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商人
第二天一早，安娜带着李奥一行去找了她那个商人朋友。
李奥和埃莉诺仍然处于静默的尴尬中，除了必要的指令和回复一句多的话都没有。
敏锐的安娜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但她也不好直接问。
李奥也很头疼，但又没办法，只能希望时间长了，两方能有勇气好好谈一谈。
“我的那个朋友，她叫卡塔琳娜。”安娜一边走，一边向其他人介绍，“是盛夏王国的极南人，所以长得不太一样。”
李奥看着安娜的一头白毛不知道说什么好。
究竟是谁不一样……那边人也就稍微黑一点，你这看着才比较离谱吧。
“我不是怕你们笑她啦，”安娜注意到李奥的视线，跺了跺脚，“她出身很不好，来维恩之后才发家，所以连带着非常讨厌那边的东西，你们谈事情多少回避一下，不要扯到那边去。”
“还有您之前交代的让她看货，我已经带她去过了，感觉她还挺满意。”
“好，我会留意的。”
李奥心里暗暗思索着，在维恩这个水手做爵士，船长当国王的地方，都能被称为出身低，这得是有多低。
奴隶出身？
这样还能做得起来生意，也是有点本事的。
这里是港口附近的一家馆舍，属于王室产业，租给商人用于经营。
中世纪写字楼了属于是。
转过几个台阶，安娜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请进。”
推开门，众人所见的房间内部装饰简洁而雅致。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洒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一张雕花木桌摆在房间中央，桌前坐着的是一位相当优雅的女士，看上去二十五六年纪，黑发金瞳，皮肤浅棕，一个典型的盛夏半岛美人，看见她就能闻见半岛南方的香料气息。
但她身上也只有脸部的皮肤外露，穿着一件过分保守的深蓝长裙，又戴着手套，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这还没到冬天呢，这么穿真的不热吗。
可能南方人比较怕冷？
李奥开门见山：“你好，我来向您确认我兑现了我的誓言，安娜小姐现在完完整整的站在这里，另外，我的那两件猎物安娜已经先行带你看过了，不知道你是否有意合作？”
李奥平时当然不这么说话，这其实是提前背的稿子。
没办法，没做过生意，完全不知道咋说，总不能当面尬在那不说话，弄点场面话，凑合凑合。
卡塔琳娜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大人，我想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合作机会，毕竟您拐走了我的小安娜——”
“我是自愿的！”安娜立刻打断了对方发言。
“小安娜你太让我伤心了，”卡塔琳娜眉眼中泫然欲泣，嘴上却仍带笑意，“你就这么轻易的抛弃我了吗？这些年你对我就没有什么情谊吗？”
“可你让我帮忙干活，从来就没给过钱。”
“嗯……嘛，大人，我们还是来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李奥不是很理解这两人在说什么。
也许这就是朋友吧。一向没什么脾气的安娜在朋友面前也显得格外有攻击性。
但是被这一插科打诨吸引了注意力，李奥脑海里背的稿子忘了个七七八八，只能头铁硬扯：“我的想法是这样，我是没空到处兜售这两玩意，直接一次性卖断给你，你看看能出个什么价格？”
卡塔琳娜闻言，微微眯起了金瞳，让李奥感到一阵害怕：“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买家太少，三百个希尔兰金币，出不出？”
“三百五十。”李奥试探性地抬了抬价，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手里的绝对是好东西，但具体能卖多少钱并没有一个数字，只是猜测还有抬价空间。
“没有你这么抬价的大人，最多三百二十。”
“三百四十，不行我找别家。”
“三百二十，我白送点服务，您要现钱也没用吧，我给你换成拓荒物资送领地去，人手都我出。”
“物资价格按什么算？”
“按离港时的市价算。”
等于这里头她还要赚点钱。
赚了就赚了吧，全套服务确实香，可以省不少麻烦。李奥可能还是亏了一点，但就事实而言他还挺满意。
“那么，合作愉快。”李奥微笑着伸出手来，与卡塔琳娜握了握手，“我还以为要商量很久，没想到还挺快。”。
“其实维恩这边风气差不多也就这样，国王陛下谈生意也这么爽快，要是王妃不在他连价都懒得讲。”
“那么，大人，您能把安娜留下来吗？”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简直没有任何铺垫，给李奥震住了。
“这好像和我们说的合作没有关系，而且这是她自己的自由。”
“大人您可以让她留下来监督我方的工作嘛……”
“我不要啊大人，她就是想骗我留下来帮她算账，”安娜躲到了李奥身后，感觉气氛隐隐有些不对，又跑到了埃莉诺的身后，“不要信她的话，她最会骗人的。”
“我想我们之间应有足够的信任，何况哪有让你的朋友监督你的道理。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做，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忙？”
“好啦，我也就那么一说，小安娜想去您那里就让她去吧，但我不是您的下属，让我帮忙可是要付钱的。”
李奥简单介绍了那艘搁浅的海盗船的情况。
“水手其实不急着找，您的港口建好之后一定会有失业水手过来找事做，只要专门找高级船员就行，这些人的经验也可以帮助您修建港口，”卡塔琳娜稍一思索便给了答复，“我确实知道这样的人，也可以为您介绍，作为代价，我们刚才的价格再降二十怎么样？”
“几个船员二十金币？”
“这种人不可能失业的，得说服他们跳槽。”
这倒也说得过去。
也就是说还是三百金币，李奥讲价讲出来一套配送服务和一班高级船员的介绍费用。
感觉其实还有的说。
罢了罢了，反正还有海盗的赏钱，李奥懒得为几个金币浪费口舌，双方最终达成协议，并写成文件签章。
此次来王都的事务，姑且算是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