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出现
周围瞬间静寂，有些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陈聿的脸偏向另一边，眼底一片阴沉。
姜妤晚呼吸不自觉轻了轻，收回目光不再看他，甩开他的手，转身快步跑开。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刚进到病房，就被李丽拉到了消防楼道间。
“陈聿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听着一声声质问，姜妤晚情绪有些不稳的回答：“妈，我们分手了，奶奶怎么样……”
“姜妤晚！”
李丽尖锐的声音响起，丝毫不顾及这是公共场合，快步走到她面前，用力推了她肩膀一下，厉声质问：“你不好好傍着陈聿，闹什么分手！”
姜妤晚沉默着，眼前一片朦胧，没有说话。
她知道，刚才她的一巴掌，彻底结束了和陈聿之间的关系。
“和陈聿分手了，你现在有钱给你奶奶交医药费吗！”
李丽不顾形象的大喊：“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啊！”
姜妤晚站在角落，抬手擦了擦眼泪，强忍着哽咽，和她好声好气地说：“妈，让我先去看看奶奶，好吗？”
“看什么看，能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就给陈聿打电话，让他过来！”
李丽不依不饶，要抢她的手机。
两人的争执中，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
在安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妤晚下意识弯腰去捡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姜妤晚？”
她身体微僵，缓缓抬眸看向站在阶梯上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衣，袖口挽到小臂位置，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落，笼罩着他俊逸的容颜，不禁引人注目。
此刻他缓缓掀起眼皮，望着她，神情不明。
四目相对，姜妤晚目光停留在他的眼睛上，有一瞬的出神。
好一会儿，她才咬着唇，嗓音止不住发颤地应了一声：“嗯。”
她也不清楚，为什么每次遇到周简知，她都这么狼狈。
此刻她仰着脸看他，红唇微张，白皙的脸上印着淡淡的粉，一双眼睛湿漉漉的。
周简知毫不掩饰打量她此刻狼狈的模样，眉心微拧了下，走到她身边，定定看着她问：“需要报警处理吗？”
“不用了……”姜妤晚低垂着眉眼，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屏幕，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强忍着泪意拉李丽离开。
“干什么，我自己会走！”
李丽一边皱眉摆脱她，一边回头打量站在原地的男人，刻意提高音量问：“那是谁啊？”
姜妤晚脚步微顿了下，拉着她走的更快。
周简知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微动。
另一边，姜妤晚回到病房，就干脆把门反锁了起来，任由李丽对她又打又骂。
李丽打累了，双手叉腰，气喘吁吁问她：“我问你，现在你奶奶不管了是吗！”
她说着，就要去拔病床上老人的呼吸机。
“妈！”姜妤晚连忙阻止她，两人的推搡里，以她最终被推倒在地而告终。
她掌心扎到碎玻璃里，鲜血顺着玻璃一滴滴流出，李丽才停下动作，看着她眼里还有怒气。
“奶奶的住院费我会想办法。”
姜妤晚神情麻木站起身，从病房出来，想要去冷静一下。
但刚拉开消防楼梯间的门，抬眸就与男人深邃的目光相视。
她眼睫微颤了下，怔在原地。
淡淡的一层光晕的笼罩在他身上，他穿着一件白衬衣，领口扣的整齐，衣服熨烫干净合身，没有一丝褶皱，黑色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整个人英俊又矜贵。
但他眉眼间的清冷疏离感，又给人一种干净禁欲的感觉，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姜妤晚敛下想法，走到他面前，表情不自然的看他，和他打招呼：“周先生。”
听到这道慢吞吞的声音，周简知轻挑了下眉，听不出什么情绪地说：“姜妤晚，如果你遇到困难，可以来找我。”
闻言，姜妤晚眼底微亮，缓缓看向他，忐忑地问：“你可以借我一次钱吗？”
问完这句，她又急切补充：“我会打欠条。”
其实对于周简知，她是带着怕意的。
不仅仅因为周简知是陈聿的舅舅，更多的是因为，他骨子里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她第一次见到周简知，是在一年前的冬天，她因为没有及时接到陈聿的电话，陈聿就和她提了分手，将她一个人扔在会所门口，带着一个性感的女人开车走了。
当时下着暴雪，她也是第一次有了心累的感觉，没有去追。
暴雨天气，又是凌晨，马路上根本没几辆车。
就在她打算放弃，走回学校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冷淡的嗓音：“我送你吧。”
她下意识回头，就正好撞进男人深邃的眼里。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长裤笔挺，五官轮廓硬挺，轮廓如同刀削般棱角分明，站在夜幕里，直直看着她，是无形的压迫。
她当时并不认识他，本能的拒绝，想要离开。
转身的时候，就听到身后轻笑了一声：“你是陈聿的女朋友吧。”
也是那一晚，她才知道，周简知是陈聿的舅舅。
其实仔细观察，他和陈聿的五官还是很相似的，只不过他的眼里比陈聿多了阅历和沉稳。
再度和陈聿发生争执，她被陈聿单方面提出分手的时候，她在兼职餐厅再遇到周简知，面对他的目光，只觉得脸烫丢人。
“陈聿一直对你这样吗？”
他问的声音很淡，没多大情绪，像是随口一问。
也是从那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陈聿和她提分手的次数少了很多。
今晚是她时隔三个月，再次见到周简知，依然是在丢脸的状态。
楼梯间良久的沉默，让姜妤晚渐渐放弃希望，她自嘲一笑，觉得自己当真是被冲昏了头。
她和周简知本就不算太熟，奶奶的医药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一般人，都不会有借给她钱的想法。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周简知从钱夹里递给她一张卡：“这里面没有限额，也没有密码。”
她神情顿住，盯着他手中那张卡，有些恍惚。
“不是着急吗？”
周简知看着她发懵的模样，提醒她：“拿着。”
姜妤晚的确是着急，没再有犹豫接过，紧紧握着手中的卡片，艰难开口：“欠条我等会儿就给你打。”
周简知乌黑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没应她的话，看到她手心的伤口，目光微变，问她：“手怎么弄的？”
“没事……”姜妤晚摇了摇头，下意识放下手。
“等会儿去找护士包扎一下。”周简知指尖微动，叮嘱了一句。
“嗯。”姜妤晚轻轻点头，嗓音还很涩。
两人之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氛围，熟悉又陌生。
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周简知眸光微敛，听不出什么情绪，开口询问：“陈聿呢，怎么没陪着你？”
姜妤晚垂目，声音很轻：“我们分手了……”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
姜妤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手指微蜷，等着他先开口。
周简知目光变化几许看着她，一道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静。
“您放心，买好东西我就回去了。”
他的嗓音温和，带有平复慌乱情绪的作用。
姜妤晚不禁抬眸看他，想起过往遇到他的所有事情。
好像每一次，她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都会被他解决。
很巧。
周简知挂断电话后，又看向她，嗓音沉稳地说：“我母亲就在十六楼住院，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不想找陈聿，可以来找我。”
外面又传来李丽的声音，姜妤晚强忍着脑子里混乱的想法，点了点头：“谢谢。”
“嗯。”周简知深深看了她一眼，打开楼梯间的门离开。
外面李丽看到他，急忙向楼梯间走去，看到姜妤晚手中多出的一张卡，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打探地问：“刚才那个男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