅，一屁股坐进一条黑黢黢的软椅上，等待客人上门。
“你好，我叫赛格。”赛格主动向同事打招呼。
奥落托是个不爱说话，长着浅褐色头发的男生。
他轻轻点了点头，用带着一点尖细腔调的声音道：
“平常时间里，我们这些药剂学徒，负责按照药剂师们公开配方，配置的药剂。”
“每两到三天，我们需要按照正式药剂们下发的任务，配置出一定数量的药剂。”
“等有了一定经验后，就可以跟随药剂师们一起，为贵族或者军队的大人们配置药剂，学习更高层次的配置技艺。”
“在明天天黑之前，我们还需要配置200瓶醒脑药剂，用于支援给北部因寒冷气候而生病的士官们。”
“你擅长些什么？”
或许是赛格是第一次进入药剂铺的新人，奥落托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对赛格的不信任。
“我都会，不信的话，你帮我研磨草药。”
赛格知道，想要得到同事的肯定，光靠嘴皮子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手底下见真章，才能得到其他人的尊重。
区区机械式地配置药剂，根本难不倒他。
奥落托没有吭声，他也想见识见识赛格的手艺。
砰砰砰~
药臼被捣得砰砰作响。
赛格拿起桌面上的陈旧书籍，翻到醒脑药剂那一页。
只稍一浏览，各种配比方式便了然于胸。
醒脑药剂，实际上就是他前世的风油精，不管是功能还是味道都差不多。
有提神醒脑，消炎镇痛，缓解因感冒引起的头疼作用。
王国北部天气寒冷，非原住民经常因天气感冒，对醒脑药剂的需求量极大。
他根据药方，压根不需具体称重，手往旁边的银盘一捻，指尖的草药便精准符合记录的配重。
这是原身从事学徒工作几年以来，练就的技艺。
配置不同的药剂，涉及到不同的工艺。
如烘烤、捣弄、煎煮、搅拌、腌制……
无数工艺排列组合，会产生无穷尽的物理、化学反应，从而构成了复杂的药剂配置学科。
赛格捻起3g奥落托研磨好的醒神草粉末，撒入煮沸的小型坩埚内。
然后拿起一支透明的玻璃试管，在试管内倒入配置药剂所需的各类原材料。
历经配比，研磨，煮制……等十几道工序。
一滩大约50ml，颜色呈淡青色的液体，静静躺在专门的药剂瓶内。
“闻闻看？”赛格把打开的药剂瓶递给奥落托。
“厉害！光是30分钟内配置出4瓶醒脑药剂，我就做不到。”
奥落托满脸吃惊地接过药剂瓶，把鼻子靠近瓶口，用左手轻轻挥扇。
他的精神一振，瞳孔放大。
“唔……确实是醒脑药剂的效果，可以直接转送给药剂测试师检测药力。”
“有了它，北境的士官们一定能顺利斩杀入侵的魔物！”
奥落托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从两小时前的不信任，到现在彻底折服。
“一瓶醒脑药剂而已，任务繁重，我们抓紧时间吧。”赛格呵呵一笑。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