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后天返先天，同源异法
僧人陆竹，出自剑雨世界。
原片是一个围绕罗摩遗体，太监为爱长吉吉的江湖故事。
从罗摩遗体年份推算加上电影一闪而过的墓碑落款，大致确实洪武年间。
陆竹从少林南下，除了返回云何寺剃度，目的便是为了收回罗摩遗体，中止其所引发的江湖劫难。
只是造化弄人，陆竹遇上的是私自拿走了一半罗摩遗体的细雨，三个月时间从劝阻变成了陷落。
以身饲魔除了想让细雨觉悟从江湖中脱离，也是自己在佛法和爱情左右纠结下自我认为最优选择。
四十年来少林佛法武学第一？
陈骏只能表示尊重但不理解。
算算年纪，陆竹都奔四了，前面少林僧人加入反元大军死得七七八八，确实没其他天才支撑少林下一代名声。
死劫将至？
陆竹愣了愣，重点放在了后面贫道二字，“阁下是道士？”
“这不是重点！”
陈骏继续往前走，“还参禅呢？！僧道一念，生死亦一念。你还是好好反思一下。”
“一念不生，了了分明。阁下果然与佛门渊源颇深。”
“啊？”
这你都能悟上了？
“噼里啪啦…”
火星随着投入的树枝溅起。
“将就着吧。”
陈骏自我安慰，打开买来的烧鸡和从村民手中收的盐巴对付起来。
陆竹把铜钵银筷行李放在一旁，缝补起被陈骏爪烂的包袱。
“罗摩遗体落入江湖以来，受此传闻而身死的人多不胜数，我今佛法有成，当下山为少林收回遗体，落土为安。”
不咸不淡聊了一路，陆竹再一次明确心意，把陈骏把他心头产生的忧虑按了下去，“若能制止江湖动乱，虽死无憾。”
“其实关于罗摩遗体我有不少疑问。”
陆竹以为陈骏想问罗摩遗体是不是真的有绝世武功，哪知陈骏说的和他所想相距千里。
“按照传闻，罗摩遗体至今八百多年，难道没有一个人收集完整？这些人有谁天下无敌一统江湖了？”
陈骏边吃边问。
“贪字近乎贫，婪字近乎焚，人心惟危。”陆竹叹息道，“三人成虎，哪管真假？罗摩遗体最大真正的秘密并不是武功…”
听到陆竹忽然停下的话语，陈骏无声一笑，“你的试探过于浅显。我确实对罗摩遗体感兴趣，但你的死劫与我无关。”
陆竹缝好包袱，把东西整理一番拿出一本金刚经开始做晚课。
“听人劝，吃饱饭。”
陈骏摇摇头，把刘辕的内功心法又翻了出来，“罗摩遗体抢夺，前朝有多少次？如今又有多少次？你有没有统计过？”
陆竹诵读声一顿，皱起眉头，“阁下何意？”
“藏有大秘密的遗体，为什么应天府那一位没有派人收走呢？不怕真的出现个绝顶高手扰乱大明？”
陈骏目光在秘籍上，像是自言自语，“不知道这回事？他有六大派辅助，亦有明教高手在旁，彼时大业未成，怎会放过这等机会？莫非罗摩遗体他已经收集过，知道是假的？还是说，根本看不上…”
陆竹此时满脸惊愕，他极其聪明，只是少时便在山中参禅，作为未来佛门魁首培养和世俗有所脱节，耳听着陈骏的话语，心底有了个大胆猜测。
“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陆竹低声默念，他在少林待了这么多年，终于获得各院首座肯定，本意下山践行佛法，取回罗摩遗体中止武林纷争当然是大功德，只是背后仿佛没那么简单。
“你心乱了。”陈骏笑道，他的猜测都是阴谋论，或许是真或许是假，但对陈骏而言没那么重要，反倒是土生土长的陆竹受到了影响。
陆竹诧异望向陈骏，似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陆竹从陈骏语气中听出了他对应天府那位毫无敬畏心。
“说点你比较熟的吧。”
陈骏弹了一下手上秘籍，“这什么阳来着的内功，和你说的先天炁有关系吗？”
弹纸清脆，陆竹恍惚了一下，心头被杂事萦绕，随口答道，“燃阳心法走手太阳肠经，此经脉阳气具足，心法循环渐进，虽不如其它有独特窍门，却按照先后次序疏通经脉，积蓄内力，冲任督养后天之气，三宝圆满，复返先天。”
翻页声在郊外破烂木屋内窸窸窣窣，陆竹断断续续说了好些在他意识里认为不算重要的事情，帮助陈骏理清了两个体系间的区别。
结论：同源异路。
在研讨小组里面，陈骏接触了很多书卷，总结起大致有两条路。
一则脱胎于沙场的拳术，追求极致杀法，练法上极限压榨身体潜能，往往到了后期身体亏空，气血衰退比常人更快，但这是训练士卒的法门，到了后来越发少人修习，开始融入其它流派慢慢弱化成民间诸多拳种。
一则以传统少林、武当、峨眉、青城，以及三大内家拳为首的路子，讲究练自身，追求打破人身桎梏。从中便会发现有很多形而上的内容，导致后辈门人沉迷练法，口中玄之又玄，打起来一代不如一代。
当然这并不是固定路线，后来亦有天赋奇高的人把两条路融合，摸索出内练一口真气，外练筋骨皮肉的更佳法门。
当中以自然门名气颇大。
只是道路艰难。
包含整劲在内，在此之下有更多的打法、杀法，而整劲之上，随着得意忘形，按照寻常打熬难以突破，因为涉及到人体界限的跨越。
肉身极限，主观能动性却有着莫大潜力。
前人所述练拳如炼丹一说，借玄门术语开拓前路，目的便是想超脱。
人身后天返先天，顶上虚空坐见神。
神打法取道旁门，破虚盗得一缕；少林三大神功堂皇之路，以洗髓经统领内外，起意定神。
陆竹口中所述的内功武学，挖开其内核本质，同样是后天返先天，只是路径上有所差异。
人生之后，浑浊气息使得先天炁化作后天气，随着活动劳作，岁月侵蚀，后天之气不断损耗，尤其伤病、饮食亏损下，不到百年而亡。
于是这世界以奇经八脉着手，引导后天之气奔行经脉之内，游走窍穴，产生内力。
内力能反哺温养后天气，助长精气神，以象征阴阳的任督二脉为核心关隘，小周天三十六转代表圆满，天地交泰龙虎交媾，后天气转换成先天真气。
入虚见神之路，更像先命后性之法，最后一步更强调‘心’‘神’，悟不透走不到，随着年龄增长，气血精神衰退，再无精进可能；而一旦走入，如神明端坐于虚空，内外见微知著，有不思议之力。
内功法门更加粗暴，就像燃阳心法，只要有时间终能磨出来，这也是为何内力能用多少年计算，越发深厚，越能保持后天气，保留一份先天希望。
正如前人秘卷所言，“丹有三元，皆可了命。”
三种方法，都可成丹，术无高低，唯求得道而已。
某种程度上内功的应用比起陈骏仅在调养自身的真气更广泛，港岛里的气功大师能真气治疗的没多少，学会内功反而能当作一台治疗仪般输送内力稳住伤势。
陈骏以洗髓经精神之力，从说出死劫的时候就慢慢影响陆竹，若不是陆竹身负禅功佛法，也不会从白天耗时到晚上。
在翻页声造成的催眠中，陈骏配合手上一本普通内功心法推演着两套体系的差异。
头顶灵光，渐放光华，仿佛第三方视觉，外观肌肉皮肤，隐隐约约内听气血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