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就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陆轻竹刚刚抬脚走向村里的时候，并未迟疑。
她这般笃定，肯定是有了什么发现。
齐衡想着跟在她身后，说不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一些线索。
邱羽抿唇不吭声。
一直没出声的五师弟苏元义出来打圆场：“不如我们就先跟过去看看吧？”
“总归现在没有什么头绪，如果能提前获得一些线索，说不定对我们后面也有利。”
邱羽勉强答应。
*
在陆轻竹离开之后，言蓁又等了一会儿，才走出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村长说了些什么，妇人、也就是村长妻子，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最开始对方看向她时，带着极为明显的敌意和警惕。
可如今呢？
言蓁对一个人的变化很敏锐，她清晰看见对方眼中那莫名其妙的……满意？
“姑娘，到这儿来。”村长妻子热情招呼她。
“你叫什么名字？”
言蓁眨了眨眼：“我叫林月。”
“林月？”村长妻子重复了一遍，笑着问她，“我可以叫你月月吗？”
“自然是可以的，”言蓁认真答道，“您和村长愿意让我留下来，给我一口饭吃，就是我的恩人。”
“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村长妻子笑得合不拢嘴：“好好，乖孩子。”
两人又聊了几句，言蓁故作疑惑：“大娘，怎么没看见您的儿子？”
刚刚面上还带着笑意的村长妻子，表情忽然凝固。
她张了张嘴，声音腔调有些怪，像是抑制不住要哭出声来：“那个不孝子，哼，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是么？
言蓁刚想开口，就听见大门被人拍响。
村长妻子瞬间绷直身子，紧张地看着门口：“谁在外面？”
秦观淮报着剑站在旁边，主打一个只敲门不说话。
“不好意思，叨扰了，”飞凌宗排行第五的亲传纪寒枫没有办法，上前应声，“我们是飞凌宗的弟子，前来此处找寻村长。”
“请问村长可在？”
言蓁靠得近，注意到在外面的人报出身份时，村长妻子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村长不在，他去村子里了，你们去村子里找他吧！”
纪寒枫声音温和：“这位大娘，我们是来调查村子里多人失踪一事，想问您一些问题，方便开个门吗？”
现在去村子里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选择来这里打探消息，那自然要了解了一些东西之后才会离开。
不然，他们就落后了其他宗门一大截，那怎么行。
村长妻子十分坚定：“不开，你们走吧。家里就我一个老婆子，我是不会开门的！”
秦观淮不耐烦了：“那就直接把门踹开，和她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推三阻四的，说不定这些人失踪就和他们有关！踢门！”
闻言，纪寒枫抬脚在门上踹了一下。
力道不重，但足够引起村长妻子的惊慌。
她呆了一下，到底还是走到大门前，将门打开了一条小缝：“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紧随其后的言蓁也暴露在五人的视野当中。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秦观淮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否则就别管我们不客气。”
村长妻子瞪大双眼：“你们不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吗？怎么能这么粗鲁！”
“那又如何？”秦观淮一副无赖模样，“我们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又没说我们为人正直。”
“把门打开，不然我们闯进去了。”
村长妻子抖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不会让你们进来的，你们要是有种，就踩着我的尸体进来！”
哈？
被威胁了的秦观淮气笑出声，不顾师弟们“冷静点”的劝阻，就想直接硬闯。
言蓁深吸口气。
“救——命——啊——”
“飞凌宗的弟子欺凌弱小、欺辱民女啊，还有没有王法啊！”
抬起脚的秦观淮当即僵住。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就见言蓁躲在村长妻子身后，惶恐地看着他们。
“你乱喊什么！”
“我没有乱喊，”言蓁弱弱反驳，“家里就我们，大娘都说你们不方便进来了，结果你们还是要闯进来。”
“我知道了，你们才不是什么宗门弟子，肯定是冒充的！”
秦观淮气炸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正好跟着村长回来的无相宗几人发出嘲笑。
“秦观淮，你们不至于强抢民女吧？”
“嘶，你居然有这种癖好？”
“不是，我说，你们也不管着点你们师兄吗？”
无相宗亲传五人全是符修，大师姐和小师妹不说话，中间三个承担了奚落秦观淮的职责。
“胡说什么！”秦观淮指着言蓁冷笑，“我怎么会看上这种丑——”
他看着那张精致小脸，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出丑陋二字。
半途僵硬改口，“这种普通女子！”
三人：“噢！”
秦观淮拔剑冷笑：“这里没有剑修在，你们确定要惹我？”
“好了，”柳筝轻轻呵斥自家师弟，“你们总逗他干什么？”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心胸狭隘，向来是玩不起的。”
三人憋着笑，低头认错：“对不起大师姐，我们知道错了。”
“抱歉，”柳筝看着气得想拔剑秦观淮，抿唇笑笑，“我今后会对他们多加管束的。”
“……你们真当我是傻子吗？”秦观淮不解。
就见柳筝忽然瞪大双眼，那神情分明是在说“你怎么知道”。
秦观淮忍无可忍。
这些人都给他去死啊啊啊！！
“你们要干什么！”村长听了自家妻子的抱怨指责，看着秦观淮时，整个人都在发抖，“你们既然看不起我们，那就别来找我们打听消息！”
“我们村子也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你们走吧！”
说着他直接当着两宗弟子的面，将门重重关上。
“大师兄，”纪寒枫有些无奈，“我就说要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秦观淮冷笑出声，“他们也配？”
柳筝怔了一下：“以前我总听人说，你对其他宗门以及散修的态度都很恶劣，没想到，竟是谣言。”
分明是对谁的态度都很恶劣。
秦观淮难得同意她的观点：“确实是谣言。”
他就是平等地看不起所有人。
“啊，”柳筝感慨出声，“还好你是剑修。”
要是符修之类的，可能刚开口就被人打死了。
剑修好歹还有一点还手之力。
“可这下村长不愿意给我们提供线索了，怎么办啊？”纪寒枫问。
“这有什么难的，”秦观淮扯了扯嘴角，“我们这不是还有其他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