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调虎离山
郑斜在队里的时候，其他人曾经给他科普过幽州本地除了暗月之盾以外的非官方超自然组织。
司天监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是其中体量最大的组织，在幽州的攻略者中颇有一些威望。
郑斜也没想到，自己楼底下这个开书店给自己交房租的猥琐大叔竟然就是司天监的二把手。
原来自己以前满世界到处瞎跑，结果实际上距离超自然的领域竟然有这么近，只有一个楼上楼下之隔，而且几乎天天都能见面。
但郑斜哪知道，老板的震惊不比郑斜少到哪去，甚至更多。
“暗月之盾……你小子竟然混进了暗月之盾……”
老板坐在沙发上，瞪着郑斜，不停的重复这句话。
“什么叫混？我是凭实力进去的。”郑斜非常不满，手上原打算递给老板的可乐也收了回来。
“不是混是什么？你知道那暗月之盾里都是什么样的怪物？那都是各行各业的顶尖人才！至少在某个领域有超乎凡人的一技之长，才有可能被暗月之盾看中！”
老板一脸的不堪回首。
“想当初我也去暗月之盾应聘过，结果连初选都没过就让人给刷下来了。”
“暗月之盾还有招聘环节？”郑斜惊讶。
“废话，不然他们怎么招的人？”老板更惊讶，“你不知道应聘你是怎么进去的？”
郑斜耸了耸肩，“我在他们面前小漏了一手如何速通噩梦深渊，然后就被保送了。”
“噩梦深渊？你他妈进过噩梦深渊了？！还通关了？”
老板提高了音调。
“是啊，噩梦深渊也还行吧。有点难度，挺有意思的。”郑斜说。
“挺有意思的……挺有意思的……”
老板搁那愣了半天，随后猛地起身将可乐一把从郑斜手里抢了过去，掰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被呛得直咳嗽。
“他妈的，老子干了这么多年，竟然看走了眼。一个天才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了十几年，我竟然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说完，老板用极为复杂的表情看着郑斜。
“你小子我算是从小看到大的，从来没发现你身上还有这种资质。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攻略者的？”
郑斜算了算，“差不多四五天前吧。”
“……”老板又不说话了，靠在沙发靠背上，咕咚咕咚的给自己灌着可乐。
“我的惊讶也一点不比你少。”郑斜安慰他，“我也没想到你这个猥琐大叔竟然会是司天监的二把手。怪不得你那书店一点不挣钱，还能一直开下去。”
“书店又不靠卖书挣钱。”老板鄙视郑斜的常识，随后一脸惆怅的盯着天花板：“暗月之盾呐……你竟然加入了暗月之盾，我这辈子做梦都想加入他们。”
郑斜不能理解老板的这种情绪：“暗月之盾也不过就是一个半官方组织，你们司天监也搞得有声有色的，至于这么羡慕么？”
“你懂个屁！”老板酸溜溜的说到。
“半官方那也是官方，背后有大佬扶持和关注的，资源可以拉满，想要什么随时向上头申请，安全系数比我们多了不知道多少。而且只要好好表现，直升官方机构也不是梦。咱们这些散人谁不想进去啊？你以为我们到处拉人组建派系是为了过瘾么，不都是为了抱团求生，大家互帮互助，多少提高一些生存概率。”
郑斜觉得对方对暗月之盾的性质和职责认知多少有些偏颇。至少就自己在暗月之盾待过的这几天来看，虽然优待是有一些，但暗月之盾来自各方的压力和制约也不少。
但看对方这种情绪，郑斜身为暗月之盾成员的立场，也不好反驳什么。
“别提这个了。”老板摆了摆手，从刚刚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既然你是暗月之盾的人，那我的担心和布置就有点多余了。你好好呆着吧，我去叫他们撤走。”
“你叫人来守着了？”郑斜惊讶。
“是啊。”老板撇了撇嘴，“我刚才听你说了那话之后就让人去查了查，结果发现这个叫宋芸的女人好像几天前就已经下落不明了，相关资料被高权限封存了无法查看，只知道貌似和之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继续往下查的时候就被暗月之盾的人拦截了。
“我一想这大概和超自然事件有关，怕你这边出事，就叫人过来守着一下，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郑斜听到这里也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心下还是稍微有些感动的。
