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迟了点
“欲采得玫瑰,必踏过荆棘。山下桑固然美丽,不过这个距离却只让人觉得危险。”
望月忧树慢慢地伸出手去,一点点靠近女孩那娇艳欲滴的脸庞,山下美月一幅恍然不觉的样子,一双大眼睛却扑哧扑哧地眨个不停,眼中既有少女的娇羞,又有违背偶像禁令的禁忌感,唯独缺少了那份女孩平时面对其他异性时保持得很好的距离感。
就在望月忧树的手几乎能感受到女孩脸上那喷薄而出的烫意时,他调皮一笑,停了下来,转而用手指轻轻挑了下山下美月的发梢,迅速地后退半步,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觉得这个距离正好,既无损山下桑你的风姿,又不会让彼此产生些不该有的错觉,你说呢?”
这么多年从来只有自己耍别人,还没有反过来过的小恶魔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让自己出了个大丑的家伙,满腔羞意顿时如退潮海水消失的一干二净,平时那个聪明机灵的主人格又占领了头脑高地。
“望月桑还真是谨慎呢,只是不知道这一份距离感,是只针对我一人,还是对所有女孩都适用的呢?”
既像是讽刺又像是吃醋的话语从山下美月娇嫩的嘴唇中缓缓说出,杀死了望月忧树脸上的笑容。
“我已经时常在反省了,山下桑。”
低着头,无意识地用鞋子摩擦着地面,望月忧树有些无力地为自己辩解道。
“你会和桃子恋爱吗?”
“我有女朋友了。”
“渡边麻友?还是森田光?”
望月忧树扫了扫眉,没有回答,毕竟桃子之前的诛心之言还言犹在耳,能让关系最近的同期说出那种话,要说山下美月一点问题没有,他也是不信的。
“呵,所以望月桑你也觉得我是那种喜欢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人吗?”
山下美月本来是无心一问,对面的表情却忽然紧张了起来,让本来就聪慧的女孩马上明白了些什么,有些受伤地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山下桑真的这么做了,我也不会太惊讶。”
山下美月捋了捋头发,嘲讽地笑了笑。
“望月桑以后还是少出门吧,就你这看人的眼光,哪天在新闻上看到你被骗的消息我也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你说得对,但是我习惯在了解一个人之前先把她想的坏一点,这样等真正揭露谜底的那天更有惊喜感不是吗?”
山下美月轻哼一声,算是接受了男孩的诡辩,把这个话题略过不谈,背着手向着夕阳沉没的方向走去。
望月忧树有些意外对方这么好说话,向四周张望了下,戴上兜帽快步追了上去与女孩并肩同行起来。
“怎么,还不走,等着我请你吃晚饭啊?”
山下美月撇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真的吗,我很好养活的,一碗吉野家牛肉饭就可以了。”
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活跃了下气氛,望月忧树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其实我找山下桑是想说下桃子的事。”
“大园她怎么了,她想毕业就毕业呗还是望月桑你觉得在籍偶像的身份能让你更兴奋一点?”
被戏耍了一通,在男孩面前出了次大丑的山下美月像是有点破罐子破摔了,说起黄色笑话来驾轻就熟,毫无偶像的自觉。
“是啊是啊,所以山下桑你也要小心了,我可是偶像杀手呢。”
望月忧树哈哈大笑两声,颇有种前世和麻吉插科打诨的熟悉感,看向山下美月的目光也多了一份亲切。
感受到男孩细微的情绪变化,山下美月心中一动,大概对他的性格有了些了解,不过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收起笑容,望月忧树想了想开口道
“桃子要毕业我倒是不反对,但是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我有点担心。山下桑你也知道,我和你们的身份都很敏感,普通日子里想见一次面都很难,所以我能拜托你有空帮我照看她一下吗?”
“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她会愿意被我照顾吗,大概又会疑神疑鬼觉得我要害她了吧?”
山下美月冷冷一笑,并不打算接过这个烂摊子。
“桃子她人并不坏,只是被放在了不合适的位置太久了,性格有些偏激,我想过一段时间她能理解山下桑你的所作所为的。”
在望月忧树心中,大园桃子永远是那个来自鹿儿岛,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笑起来好像山间清泉的淳朴女孩,他不愿相信短短几年的偶像生涯会完全改变一个人,因此依旧执着地为她辩解道。
“就是你们这些以貌取人的人太多了,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吧。”
山下美月嗤笑一声,并不相信什么人性本善的屁话,东京是座什么样的城市,她一个本地人比谁都清楚,那个16年的纯真大园桃子已经消失了,并不会像暹罗猫的毛发随着温度的改变而来回切换,而是像无数已灭绝物种一样,不可逆地失落在了时光里,只能靠老照片觅得一鳞半爪。
“或许吧,但是我相信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改变,但是总有些东西是没法被改变的,就像一棵桃树上不会结出苹果一样。”
望月忧树长叹口气,也不试图去说服对方,只是给了个请尽力而为的眼神。
“为什么有的人总是能得到他人的眷顾,而有的人只能靠自己呢。”
山下美月低下头,显得有些可怜地喃喃自语道。
“嫉妒是一种软弱的情绪,不应该存在在我认识的山下美月身上。”
即使不用回头,望月忧树也能从女孩无精打采的脚步声中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暂时驻足,他对着空荡的大街自言自语道。
“那这,是你认识的山下美月会做的事吗?”
望月忧树的手心突然传来了一阵温热,他扭头一看,同行的女孩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满脸不服气地盯着他看,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悄悄地顺着他手指的缝隙乘虚而入,填满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