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进宫
“陈诺，你说说，这才几天？”
“许姐，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和杨主任说去！”
冷着脸的许哲雪敲响了学工办的门，一把将陈诺推了进去。
看到熟悉的环境，陈诺有些感慨。
这才回来两天啊，怎么都来两回了。
看到地中海主任坐在那儿，低垂着眼帘，一副神鬼莫测的模样，陈诺低声唤了一声：“主任？”
杨主任没说话，将手里的一叠材料拿起，往桌上顿了顿，又放到另一边。
可能是上辈子被处分过，有血脉压制的原因，陈诺虽然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在这主任面前，还真有些犯怵。
“主任，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只是他们把咱们贬低得太过分了。”
陈诺干脆先开口撇清自己的责任，“您不在现场都不知道，好多同学都听不下去了……”
“陈诺，05级软件二班，大学四年，三次违纪，两次挂科，一次和校外人员起冲突，对了，听说你毕设到现在都还没交呢，是吧？”
主任开口了。
招招直指陈诺命门。
念得陈诺是心惊担颤。
这都这么多年的事了，我哪记得了啊……
“毕设确实还在准备。”
他犹豫着接了最后的话茬。
“那你说接下来要在海外市场开发软件，是乱说的？”
主任终于抬起了头，审视的视线隔着反光眼镜看着他。
“那倒不是！”
陈诺赶紧澄清，“确实是有这个想法，而且已经有初步计划了。”
主任再一次翻出了他的成绩单：
“计算机专业英语，8分？”
他抬起头，看向陈诺。
“那天拉肚子了，否则我所有题纯蒙一个选项也不止这点分！”
陈诺举手立誓。
主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一个正常的计算机专业课程的学生，英语8分确实不太可能。
但他还是问道：“不是因为爱国主义情绪？”
“绝对不是！毕竟这玩意儿没过要补考啊，我没必要非让自己遭罪不是？”
虽然当年确实有那么一点“这狗屎英语，我念它个鬼”的想法，但现在是坚决不承认的。
主任点了点头。
“这个事情我也问过很多当时在场的学生，从大家嘴里听来，你说的虽然过激了点，不过出发点是好的。”
陈诺没说话，他老老实实地等着“但是”。
“但是那毕竟是在老师课堂上，你反驳留学的同学不说，还当面顶撞老师，置授课老师的颜面于何故？”
“我确实错了，主要听他们说得太过分，一激动就乱了阵脚，胡乱说了一通，现在后悔着呢！”
陈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你小子给我装！”
和他打过几次交道之后，主任已经看清了这小子是什么尿性，“我看你当时思路清醒得很，骂完之后还给自己打一波广告，理由说得冠冕堂皇，还说什么要出海？”
“乱说的乱说的。”
陈诺嘿嘿一笑。
主任看着他，忽然道：“这样吧，也别说我偏袒谁，下个学期之前，你把毕设交上来，我会亲自审。
你不是说要出海吗？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的软件功能完善，能在海外正常使用，并且不丢人的话，这次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经管学院那边我也会去沟通。
不过你要是做不出来，别怪我提着你到经管去给人家道歉！”
陈诺苦着张脸：“哎哟，主任，您说这事儿多难办呀……”
“别在这给我哭爹喊娘的，有这时间赶紧滚回去想办法。”
主任随手将他赶了出去。
陈诺出门以后，主任又拿起他的成绩单。
计算机专业英语，8分，编译原理与技术，93，程序设计，96，数据结构，92。
“这小子。”
主任哼了一声，将成绩单放回抽屉里。
没几分钟，门外许哲雪进来了。
“主任，这个事情陈诺他确实做得不对，您该怎么罚怎么罚，不过我也听班里的同学们讲了，陈诺确实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我觉得……”
“行了，我知道了。”
主任抬手拦住了她的话，他抬起头，看着许哲雪，“你知道邮电是怎么建校的吗？”
这个问题太突然，一下子把许哲雪的脑子卡住了：“啊？”
“建国初期，邮电通信人才匮乏，邮电部将天津大学电讯系和重庆大学电机系为基础，组建了国内第一所邮电高等学府。
这五十多年，我校在邮电通信领域披荆斩棘，推动了国内通信技术快速发展，极大缩小了与国际先进水平的差距，为国防建设和发展做出贡献，提供保障。”
说着，他看了一眼许哲雪：
“明白了吗？”
许哲雪愣了半晌，这才高兴地点头：“明白了！”
“去吧，和院里的同学们聊一聊，别把事情扩大了就行。”
主任摆摆手让她出去了。
他看着桌角摆着的一张照片出神。
照片里是他年轻的模样，绿军装，绿挎包，解放帽，抱着个发报机，咧开嘴笑出一口白牙。
下面写着一行字，某某通讯营杨建军。
他转业出来以后，到了邮电大学的信息化科研中心搞研究，偏安一隅，乐得个悠闲自在。
没想到去年计算器学院成立，领导把他抓过来当这个劳什子学工办主任。
他才不想管，他只想搞技术。
科学技术才是立国之本。
但今天他忽然觉得，当个学工办主任也不错。
可能，年轻人才是立国之本。
……
回到201的时候，在门口陈诺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杨纯安！你说！什么出海计划？陈诺肯定和你商量过吧？”
“商量个毛线！我哪知道他抽的什么疯！”
“那你当时喊什么好？那鼓掌鼓得，我还以为咱宿舍要上市了！”
“靠，你不也疯狂叫好吗？”
“我那纯粹是给兄弟加油助威！”
“我就不能单纯的是鼓舞打气？”
陈诺推开门一看，几兄弟坐在长桌前，大眼瞪小眼。
“都在啊。”
陈诺招呼道。
“你还活着呐？”杨纯安上上下下地看了他一圈，啧啧叹道，“那经管的老师不是扬言要告到学工办去吗？”
“去了啊，这不刚回来嘛。”
陈诺扫了扫身上的雪，靠到暖气片旁边搓了搓冰冷的手。
“你确定没事？”
李正云有些狐疑。
在他的认知里，他们这个学工办杨主任可不是个好讲话的人。
听说以前当兵的，脾气臭得很！
“勉强算没事了吧，”陈诺耸耸肩，“他说要是出海的软件做不出来，就要我们宿舍好看。”
“我靠！什么出海软件！怎么搞啊！陈诺你今天确实是有点冲动了！”
李正云满脸愁容。
“对呀，我们都忘了问你了，你今天说什么出海？靠，说得像模像样的，回来的路上班里同学问个不停，我们只能在那儿装深沉。”
杨纯安也问道。
“这事本来想晚点和你们说的，既然今天在课上讲了，那咱们就商量一下。”
陈诺走到自己床位上，掏出笔记本，打开开发者平台，然后看向几兄弟。
“我有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