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它还在
何素琴起床出来做饭,刘月的烧已经完全退了,体温恢复正常,她心情大好,见刘年站在墙根,问道:“小年,你干啥呢?”
刘年走回来指了指隔壁,“那边好像出事了。”
何素琴一愣,“怎么了?”
“应该是李富顺生了什么急病。”
何素琴脸色一变,压低声音,“不会是那东西跑他家去了吧?”
刘年叮嘱道:“娘,这话可不能去外头乱说,容易招惹是非。”
何素琴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不管他,我赶紧做饭,吃完饭再找韩立明给小月看看。”
刘年道:“他家去叫韩立明了,等给他家看完,正好把人请过来,省的再跑一趟。”
饭做好,刘月也下了床,看起来已无大碍,就是有点虚弱,她怕家里人担心,强撑着劲。
正吃着饭,隔壁忽然传来一片哭声,刘年把饭匆匆吃完,放下碗筷出了门,刚走到大门口,就见隔壁院子里,韩立明背着药箱从屋里出来。
等他走近,刘年迎上去道:“叔,我妹的烧退了,你再给看看。”
韩立明跟他来到家里,拿出体温计给刘月量了量,又把了把脉,“没事了,就是有点虚,养养就好。”
他看了何素琴一眼,“就是找的马承运?”
何素琴千恩万谢,“对,要不是你提醒,这孩子还指不定会落个什么下场,以后有用得着我家的地方,尽管说话。”
韩立明摆了摆手,“都是做父母的,孩子没事就好,说起来咱们这片地界,处理这种事还就得是马承运。”
何素琴笑逐颜开,“是,是。”指了指隔壁,问道:“他家出啥事了?”
韩立明叹了口气,“哎,李占国他爹没了,这一家子也是糊涂,人都凉了,找我还有啥用?估摸着半夜就没了。”
何素琴愣住,“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得的啥病?”
“跟大来子死的时候一样,七窍流血,八成也是突发心脏病之类,说是昨晚上去赌了,回来还喝了不少酒,这很容易引起这类病发作。”
李富顺平时也喜欢赌,跟刘春来不同的是,他赌的比较小,输赢也就一两块,可是他这人把钱看得重,就算输几毛也会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属于又抠又爱玩那种。
把韩立明送出去后,何素琴松了口气,这下不再怀疑隔壁出的事跟她家昨夜的事有关系,在她看来,如果真是那东西跑去了隔壁,应该像小月一样发烧才对。
而且她一向信服韩立明的医术,既然韩立明说是突发疾病,她就不会往别的地方想。
刘年的脸色却变得无比凝重。
昨夜刚把邪祟驱走,隔壁就死了人,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基本能够确定,那东西跑去了隔壁家。
十五本笔记他虽说只是大略翻过一遍,没细看,但已经比寻常人懂的多,所以为什么刘月只是发烧,李富顺却直接没了,他大致能猜到原因。
他妹妹的八字比李富顺硬。
这么看来,昨晚不仅没能把那东西消灭,它甚至还有余力去害人。
心里转着念头,刘年突然一惊,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李富顺死法跟他爹刘春来一样!
这意味着,他爹很可能也不是死于突发疾病,而是被那东西害死的!
也就是说,它害死他爹后,才又跑来祸害他们娘仨!
这让他不得不想,这是巧合还是针对?要是巧合,先是在外面害死他爹,然后凑巧又来了他家?那也太巧了!
可要是针对,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来祸害他家?
思来想去也没头绪,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到自己屋里,拿出那些笔记翻找起来,翻了一阵,停在某一页。
这一页写着,一般脏物,害人后怨念消解,自身也会慢慢消散或去转世投胎,这种比较容易对付。
但有些怨念极重,害人后怨气不减反增,而且害人越多会变得越凶,这一类十分难缠,碰上了能不插手就不插手,一旦插手,务必要赶尽杀绝,最好能一棒打死。
刘年紧紧皱起眉头,他家遇到的,显然就是这一种。
他盘算一阵,一咬牙,收起笔记,拿起那两把屠刀从屋里出来,准备去斩草除根。
何素琴已经去了隔壁,虽说两家不太对付,但还维持着表面和气,该有的礼数不能不顾,至少要去转一圈,是那么回事就行。
刘年把两把屠刀揣进兜里,站在院子里叫了两声,“小白!小白!”
浑身雪白的半大土狗出现在大门口,摇着尾巴兴冲冲朝他跑来。
刘年弯下腰摸了摸它脑袋,带着它一起去了隔壁。
隔壁屋里屋外已经都是人,刘年先带土狗在院里转了一圈,又去每个房间转了一圈,场面很乱,也没人留意一人一狗。
刘年的想法很简单,小白冲什么地方叫,他就冲那个地方再给几刀。
然而所有地方都转完一遍,土狗一直摇着尾巴,一声都没叫。
这让刘年有些拿不准,是那东西已经不在了,还是小白只管护着自己家,不理会别家的事?
他不死心,又带土狗转了一遍,还是没叫,眼见这么做行不通,只好再想别的办法。
回到家,把十五本笔记都拿出来,这回没急着看,先把封面全都换了。
这么一来,就算他娘看见这些本子,也认不出是给他爹陪葬的那些,家里识字的除了他只有妹妹刘月,刘月是没见过这些笔记的,所以让她看到也无所谓,刨坟的事不会暴露。
换完封皮,刘年开始从头细看起来。
十点多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外面喊,“刘年在家吗?”
刘年从窗户看出去,是马继业,收起笔记,迎出去道:“继业,你怎么来了?”
马继业过来是想看看刘年出没出事,这时见他没事人一样,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刘年的命够硬,说不定能扛过这一关。
放好自行车正要说话,就看见刘月后脚也跟着出来,不由瞪大了眼。
一直昏睡的刘月醒了,意味着昨晚他们把那凶物挡住了!
这怎么可能?!
刘年对刘月道:“这是我同学,马继业,你叫哥。”
刘月冲马继业笑了笑,“哥。”
马继业愣愣点头,“啊,啊。”
直到跟着刘年进了屋,才终于回神,问道:“昨晚那东西没来?”
“来了,比前两晚闹的还凶。”
马继业又开始发愣,“那你是怎么把它挡住的?”指了指窗户,“就靠门窗上的这些红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