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顶流从手工艺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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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从懵懂碰壁到破茧成 “编”

有系统兜底,出师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场赌,唐依依必输。

回到家的当晚,林泽便点开系统,进行“编织基础手法”的学习,随着刺目的白光汹涌而出,又如泡影般消逝,他便置身于熟悉的小院之中,恰好回到之前,那帮人前来退货的揪心场景。

剧情无缝衔接…

“……如今合约上的时间已经到了,这些没有卖出去的物件,该退给您了。梅师傅,还望您多担待。”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面露难色。

林泽心头一沉,暗忖现实世界里,阿嬷因为不懂合同,被袁宏摆了一道,没成想系统里的她,签了合同竟然也落得这般狼狈。

她的命是跟合同相克还是咋的?

“没啥的,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契约精神,既然合同上都明明白白写好了,咱就得认。”

梅瑛嘴角上扬,努力挤出一丝豁达的笑意。

“梅师傅,您这边清点清点,这些货折算下来,共计退258块钱。”

一人率先开口。

“我这边是202块。”

又有人附和。

随后,此起彼伏的报账声在小院里回响,可谓“声声催命”。

梅瑛佝偻着身影,满脸疲惫,却强撑着精神,颤抖着手,从老旧竹箱里捧出一叠厚厚的纸钞。

一张一张地分发后,那叠钱很快便所剩无几,最后只是寥寥几张散钱可怜巴巴地躺在手心里。

“章总啊,我冒昧地问一句,这些货在店里有没有顾客问过啊?”

梅瑛收起那点零钱,抬眼向最后那个收钱的老板问道。

“有些顾客嘟囔着太贵,觉得性价比不高,然后就是样式,来来去去就那几款,论起美观,比不上塑料制品。而且这竹编物件打理起来也麻烦,不像塑料的,随便拿湿布一擦就行,省心省力。”

章庆和推了推那副架在鼻梁上的镜框,眼睛里虽闪过一丝惋惜之意,可嘴角微微下撇,透着一股子置身事外、事不关己的冷漠劲儿。

“知道了,谢谢你啊,章总。”

梅瑛面色凝重,应了一声。

“梅师傅,其实…还有个原因,怕您想都想不到。”

这时,站在章庆和身前,刚拿到退款的中年女人顿住脚步。

回过身来的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意味,“您家的竹编太耐用了,使个几年都不成问题,买过的顾客,短时间内自然也就没了二次购买的需求。”

这个缘由,梅瑛确实是没有想到。

“阿嬷!”

林泽扛着刚从山上砍下来的竹子进院,本想着温言安慰梅瑛几句,不料还没开口,阿嬷的目光就直直地锁住他:

“阿泽,你跟我说,你当真铁了心要在我这儿,长久扎根,把竹编这门技艺学到底、干下去吗?”

梅瑛的声音打着颤,还透着几分小心,仿佛在心底默默祈祷着一个答案。

“那是肯定的啊,我本就是来学艺的。”

林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坚定地直视着梅瑛的眼睛,字句铿锵。

“郭兰临走前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句句在理。竹编这门营生,越来越不受待见,你才20来岁,把大好的青春耗在这里,我很愧疚。其实,如果你想走的话,阿嬷打心底里能理解你。”

梅瑛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落下。

“阿嬷,你想多了,我不会走的,竹编这门技艺,现在不受待见,那是因为知道的人少。我来学艺的目的呢,就是想学有所成,然后将这门技艺让更多人看到。现在有网络这个东西,各行各业都在用,如果传统手艺不去利用起来,太可惜了些。”

“好!”

梅瑛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原本焦虑的面孔,川剧变脸般换上了一副严师的样子。

“竹材的处理你现在掌握得差不多了,从今天开始,我教你编织技法。”

梅瑛声落手起,从身旁那捆竹篾里抽出几根篾条,稳稳当当搁置在案板上,然后将篾条铺展开。

“将篾条逐根排列妥当,再交替交织,用挑一压一或者是多层平编的技法,打造平整紧密的平面、塑造多样的花纹图案,并且能巧妙转弯拼接,这就是平编,竹编里最基础的手法。”

梅瑛一边介绍着,一边编排着手头上的活儿。

小时候,林泽虽然也在阿嬷的身边摆弄过这些,但那时不过图个新鲜好玩,全然没有学什么技巧,纯粹是依葫芦画瓢瞎比划。

今天正儿八经地看阿嬷教学,林泽才惊觉这活儿没那么简单,仅仅是这基础的平编技法,他就足足学了一个多月。

接踵而至的,是更为复杂的斜编和绞编。

作为竹编技艺中极具特色的一种技法,斜编就是将竹篾按照特定角度倾斜排列编织,既能呈现菱形、三角形等几何图案,还能双向交织,灵活处理交接处,让作品拥有精美且富有立体感的纹理。

至于绞编,则着重于竹篾的绞合操作,基础的双绞编,是两根篾条相互拧合,保障牢固美观。

多绞编更是花样百出,像三股麻花绞、鱼骨绞等,还可以加固关键部位、巧妙连接整体,强化竹编作品结构的稳定性。

梅瑛的理论,讲解得头头是道,拿起竹篾实际操作,更是轻车熟路,举手投足间尽显游刃有余,每一步都不费吹灰之力,看得林泽以为上手不难。

然而,当真轮到自己时,他才深切体悟到什么是“看花容易绣花难”。

就拿斜编来说,篾条的角度稍有偏差,图案就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把控角度了,眼瞅着图案成型,却因指尖不经意一抖,“哗啦”一声,竹篾四散而逃,前功尽弃。

绞编更是状况百出,不是用力过猛,篾条在清脆声响中断为两截,就是篾条被绞合得松松垮垮,活脱脱像根破旧草绳。

几根篾条在梅瑛手上,轻轻松松就能弄出三股麻花绞、鱼骨绞啥的,但到了林泽手上,那看似脆弱的竹篾,反而成了锐利的武器,他的双手被划得伤痕累累,旧伤未愈,新痕又添,一道道口子触目惊心,可谓是惨不忍睹。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崩溃,即便脾气再倔,林泽也是多次心生退意,脑袋里“放弃”二字如走马灯般晃悠。

可系统设定的实战教学,根本就是一道枷锁,只要自己还身处在这片虚拟的天地,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奋战,直到学有所成。

时光悄然流转,林泽的穿衣,随着季节的更迭,从厚实棉袄变成轻薄单衣,再从轻薄的单衣变成厚重的棉衣。

在无数次跌倒又爬起、失败再重来的循环往复中,林泽渐渐摸清了门道。

起初,他手中的斜编图案,虽然歪扭却能勉强成型,绞编也不再频繁断篾乱套;

再往后,斜纹愈发规整对称,绞编花样也越发精巧细致。

不知不觉间,林泽双手动作变得娴熟,编织的速度也跟着攀升,甚至可以在相同的时间里,做出跟阿嬷媲美的竹编。

他,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