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雕飞崖高,脚印垂壁
“叮!叮!叮!叮!”
七米空中,陆巡连出四剑,应对巨雕四爪,剑势不落下风,身形却往下坠。
巨雕脚下接连吃痛,终于选择了暂且放弃用脚攻击,张开双翼,再次拉高距离。
巨雕身上羽翼,如浪涌一般规律波动,雕身骤然侧翻,右边巨大羽翼,直接扇向下落陆巡。
陆巡于半空之中,并无借力之处,只能侧剑一挡,被迫横飞向后方山崖。
不过,这恰是反击的好机会。
陆巡一身内力尽数准备,在被轰到崖壁之上的下一刻,一脚踩在高崖峭壁之上,借力直接高飞,再次跃向巨雕。
巨雕根本没想到还有猿猴能够撞在崖壁上不死,还能再飞出来,慌乱之中,一爪踏向陆巡,被陆巡一剑斩得巨痛。
再次吃痛下,巨雕巨大钩嘴直接啄向陆巡。
高空之中,陆巡竟然又进入了熟悉的被狂风暴雨般攻击的状态。
双爪主攻,钩嘴偷袭,双翼掩护,这只巨雕竟然还懂得兵法。
好在陆巡剑术、修为都足够应对,空中无法借力,就借着被扇飞,退至崖壁上调整再战。
地面上,“小黑”看着陆巡和巨雕,一路越大越高,很快就在他视野中成了小点了。
一般他是不敢爬上山崖的,毕竟在死敌巢穴下面爬,被发现了,只有被抓住玩死一种结局。
但是如今“小黑”有种预感,这段时间认识的无毛同类很强的,应该能赶走巨雕,自己上去,万一能帮上什么忙呢。
于是,小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向上攀岩开来。
而在高空之中,随着陆巡对战法的熟悉,已经开始扭转劣势,追着巨雕打了。
剑气纵横间,巨雕终于怒火浇灭,理智重新占据了大脑,开始拉开与山崖距离,不与这只没毛猿猴争斗。
陆巡眼见追击不上,决定向崖壁上方攀岩。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陆巡准备在巨雕巢穴等它,它不来,就毁了它巢穴。
没了干扰,陆巡一路向上飞纵,高度拔升极快。
突然,陆巡放慢了步伐,单手扒在崖壁之上,在他面前、距地数十丈的崖壁之上,竟然有一只脚印。
脚印足足踏入崖壁寸许,这等高度,这等深度,没有一流修为,绝对是踏不出来的。
而实际上,陆巡自认为自己是踩不出来的。
因为这一脚,是几乎垂直于崖壁而成,无处借力的高空,陆巡哪怕向上也是手脚并用,剑插腰间,只会前脚掌踩在崖壁凸起石块之上,根本不可能踩出一脚几乎垂直的脚印。
陆巡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不成,有人在这数十丈高的崖壁之上,垂直于崖壁,向上飞奔?!
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什么样的力劲控制,才能让人垂直于崖壁向上奔跑?
陆巡想象不到。
那就继续向上攀爬。
如果真的是垂直崖壁向上奔跑,前方,一定还有脚印。
而在这个脚印五尺高的位置,陆巡果真发现了一枚新的脚印。
而后,每高五尺,皆有一枚脚印。
一步五尺,也就是一米半多些,均匀、稳定,预示着这种行进方式,还在那人掌控之中,未到他的极限。
陆巡有了新的好奇。
前方到底有何存在,能让武学如此强劲之人,迈步飞奔而去。
陆巡一路向上,总计路过四十三枚脚印,也就是又向上七十多米,终于来到一处断崖之上的宽大平台。
跃出平台的瞬间,陆巡就被藏身平台上的巨雕以偷袭攻击。
一爪、一喙,抓的崖壁石块纷纷坠落,啄得巨石洞穿、碎石飞溅。
但好在,陆巡早有准备,向上虚晃一枪的陆巡,在崖壁上横移一丈多远,翻身上了平台,直接就是一式“云燕归巢”,还之以狂风暴雨。
一人一雕,在那平台之上,打得飞沙走石。
但,终究,还是陆巡赢了。
不讲武德的陆巡,藏在眼花缭乱的剑法之中的,是近身一掌抽髓掌,用力不险,但是也足够将体重二十多斤的巨雕拍飞出去。
晕头转向的巨雕回过神来之时,黑木剑已经架在其羽毛必有的脖颈之上。
剑刃之上的丝丝危险,让巨雕安稳了下来。
陆巡以手指了指下面,然后抽出背后“寂天剑”,一剑将平台之上,一块巨石光滑整齐的切为两半,而后,看向巨雕。
巨雕显然也看懂了陆巡的威胁:再下去捉猿猴,他就会像这巨石一般,被一剑两半。
理解过来的巨雕,竟然很人性化地小幅度扇动翅膀,同时点头表示同意。
看得陆巡啧啧称奇。
这无量山中的动物,怎么一个个地和成了精一样。
放过巨雕之后,陆巡将“寂天剑”插在平台之上,手握黑木剑向平台深处探索。
这既是陆巡对自己实力的自信,也是他对巨雕的考验。
要是巨雕胆敢偷袭,那“寂天剑”就不是插在地上,而是插在巨雕头上了。
路过巨雕巢穴,在巨雕高度关注下,陆巡并没有在其中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没有破坏,继续向前。
又行了十数步,于平台最深处出现的,是一座似曾相识的木屋。
这座木屋,与崖下树丛中木屋,极其相似,甚至因为身在平台内、峭壁之间,没有被时间过分催折,也不太适合巨雕居住,没被他破坏,还能基本保持原样。
而看着组成木屋的粗壮框架树干之时,陆巡也突然想明白了崖上脚印为何有一定深度,寻常轻功都有轻身效果,不至于留下如此深的脚印。
现在想来,极大可能是当年筑造此木屋之人,肩扛粗木,一路狂奔上来留下。
叹为观止,心向往之。
陆巡一边感慨,一边踏入木屋之中。
木屋门扉已经在时间冲刷下,腐朽松动,但是好在没有被平台之上的新邻居破坏,陆巡小心推拉开。
风尘入室,卷得灰飞。
阳光透进屋里。
一卷被岁月枯黄的纸质书籍,伴随着笔墨,放在了峭壁之上、没有虫害的木桌上。
一根竹制的鱼竿缠着鱼线,侧放在木屋墙面之上。
一墙书架之上,空空荡荡。
还有一面墙上,挂着一副褪了色的画卷。
岁月无声,只待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