毕竟在这之前老板并不知道自己是攻略者，并没有帮助自己的理由，却也叫人来保护自己。
这大概就是司天监能做到幽州最大散人组织的原因。
因为他们的确是在践行“报团取暖，能帮则帮”的理念，哪怕对方只是个普通人。
而被帮助过的人，如果日后也成为了攻略者，自然天然就会对司天监有所好感，并且也会因为自己受到帮助的经历而选择践行这份理念。
理念上的认同，会让这个团体在生死当头的时候，比由利益维系的关系还要更加牢靠。
正想继续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老板扯着嗓子问到。
“还是我，请问郑斜在家吗？”
门外传来了一道女声。
老板上前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回头用口型告诉郑斜对方正是之前要找郑斜的那个自称宋芸的女人。
郑斜点了点头，飞快的给方瑞他们发去消息。
“保护好自己，能躲就躲！”
方瑞发来消息。
他们还需要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能赶到。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书店老板心里实在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和超自然领域有关？”
郑斜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对方有很大可能是一个被恶灵操控的傀儡。”
“恶灵……”
老板神色严肃起来。
一般的散人攻略者可能不知道恶灵到底是什么，但身为司天监的二把手，一名有着十年以上经验的他当然知道恶灵是怎样的存在。
一些事情需要保密，郑斜挑着能说的给老板解释了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老板有些发愁，“按理说这是你们暗月之盾的任务，我们不该继续管了。但你们队伍的人现在又不在，这里就你自己，咱俩都是老熟人，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让人给干掉。”
“帮个忙，”郑斜当然不会放过这来之不易的帮手，“之后一定有重谢。”
郑斜给老板画饼。
不过郑斜也不算空口白牙瞎说，按照队里的规矩，执行任务时本来就是可以找其他散人攻略者帮忙的，毕竟暗月之盾成员数量和精力都有限。
队里其他人每个都在外面有自己的人脉。
至于请人帮忙时发生的费用，队里可以视情况给报销。
而就在俩人密谋的时候，门口又再度传来敲门声。
“请问郑斜在吗？”
郑斜球棍拎在手上，却忽然发现了一些不对。
被精神操控的傀儡，会说话吗？
至今为止，好像没有见过能说话的傀儡。
郑斜悄悄的透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
对方不是宋芸，但和宋芸有着很像的装束和气质，怪不得只听老板的描述，让他们都以为这个人是宋芸。
“我是郑斜，你到底是谁？”郑斜开口问道。
“我是宋芸的姐姐呀……是你杀了她，对不对？我来找你复仇了……”
门外传来幽幽的低语。
“胡扯，宋芸是独生女，她爸妈早几年前就去世了，一直跟她奶奶生活，哪来的姐姐？”郑斜冷笑。
门口的女人噎了一下。
“我是小李警官的姐姐……”
“李警官也是独生子。”
“我是……”
“你特么就是个普通人！”郑斜一把推开大门，擒住对方的衣领。
“别，别打我！”门口的女人看到郑斜凶神恶煞的表情，直接被吓哭了出来，“是有人让我这么干的，他给我钱让我来这么说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打我！我把钱给你你放我走好不好！”
“扫描这个人！”
郑斜抓着对方，拨出电话直通康明辉。
“是普通人。”康明辉说到，“她不是恶灵，也不是傀儡，没有任何深渊气息，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对，声东击西，调虎离山……”郑斜暗道不好，“对方的目标不是我，是暗月之盾基地！”
话音未落，电话对面传来了剧烈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