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贯穿天地的曙光
和张丽的闲聊让艾德蒙轻松了不少，陌生而熟悉的话题加上对方自来熟的态度，甚至让他有了种瘟疫之前和平日常的感觉。
然而看到战场上死伤惨重的沉沦者们，想到了牺牲自己镇压法阵的马克，艾德蒙却又只剩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着缺胳膊少指头的张丽，他认真道歉：“抱歉，之前我心怀怨恨，让你做了最大的诱饵承受了敌人的火力。”
张丽拍了拍艾德蒙的肩膀：“不，那只是正常的战术选择而已，虽然我猜的出来你多少有些怨气，不过……那是好事。”
说实话，如果艾德蒙对于马克的自我牺牲一点怨气没有那她才要慌神，这又不是学法律，失去人性说不准这货的心魔就炸了。
当然，话不能讲这么透，心魔这东西，说的太透说不准也会有知见障。
面对艾德蒙狐疑的眼神，张丽干脆转移了话题，“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还记得吗？我们需要干掉赤红之影的指挥官。”
“呵，”艾德蒙摇摇头，看起来似乎关系到什么更加隐秘的事情了。
也罢，自己如果能够尽快结束战斗，说不准还能把马克救回来，而且……
艾德蒙操控血炎再次凝聚：“如果我的感觉没出问题，那么我们的目标应该就在刚刚的残骸里。”
“对方指挥官在刚刚的缝合怪里亲自操控？”张丽陡然一惊，不对，这情况不对，“艾德蒙，快跑！这是个陷阱！”
艾德蒙心中一凛，抓起张丽就想起飞，然而随即感觉四周高低都出现了某种断层。
血炎蔓延向前却被完全阻挡，明明空无一物却毫无破绽，连入微之力都找不到丝毫缝隙。
张丽叹了口气，果然如此，在见到艾德蒙出手以后，艾什华坦再怎么情报不完整也反应过来了。
出动艾德蒙的唯一目标只可能是它本人，作为敌人目标它就算不逃跑也应该严防死守拖延时间，而非主动上前与敌人正面对抗。
此时龙卷天的余波终于散尽，能看到足足十三个图腾师围绕着两人共通施法，能看到它们身上都泛着同样频率的浊绿色光芒。
而更远处的残骸堆里，缝合怪的牛头已经自行分开，一个看着似乎有类人外形的模糊血影正坐在椅子上不断操作着什么。
这可真是掉进陷阱了，张丽拿出高斯步枪对着已经开始向内聚拢的透明墙壁开了两枪，子弹几乎是瞬间把自己撞碎，而墙壁却没有出现任何波动。
不像是时空效应，更像是某种持续供能的力场效应，张丽瞬间想到了7环法术力场监牢，可惜自己没有解离术也没有大裂解，卷轴里也没有类似的法术。
“没用的，高斯武器的威力与凝聚程度不比我强，这老贼……”艾德蒙凝聚所有血炎化作钻头轰在通明墙壁上，这一次终于打出了些许波纹。
然而直到血炎钻头破碎，这墙壁也仅仅是有些许波纹，反而是破碎后反震的力量让埃蒙德吐血。
张丽摇摇头，墙壁甚至连聚拢的速度都没有降低，现在她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三种。
第一，艾德蒙立刻突破到四阶中级，将血炎化作戾炎类型的心光，无物不烧自然可破。
第二，将血炎凝聚、再凝聚、凝聚入微到极点，达到或者接近解离术分子键破碎的效果。
第三，打不破就是力量不够大，增幅十倍百倍总能打破。
其中第一第二都是一回事，需要让艾德蒙立刻到达四中，但是……
艾德蒙现在这个念头不通达的情况，估计变四中后疯狂的可能性非常大，到时候先不提他能不能记得先去杀指挥官。
杀完指挥官心魔状态的人也大概率想不起来要回去坐马桶，灵魂熔炉boom，任务失败，全灭。
“果然，罗兰·岚这个乌鸦嘴说的真没错，大红按钮这东西就不吉利，设计了就会想要摁下去。”
张丽嘟囔着从空间项链里拿出了两枚能量珠，艾德蒙一脸懵逼，“不是，你说什么大红按钮什么不吉利，这俩能量石就是你的翻盘底牌吗？”
“是也不是，”张丽翻了个白眼将两枚能量珠嚼碎咽了下去，与此同时启动了自己的斗气爆发模式。
