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练武本身就有意义，武道不因贫穷而弃！
武道老师办公室里，李山转动抽屉钥匙，拉开，从里面取出来两张打印纸。
“看看吧。”
接过纸张，陆诚的心脏不平静地跳动着，一股温热的血液不知不觉间蔓延向四肢百骸。
【特困生认定通知书】
【经调查，一中高三丙班武道生陆诚......】
看了开头一段字，他目光跃过层层累累的说明，一次又一次落到“353租界事故”“爸妈亡故”“孤儿”“无经济收入”等字眼。
心脏便像铁锤般，一次又一次砸在胸口。
【经安置大区档案证明，陆诚已定为特困生，不适应武道生培养路线，建议劝说其放弃武道，可重转文化生】
【批阅人：赵安民】
心里最后三个字落下尾音，陆诚心跳也哒哒下沉。
这是赵主任亲自批的通知，才刚到河州县，他可能并未有时间把所有武道生档案都翻阅，但自己转为武道生，档案一定交到了他办公室。
看到“特困生”标识，便第一时间令人拟了通知，今日传递到学校、李老师、自己手中......
唰，陆诚换了页，盯上那墨黑的粗大标题——
【353租界事故抚恤金特批补发通知】
【经初步核查，一中学生陆诚是妖武353年灵猫族租界事故受害者家属，并且因特殊原因，未有领取到足额抚恤金】
【......】
【鉴于其未有经济来源，未有责任人照顾，生活困难，临近高考，特批补发抚恤金19.6万人联币】
【批阅人：赵安民】
“看完了吧，”李山盯着他的脸，“赵主任从百忙之中亲自批阅的通知，即便是给了你成为武道生机会的他，也认为，你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走武道路线。
事实就是这样，你本就应该放弃武道。
天灾人祸让你本就不算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以至于都评为特困生，这样还坚持武道，有什么意义？”
豁然迎上他犀利的目光，陆诚眸子一凝，口齿间迸发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练武本身就是意义所在。”
只要不是强制要求自己转回文化生，就还是武道生！
“老师，不走武道，我的一生就看到头了。
我一直觉得，大到每个族群、小到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路去走，不必趋附主流。
三百年前异域降临之时，面对最强大的十大妖族，几乎所有人如见天神下凡，他们成了妖族的拥趸，跪为忠犬。
若非武祖赵平之喊出一句‘师夷长技以制夷’，独闯异域辗转半生，谁为大夏武道学府开创并未受制于妖族的修炼法？
人族又怎会两百年崛起，迎来《妖武条约》前的巅峰岁月？
哪怕那一场晋位之战人族输了，大夏也是人联里第一个向异域众妖族挥刀、最后一个战败的，这难道都没意义吗？
赵平之在那时候一个人前往对于所有人来说神秘、强大、诡异、不可侵犯的异域，他经历了多少生死？却坚持走属于人族的——武道！
而我不过只是没有钱罢了，未必走不得武道。”
一腔意气喷涌，他热血沸腾，脸颊发麻，声调却只是高出以往半分，这不是为了和老师争论什么，而是阐述自己的观点。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认为我不行？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让我安下心来，归于平庸？
我不过才十七岁，就假定我的未来？
攥紧拳头，他眸光似剑：“老师，我真心想走武道，如果不想的话，我也不会麻烦您给我申请转为武道生了。”
“......”哑言片刻，李山深吸了口气，“我执教十多年来，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学生……很有决心，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今天的选择。”
恍惚间，他从眼前瘦小的少年人身上，看见了即便是甲班学生都没有的无形气势。
如果出身良好，凭着这口气，或许确实是适合练武的苗子。
不过一中那么多武道生，谁又不是因为没钱没资源才考不上武道大学呢？
若非赵主任下了通知，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想走什么路随便你去走......
“写一份自愿坚持武道生身份的承诺书，签上字，就可以回去练拳了，”李山从柜子里抽出一张干干净净的打印纸，“有赵主任审批督办，武教局补发的抚恤金，应该会在半个月内发下来，你如果打算用在武道上。
最好还是留下一部分作存款，二十万对于武道来说不多，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不少。”
“好。”
唰唰唰，笔落，陆诚示意后，走出武道办公室。
咔哒，门关了，李山坐在办公椅上，旋开保温杯的盖子，抿了一口淡绿色的茶水，忽而无声笑了一下。
“年少轻狂。”
......
【打拳成功，次数+1】
【打拳成功，次数+1】
【......】
日落黄昏，陆诚衣衫尽湿，短袖校服贴在胸膛上，好像贴子，黏糊糊，走路间，裤腿一下又一下敲打脚踝。
校服并不适合练武，如绳索束缚筋骨，汗到多时，就好像身陷泥潭，每一拳都难尽兴致。
不过，并不影响偿还打拳次数。
只是贴一身湿狞狞的校服，陆诚如黑天鹅群里的小白鸭，时而收获同班学生不经意间的打量。
他提起角落的书袋，兀自离去。
从食堂出来时，书袋沉甸甸，一路提回安置大区。
“没开门？”
路口，贾老板废品回收站，陆诚驻足，盯着卷帘门失神片刻：“贾老板是去租界了？”
昨天才预定的一滴气血凝液，不会这么快就凑够贾老板需要的最低心理预期交易额吧？
希望是收废品去了......等我资源补贴发下来、卖给孙浩，多买两滴气血凝液。
思绪辗转间，他继续向家里走去，心里呢喃：“赵主任还给我特批了19.6的抚恤金，应该用来买一些更高级的资源，如果沐浴妖兽精血会怎么样，学校里有人试过吗？
希望贾老板不是在吹牛逼，他真的能保证提供大夏武部认证的气血凝液，还有那些稀有精血资源......”
凉风钻进袖口，热血涌上胸膛。
哒，万般滚烫的思绪随脚步停在院门口，陆诚弯腰捡起台阶上的包裹：“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