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却争王权（16）
意外来的措不及防，谁能想到在这偌大的皇宫，他们四个人也还能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全都落了水呢。
没错，连司卜都没来得及稳住被慌忙之下扯下水，清界倒是趁机跑远了，在狭小的袖内活动对他来说还是太约束了。
“陛下？”
东厂厂公在此。
景深面目有些惊愕，唔，女帝死后或者要是下台之后的后手好像要被发现了，只是在身边的小姑娘喊声后，景深就顾不得这些了，蹲下低头认真的和小姑娘沟通。
真说起渊源的话这东厂的厂工景深刚开始被贵君安排做师辛瞳贴身官侍的，既能保证安全又算是一个知心人，将来还便于启蒙床第之事。
其实就是备用暖床的，还是无名无分的那种，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没被任何人发现，他也诱惑过师辛瞳，做过对小孩身份的掩饰，若将来生了变故使得小孩身份合理。
“爹爹！
一个可爱白嫩一口一个那种的人类幼崽出现在了一众人的面前，嫩生生的清脆的声音唤住了景深。
在先帝同贵君解了心结之前，那些儿女在贵君掌权后就被一应处理掉。
东厂厂工的这个孩子，是随着女帝长大，他认真思量后，舍身侍君得来的……才怪。
他作为一个没什么皇室血缘的外人，大臣肯定难以接受，平生波澜。
但有了拥有皇室血脉的小孩却不一样，在贵君的幕僚散伙之后，景深多年沉淀，把主意打到了下一代血脉上，他当初过分年幼，任由了贵君拿捏。
可逐渐长大趋于平庸的女帝同他当初岂不相同，他只是在等最佳时机罢了，茂虞倒也是不清楚，她还认为这景深，还是当初那个一腔热血却呆呆愣愣能够任由拿捏的小孩呢。
因此对他也不怎么设防，这就被景深得了逞，抱了一个亲人离世，尚存于世的，当今女帝兄弟姊妹遗留的血脉，让小家伙故去的家人保留了一个能够过活的如同小名期愿一般的血脉。
毕竟根据小时候的印象，这女帝年幼时也鬼灵精怪聪慧的很，好在这小孩也挺争气蛮聪慧的。
当然少不了景深自己的精挑细选，更重要的是小孩与先帝容貌相似，能混的过去说是女帝的孩子，景深就干脆利落的养上了。
“咦～？”
被景深藏的很好的幼崽见着一溜下水后在水面挣扎的‘饺子’发出惊奇的声音，她确实没怎么见过生人，被景深庇佑的极好，养在僻静安全的深宫，只是那种肖似先女帝的脸让人毫不怀疑她的血统。
“他们是谁啊？爹爹。”
小家伙仰着奶白的脸看向景深。看似冷漠的景深，却用冷钢化为绕指柔的表情，和缓的声色，同小姑娘说着软软的话，毕竟养了许久，就算是假的亲生子也是有付出感情的。
“爹爹也不知道哎，悦悦要不要自己问问？”
说着景深眼中好像闪过了狡黠细碎的光，他那一张往日很是妖艳冷漠的脸上不复以往的生硬，好似注了什么能把人变软的东西一样，或许是父性光辉？
没等景深喊人帮忙，真等那个时候人早就要被淹死了，但胡乱挣扎越沉越深的花祜是在‘周漾’的辅助下上来的，他是真的不会水，周漾和夏横珩都挣扎往岸上游，只有司卜尚有余力，毫不留手的挥霍，自行攀爬上来。
本来走在最后，离河岸最近，先一步上来的周漾，救助过夏横珩后，见司卜还在水中，用手拉了一把，毕竟相比夏横珩脆弱的身躯，女帝的身体还是蛮康健有力的。
换回来了。
重新回到水里的周漾一脸懵逼，司卜则及时反应重新拉住散开的手，借着原先的劲道拉周漾上来。
男人的第六感同样敏锐，在被互换后，夏横珩和花祜都及时觉察了不对。
只是一个脆脆鲨在大口喘气，一个呛水咳得不行浑身绵软，都没精力去揪这件事。
好在换回来了的司卜有了合理询问这个陌生又熟悉小孩的机会。
司卜先是安排容易受凉的花祜和夏横珩回去换衣服，可同样见到这小孩心有疑虑的他们哪肯，死磕着硬要先等司卜有了答案一同回去。
司卜无法，只能安排先回去，毕竟问题什么时候都可以问，但是人受凉了会是真的难受啊。
可夏横珩倔啊，花祜虽然应允了但神色很明显是同夏横珩一般的意思。
“故事挺长，不然我抱着悦悦跟着你们走吧，等你们弄好。
我们不急，毕竟已经被发现了。”
景深还蛮体贴的宽慰了下司卜，同意和他们聊聊的。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茂虞难得第一次眼中先看到的不是需要操心的女帝，而是景深怀中的奶娃娃。
