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再会李师师
半个月下来，在这批新的系列首饰加持下，张大福的名声如同插上了翅膀，传遍了附近州县，甚至连京师都已渐渐开始有人以佩戴张大福首饰为风尚热潮。
闭店之后，张氏一边喜滋滋看着账本上的盈利数字蹭蹭往上涨，一边盘点着剩余货物跟入库银子，笑得合不拢嘴。满心盘算着再去周边府县或者等张熙从延安府回来，多去各地采买一些珍贵料子，继续扩充一下货品种类。
林冲看着店铺生意红火，心中也满是欣慰，没想到就凭着自己小学时学过几年素描的画风打造出来的珠宝首饰，如今竟能风靡本朝。素描老师若是知晓，定然会以我这个学生为荣吧，林冲心中沾沾自喜着。
两人盘点清楚，已是午夜子时，便关了店门，返回湖底捞家中休息。
打更的王保像往常一样，提着灯笼，敲着梆子，拖着步子慢悠悠地晃过一条条街巷。路遇林冲、张氏二人时，双方还点头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及至寅时，王保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正打算巡完这最后一遍更，忽然瞧见朱雀街一侧有火光蹿起。王保心知不妙，赶忙往那边赶去，好在自己离的不远，十数个呼吸间便已抵达朱雀街上。
顺着火光跑到张大福所在的那条巷口，便是一股刺鼻的焦糊味猛地钻进鼻腔，王保心头一紧，瞬间睡意全完，加快脚步往前跑去。及至张大福门口，只见店铺后院已经火光冲天，店铺之中也已有火苗从窗中蹿出，瞬间已有燎原之势。
“走水啦！张大福走水啦！”王保扯着嗓子高喊起来，把铜锣敲得震天响。
附近百姓被这急促刺耳的铜锣声惊醒，纷纷提着水桶赶来救火。但由于朱雀街上大多皆是商铺，居住的百姓并不多，所以周围来救火的人数远远不够。
湖底捞离张大福不远，都在朱雀街上。林冲迷迷糊糊之中被铜锣声惊醒，心知不妙，立即起身穿衣。张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林冲赶忙安慰张氏就在家中好好休息，自己去去就来。轻轻掩好后堂大门，林冲将湖底捞的几个伙计全部唤起，拿了店中常备的水袋、水囊、唧筒等，装满水后便往张大福飞奔而去。
待至张大福门口时，眼前的火势吹着一股热浪袭来，让林冲也不由得窒息了片刻。
店中火舌肆虐，裹挟着滚滚黑烟和刺鼻的气味。大火已将整座店铺吞噬大半，炽热的气浪逼得人难以靠近。现场已经有一些百姓拎着水桶往店中浇去，无奈火势太凶，一桶桶水泼进去，不过是杯水车薪，只激起一阵嘶嘶的水汽声。
林冲带着店中的几个伙计将水袋、水囊、唧筒之中的水朝着张大福上空轮番喷射，试图压制火势，至少不要再向周边蔓延。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冲忽觉背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只见一队人从张大福店门口排到巷外，众人手手相传，水桶接力，形成一条救火长龙，源源不断地为他们输送水源。更有个矮胖身影，正指挥着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撞开店门，好把多余的水桶从正门泼进去。
林冲定睛一瞧，那矮胖之人正是张雍，此刻他被浓烟熏得满脸漆黑，不时剧烈咳嗽，林冲见状，心下更是对张雍刮目相看。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才渐渐熄灭。往昔光鲜亮丽的张大福，如今只剩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还冒着丝丝青烟。店内那些璀璨夺目的首饰，耐不住高温的全部都已化为灰烬，幸存的也被熏得漆黑，失去了原本的光彩。
张氏在林冲走后，哪里还能睡得着觉，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各种呼喊之声更是如猫抓心一般。天还未亮便也索性起身，往张大福这边赶来，待看到店铺被烧得只剩下水浇过后的屡屡青烟时，难过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张氏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泪水夺眶而出，口中喃喃：“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林冲见状赶忙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打抚摸。
张雍在旁也是一脸凝重，望着废墟连连叹气。
此时，附近赶来救火的百姓和湖底捞几个伙计见大火已灭，劳累了一整晚，便陆续各自返回。
林冲、张雍陪着张氏在废墟前呆立许久，直到早晨张大福的伙计来时，才开始带着几个伙计将废墟之中的残存货品一一取出。
众人忙了大半个早上，直到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响，才回过神来。一夜的劳累与惊吓，早已让几人饥肠辘辘。林冲提议去湖底捞吃点早饭，补充些体力，也好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几人来到湖底捞时，却发现陈到和几个伙计一个也不在，但店门倒是大敞着的。
可能是昨夜大火弄得几人劳累一宿，这会儿可能都在酣睡之中吧，林冲心道。不过陈到昨夜也未曾前来救火，他家离湖底捞应该还有段距离，为何此时仍未到店呢？
不过此时肚中饥饿，也管不了那么多，林冲起身，打算自去后厨弄些吃的来给自己三人充充饥。
不料，林冲刚走到后厨门口，便看见陈到和几个伙计正歪倒在地上，几个伙计已经不省人事，陈到则勉强好些，扶着腰倚靠在灶台边，一副正欲呕吐的模样。
林冲心中暗叫不好，上前扶起陈到，问道：“陈老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陈到虚弱地扭头望着林冲，嘴巴勉强张了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有一些嘶哑的“嗯、啊”之声，不时还有低沉地因耐不住疼痛而发出的厮喊声。
林冲心中着急，眉头紧皱，指着地上几个伙计问道：“那这几人呢？几个时辰之前他们还跟我一起在张大福救火，为何此时却不省人事？”
陈到轻轻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水井，示意几人也是喝了水之后便是这副模样。
林冲一边扶着陈到靠坐在墙角边，一边顺着陈到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锁定在水井之上：问题出在这里！
张雍和张氏在大火旁忙碌了一个早上，也是觉得口渴难耐，便一同来到后厨院中找水喝，瞧见陈到等人这副模样，皆是吓了一跳。
忽然，身后湖底捞大堂之内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请问店家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