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健忘
刘天的眼神看的方益内心直发毛，好像被一只猛虎盯上一般，只觉寒毛直竖，危机四袭。
门主一怔，看向刘天，后者眼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张馨拉了拉刘天的手臂，摇了摇头。
“没有那种可能，每个人的灵魂气息绝不可能改变，这位就是真正的方小道友。”
说到这里，她不可见的顿了一下，这点细节很快被爱凑热闹的门主察觉到。
意识到她似乎还有话没说完，门主这才眯着眼缓缓开口：
“有什么的，请直言吧。”
“大不了，我亲自去那里要人。”
这句话一出，连在角落里无所事事，忙着挑逗烟气的沈落也怔了一下，朝这边看了过来。
张馨眼中也出现一分凝重，开口道：
“刚刚的气息，像是另一个人，虽然灵魂气息相似，但我保证绝对不会有误。”
闻言，方益摆摆手，醒悟般的说道：
“那个啊……是我的一门术法啦。”
“虽然不知道怎么学的，但还是很有趣的。”
“有时候会变成蝴蝶出来，刚刚在那个幻境里就是靠这蝴蝶给我指路的。”
“说起来，它还救我一命呢。”
说话间，方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声音逐渐低喃了起来，双眼瞳孔在不经意间瞬间涣散。
一抹金瞳缓缓睁开，周围空间顿时凝滞了起来，方益平静的眼神看着几人，尤其是看向了刘天，摇了摇头，接着便缓缓闭上了。
再次睁开眼。
方益疑惑的看着周围人，奇怪着为什么一下子众人离得这么远。
甚至于……沈落已经消失不见。
“我觉得方益没有任何问题，名师出高徒，方益才华横溢，灵魂有所成长也是正常的事情。”
刘天率先出声说道，说着，他背过身，掩盖住自己眼中的茫然，朝着张馨说道：
“有时候，道境也会出错嘛……常有的事。”
与此同时，门主慢半拍附和着说道：
“没错没错，能够修炼成血术的哪个不是极好的心性，怎么可能会出现灵魂被夺舍的情况呢，真的是。”
门主的语气平稳，似是真的毫不在意一般，但若是熟悉门主此人的，定能察觉出声音的诡异之处。
好像是机器麻木的音调，丝毫没有之前的调皮作乱富有情感的意味。
张馨的笑容很勉强，他们三人排成一排，身后的双手已经在悄然间挥散退术法的气息。
至于陈老……
“他怎么昏过去了？”
方益奇怪的问道，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陈老身边。
门主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方益身边，谨慎的拍了拍方益的肩膀，神色复杂的说道：
“先不说他，你是真的好运，有一个大机缘啊。”
“说真的，你师傅真的是姓叶的那邪修？你师傅有没有说过你出生时的异象？”
“这么考虑来看……你的出身也不那么重要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却重的叹了口气。
“不过……你这个身份得压死，在场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说出去。”
他的眼神看向天空，双手放到方益的双肩上，忽的笑了一声。
方益撇撇嘴，自从习惯了门主的神经质，他都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笑容免疫了。
这时，陈老也悠悠醒来，被刘天拉到一边用血气柔声谈话后，他才慢慢走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事情果真？可不要诓老夫啊……老人家禁受不住这么多刺激。”
“刚刚的那……唔”
身后的刘天微笑着，方益恰好看不到他的左手。
只见陈老额头上莫名出现了几滴汗珠，脸色变得潮红，他这才深吸一口气，慎重且仔细思考了一下语言后说道：
“方道友，不知你最近是否情迷意乱，不知方向，亦或者呼吸不畅，时常出现昏迷的情况？”
其余三人也纷纷投来极其关注的神情，方益顿了顿，摩挲着怀中的金珠吊坠思索着。
看到这枚金珠吊坠，三人皆是眼中瞳孔一缩，纷纷看向门主。
这东西在他们的感官中，是不存在的！
但是看这个模样与气息，又格外与自己意想中的某物相类似。
门主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接着小幅度的无奈自嘲笑了笑。
与此同时，他的身上燃烧起淡淡的青色光芒，传音术法施展开来，熟悉的声音响在除方益外的三人心中。
“没错，这就是道境陨落的真道碎片，而且道法越是强盛的，碎片越大。”
“这东西能出现在方益手中，只能说明一个道理。”
“上头那位，借方益的身子把他说的那条血鳄斩了，只有这样才会产生这玩意儿。”
“但这珠子状的真道碎片……”
“我只能说上头那位强无敌，刘天你小心哪天这位顺着试图因果寻到你……”
作为唯一一个越阶斩杀过道境存在的门主，现在居然是最有见识的。
刘天面色不变，似乎毫不在意，但手指不断摩挲着张馨的手心，或许此刻只有张馨才懂他心中的复杂。
仗着术法的高深，方益并未察觉到这几位的悄声话，他一直在思索着自己之前的变化。
这时，方益才恍然大悟开口说道：
“有的，有的。”
“咔嚓……”
好像是幻听，在方益说出这句话时，模糊间似乎听到了齐齐四声心碎声。
方益沉吟片刻，认真说道：
“之前在学术法时，好像就有这个现象，我的血遁术就是在那时候大成的，现在的威力比之前要强好几倍。”
说着，他自豪的看向刘天，后者微微侧目，尽量不去看这位以遁术自豪的“弟子”。
若是以前，他早就动手亲自矫正方益的术法亦或者处理门户了。
但现在，当看到方益那抹金色瞳孔后，他忽的发觉自己好像……
他好像打不过自家的弟子了……
刘天神色复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不作声，将头别过一边认真倾听着。
方益没有察觉到刘天神色的变化，继续自言自语说道：
“还有一件事……”
“我好像变得越来越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