“！真像…。”
茂虞一脸惊诧，压下惊愕慈祥的摸了下小姑娘的头，小姑娘也不怕生，安安稳稳呆在了被自己爹爹转移到了的茂虞嬷嬷的怀里。
三人倒也安安静静的等那女帝换衣服了，但头脑还是清醒的茂虞没忘记问清原委。
“悦悦好玩，自己瞎摆弄了那一块，踩着滑来滑去，或者捏小泥人什么的，我经常见她在那边玩的开心，就想着地方也挺偏，就没处理让她下次接着玩，没想到……”
景深话虽未尽，但茂虞已经知道了他的未出之言。
自从女帝恢复，好像是多了那么个解锁王宫区域新图鉴的毛病，但如今看来，不一定是坏事，但也未必全然是好事。
想着茂虞轻轻揉了揉怀中乖觉的小姑娘的头，茂虞没有孩子，她和女帝的感情也深到了一定地步，某些囹圄她也门儿清，比如女帝真正的身世，陡然见到这么一个酷似先帝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
她一直把女帝当亲生孩子看的，可如今，好像当了一个莫名奇妙的外婆，果然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至于这孩子的来处，心力不足的茂虞觉得这不是自己想要知晓且多言的，但样子还是要做，做出孩子身份贵重的模样。
在知道落水事故原委后，就专心陪着这与先帝小时候颇为相似，和现任女帝说不来有几分相像的小姑娘玩闹了。
男装确实相比女装略有些繁琐细节，司卜这个时候先出来了，肩角坐着找准时机回来了的清界，他少见少年气的坐在那晃悠悠的荡着小短腿，一边眼神在小姑娘身上徘徊。
司卜对这个东厂厂工其实印象并不深，可能是因为她来了这么些时日，就算有那么一两次轮到东西厂来处理政务，东厂这边为了避免争端也是拿了东西就走。
唯一见面的机会就是在乌压压一片的朝堂，隔着珠帘和冕旒，她是真的很难分出来谁是谁，只是也不能说没有印象，比较靠前的男官领导就他一位，一身火红确实起眼，倒是今日低调了些穿了暗红带有繁琐纹路的衣服。
“那小孩子，是怎么回事？”
毕竟是出现在了宫闱之中，司卜还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花祜他们其实也换好了，但人还是都默契识趣的没出现给司卜和景深留下交谈空间，另一方面就是暗戳戳的听听他们怎么说，茂虞也在司卜出来后的第一时间带小姑娘下去给他们留足谈话空间。
周漾被偷听的夏横珩按耐着呆在他的身后，看花祜和夏横珩这么两个针锋相对的人在此时都这么同步的进行窃听，周漾还是蛮好奇他们听到了什么的，毕竟两个人眉毛一扭一扭的神色还蛮有趣。
“悦悦，这是小名，全名，师寄书，面相上应该不难辨认，皇室中人，更确切的说，你女儿，四岁有余。”
总体来说，景深还蛮坦然的。
“朕，女儿？”
“嗯，我下了药，在你还没意识混沌的时候，总之做足的打算，我本来不打算说出来，可你发现了，她嘛，说不上来算不算争气，长的更随先帝一些。”
……
“……朕会负责的。”
司卜根据知道大致情况，嗫喏着磕巴出了这句话，没办法，一时间有些接受无能了，毕竟虽然有以前的记忆，可零星片段让她应该否认这个小孩，清界这边由于限制也没办法给到什么确切信息，她还是默认着这小孩就是女帝亲子。
“我说出来不是想让你负责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作为你的女儿，悦悦应该享受她该有的生活和权利，生活物质上我自然尽力给到她我能给到的最好，但是，她也该享有她母皇给到她的那份，尽管你不知道她的到来”。
景深说起话来感觉格外坦诚，或者因为他看出了女帝眼中并没有什么对权力的追逐，可他不同，他仍然保留着当初那份少年心事，希望将来这个抱来的女儿能够至少帮他的老父亲推动这件事，只是说起来肯定要往好听了说，装点的冠冕堂皇些。
但其实内核上看，女帝就算没有他景深引诱什么的，时候到了还是会有什么李深王深的被送到女帝床上做这件事延续皇室血脉什么的。
当然也不排除摄政王抱亲子扶持上位，位高权重远胜金银财帛，这高位坐久了，谁能保证摄政王心思仿若昨日，依旧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