一瞬间，斗气、魔力乃至于自身生命力都在疯狂震荡、燃烧，而两枚刚刚吞下的能量珠却又在不断修补身体。
仿佛凌迟的剧烈痛苦从浑身上下每一寸神经传来，哪怕基因锁都无法完全屏蔽，疼到接近意识模糊的张丽回想起了与第二人格楚浩最后的对话。
“正常来说你此行成功率只有不到三成，但是，你应该准备了某种底牌，算上你的底牌，大概几率能到五成，或者成，或者败，生死不知。”
艾德蒙看着眼前已经燃烧了自己所有生命的少女感到悲哀与疑惑，悲哀对方的自我牺牲，疑惑对方打算如何击破这死局。
将所有的斗气、所有的生命能量凝聚在手臂、注入了长剑后，油尽灯枯的张丽露出了解脱的笑容：“艾德蒙，可能会有点痒哦。”
在艾德蒙诧异的眼神中，凝聚了全部能量的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高级沉沦者倒下了，倒在了血液公司的顶楼天台。
大半个身体变成了肉泥，剩下小半个腐蚀严重，哪怕以高级沉沦者的生命力也只能等死了。
“干掉了吗？”面对如此疑问，楚浩默默听着脑海中主神的提示音，随后点点头。
“啊，那就好，那就好……”他抬头仰望，眼前是暮色的天空，除了半拉的残月，依稀能看到点点星辰。
这是他恢复理智后第一次看到如此景象，不同于地底的深邃天空仿佛要将他吸入。
模糊如碎片的记忆泛上心头，他和曾经的自己发出了同样的感慨：“真美啊……”
“艾迪，那些星辰每一个都是和太阳一样的火球，它们的光芒跨越了数以千年的岁月到达了地球，炽热的内核让它们仿佛永恒一般在天空中燃烧。”
“准确来说是正负能量天然会产生湮灭，就像是恒星天然会核聚变一样。”
不可控的核聚变会爆炸，那么可控、被约束的核聚变会发生什么？
艾德蒙不知道可控的正负能量湮灭会是什么样子，当斗气与血族能量碰撞的瞬间，他浑身上下都因为巨大冲击而开始破碎。
而在身体破碎的同时，巨大的能量也充斥了艾德蒙的全身，他感到世界慢了下来，周围的事情发展已经近乎停滞。
原来如此，竟能如此，不，果然如此，艾德蒙摇了摇头，难怪当时她说出了如此话语，难怪马克一定要自己来，结果只有自己不明白么。
正负能量湮灭在毁坏自身的同时也会巨大幅度增强自身力量，只是她必须将生命燃尽才能达到对冲湮灭的基础临界点。
即便如此，注入的全部能量也只够维持很短时间，五秒？三秒？或许只有半秒不到吧，不过，足够了。
没有使用血炎，艾德蒙只是举拳向天一挥。
巨大的力量化作螺旋气劲将眼前的透明牢笼连同十三名图腾师一齐打得粉碎，余波更是贯穿七层地底直达天穹。
随后他脚下一动，瞬间到达了那操控施法的血色人影前，此时对方身周已有血色护盾完全遮挡。
艾德蒙提拳便打，只两三拳便将这护盾打的稀烂，却发现这人影全身上下已泛起虚影。
它还想跑！做完了这一切后，它还留了后手，打算让自己在计划失败后能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湮灭反应已经接近结束，艾德蒙的身体更是破碎不堪，他只来得及挥出右拳，最终伸出食指点在人影的头颅。
下一刻血色人影消失，艾德蒙也炸成满天血雨。
第七层极深处，一个血色人影跌出了法阵，它颤巍巍地摸了摸头颅，随后发出了叽叽嘎嘎的声音。
“我头还在，是我赢了！曾经的位面之子、新生的位面之子，都死了！人类？沉沦者？你们都将被我支，配……”
喀拉一声轻响从头颅传来，它呆在了原地，一道裂痕从头颅开始不断延长，其中的混沌能量更是带着入微之力蔓延到全身上下。
“不，不对，不可能！我可是半神，我的神火！我的真灵！不！蛐蛐人类！蛐蛐，沉沦者！”
带着满心不甘，这血色人影的一切都化为飞灰彻底消散。
“参与击杀赤红之影指挥官阿·拉扎·汤里克·艾什华坦，获得B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8000，任务完成，返回主神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