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诚招文员
“我还以为是有船沉在我这儿了，”李奥骑着他的白马，一边眺望远方，一边低声向身边亲随抱怨，“合着是商船呐。”
不过这也比啥也没有好，去看看吧。
“走，咱看看他们要做什么生意。”
一艘并不很大的三桅货船正在离岸稍远处驻锚，两艘小艇被划上岸来，几个人殷勤地向着李奥这边跑来。
现在领地内当然是没有港口，靠着人这几艘小艇，做不了什么大宗买卖。
李奥并不惊奇这种搬运方式，他营地里最初的人和物资就是这么搬上岸的。
他于是纵马向前，恩里克等人紧随其后，两路人在沙岸上碰了面。
“大人，我们请求您的许可，让我们在您的河里补充淡水。”小艇上下来的几个水手见李奥靠近，连忙行礼道。
李奥不由得对这些人产生了好感。
用河水理论上确实需要许可，但是李奥现在显然对此没有任何监管。
你下了旗子偷偷去取，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我反正又拦不住你，你就是投毒我都抓不到你。
这帮人能老老实实的来请求许可，可以说是很给李奥面子了。
“我准许了。恩里克，你带几个人去帮忙，”李奥吩咐过后又转头看向领头的水手，“交个朋友吧，让我和你们船长谈谈。看看有没有什么生意做。”
“哎！您请，我带您上去。”
“盖林跟着我上船，其它人原地等待，去去就回。”
于是两人上了小艇，一路径直上船去了。
船上人显然没想到这么一出，几个赤裸着的水手一见李奥上船，慌忙往船舱里跑，一时间鸡飞狗跳。
“跑什么，我又不是女人，看见又如何？”李奥看着眼前人们的窘态，一时失笑。
“大人，您这等英雄气概，小子们自然不敢造次。”一个疤脸汉子从容向李奥走来，深深鞠了一躬。
呵，不愧是生意人，你这话我爱听。
李奥欠身回礼：“您是船长？”
“爵士不要折煞小人，我是船长，请大人指教？”
“我没见过你们的纹章，是外邦人？”
“不算是了，早年在希尔兰，到如今来维恩也有两三年了。东家算不上贵族，您不认识也正常。做杂货的，大人您看看？”
两人试探一阵，终于达成一致，到货舱商量生意。
“你这犁头还行，还有火腿来一打，就这两样，其他的再多我也搬不了。”
价格给的略高。不过这荒郊野外不比城里，有点溢价也正常，在接受范围内，李奥也懒得讲价，大手一挥让盖林去叫人搬货去了。
“大人，咱这回相见也是缘分，还有什么小的好为您效劳的？”谈成了生意船长喜笑颜开，连脸上的伤疤也一时和蔼可亲起来。
领地平时确实没人来，这是个机会，还有什么能做的？李奥不由得思索起来。
“我缺点人手，能给吗？”李奥试探着问，“要识字的。当然，你要有骑士的话那更好。”
“大人，这……？”
“我可不是要挖墙角啊，只是抽不开身去城里招人。要是能办的话，报酬都可以谈，也可以给你一笔介绍费，大家也算是公平交易，怎么样？”
李奥不可能一边在林地猎狼，一边在屋里算账，恩里克又事务众多，招个文员打打下手也好。
“大人，不是我不想帮忙，您要是招几个水手，我也就给了，”船长仍然堆着笑，只是没那么从容，“那几个文化人都是有数的，就是他们愿意跟您，我回去也没法跟东家交差啊。”
“得了，那就算了，我也就顺嘴一提——”
船舱里忽然飞出来青绿色的一团，当当当几步飞奔到了两人中间，“大人，我！我留下来给您帮忙！”
李奥定神细看，是一个穿着精致的小姑娘，十七八岁年纪，银发紫瞳，个子不高，五官奇特，不像是附近国家的人。
一般海船上很难见到女人，但在维恩这种地方，倒也不是很奇怪。
毕竟在这里走陆路无限接近于荒野求生，坐船才是体面的选择。
“这位是？”李奥强行忽略了小姑娘的热情，向着船长问道。
船长一时间尴尬起来，“这位是东家的朋友，让我带出来见见世面。”
小姑娘见李奥不搭理她，一时蹦跳起来，“大人！您就让我留下来吧！我还会法术呢！”
？
这话含金量略大。
教士们不介意教导大贵族子弟法术，但一般懒得搭理商人和异族，给钱也不教——除非确实有天分。
李奥在王都时没少往圣堂跑，枢机讲道连听了半个月，愣是啥也没学会。
这是个人才啊。
就是这人疑似有点太热情了，感觉不太正常。
“你见过我吗？”
“当然！那年比武大会的时候我还往您身上扔过花呢，您那时候……”小姑娘越发激动起来。
“停停停，打住，好汉不提当年勇。”
李奥突然感觉头疼。
理解了对方动机，现在李奥反而更加害怕了。
“你考虑清楚，我大概率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到时候后悔了我没船送你回去。”
小姑娘安静下来，似乎是思考了一阵：“我还是想留下来。”
“那我是没法拒绝，”李奥看着船长，这汉子好像完全笑不出来了，“船长你的意见？”
“大人，说实话吧，这位也算不是我手下，我是管不住她。她硬要留下来，我也没办法。”
“但是我回去也确实没法交差，您看这……”
李奥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思虑再三，最终拔出佩剑，双手拄在甲板上：“我以我的名誉起誓，在这位女士为我效力期间，保护她免受任何威胁，并且完全尊重其自由，如果任何一方要求，我保证她以原样返回她朋友的庇护之下。”
“这样的誓言能让阁下安心吗？”
船长眼下只得苦笑：“行吧，大人。我能相信您的誓言。回去我会向东家报告，如果有意见，我再到您这来。”
小姑娘简直要飞起来了，在两人之间来回雀跃。
“那么，我智慧的小姐，至少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安娜，”银发的安娜牵着裙摆，正式向李奥行礼，“安娜·弗拉霍斯向您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