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孩子不说谎

萨福穿着淡紫色的佩普罗斯服饰走在堡垒修道院在中，她用丝带将头发盘了起来，颈部佩戴着祖母绿宝石项链，耳朵上垂掉着珍珠耳环。

紫色原本是城邦中男性高级贵族才能使用的颜色，因为这种颜色的染料是最贵重的。曾经制作紫色染料需要名为“海绵潜水员”的工人抓住石头下潜到海底采集一种海螺，依靠海螺提取染料。

但染成一件紫色的衣服需要耗用数以千计甚至上万枚海螺，而工人反复采集海螺会得潜水夫病，导致寿命大大减少。因此每一件紫色衣物都是耗费几名甚至十几名工人的性命染成的。

虽然现在天上的机械神甫带来了便宜的染料制作技术，但行星总督依然立法规定只有男性贵族才能穿戴紫色衣物。

不过萨福是一个例外，因为她是锻钢天使之首的记述者，是他的传声筒。她父亲与天使的交流基本靠她来转述，也令她成为了高于行星总督的贵族。

她抱紧数据板，皮质凉鞋踩在坚实的地面发出啪啪的声响，在持枪守卫的注视下来到了彼得的办公室前。

她伸手拨弄了一下耳后的头发，试图遮盖植入人工耳蜗而造成的伤口，尽管之前她已经在镜子前整理过。

她伸出手掌验证生物信息，自动门随之打开。当她看到门中接待区时她身子轻微一颤，立刻恢复平静。

“安东尼大人您好，菲隆大人您好。”

萨福深深弯腰行礼。

只见两名着甲的锻钢天使正坐在接待区就餐，他们的桌子上摆放着食物。只是一些坚果面包、海鲜汤与干邑。

其中安东尼完全没有理会她，反倒是菲隆冲她点了点头。萨福更害怕了，因为安东尼大人只是半边脸毁容，但父亲亲口对她说过，菲隆大人可是把她远房表哥整个人活吃了。

俩人自然不可能为难她，安东尼询问菲隆今天的菜色：

“味道怎么样？”

菲隆用纸张擦嘴回答：

“还行吧，就是不知道这些酸钙饼干凡人是怎么吃的？有点儿扎嘴。”

安东尼瞬间疑惑？

“饼干，今天菜里没有饼干？”

安东尼疑惑低头看向盘子，观察了一遍，终于发现需要撬壳吃的贝类。

“这是贝壳……”

菲隆假装恍然大悟：

“原来是贝壳！感谢兄弟你告诉我，不然差点蒙在鼓里。”

菲隆紧接着就是一阵大笑，为自己这并不算好笑的笑话。

萨福不敢牵扯天使们的嬉笑打闹，小步快跑进入办公室，进行她的汇报工作。

进入办公室后她看见没有着甲的锻钢领主彼得，彼得正在用羽毛笔批改文件，桌子旁边摆放着与外面一样的面包、汤与干邑，不一样的是多了盘只剩一半的新鲜无花果。

“大人，我……”

彼得头也没抬：

“直接说吧。”

萨福听从命令：

“根据我们的人口普查，包括奴隶在内利姆诺斯三号一共有1123.34万人。其中男性占51.24%，女性占48.76%。15岁以下人口占全部数量的19.9%，15-64岁人占72.49%，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占7.64%，其中……”

彼得并没有认真听后面的数据，他已经心算出各年龄段人口的数量，他数学成绩一向名列前茅：

“其他方面呢？”

萨福手忙脚乱的滑动数据板：

“食品方面整体产能过剩，我们已经将大部分蛋白棒与尸体淀粉储存起来。但一些新开垦农田雨水有些不足，土地也有些贫瘠。”

彼得不在意的低头回答：

“这个不必担心，黑暗机械教会改变这颗星球的气候，增加降雨量，用化肥肥沃土地。”

彼得一边说着手中的笔并没有停下，这方面他相信黑暗机械教会遵守承诺的。限制他制造坦克和虚空战斗机是一回事儿，承诺的改造星球又是另一回事儿。

彼得继续批阅文件说：

“其中一项工程便是从小行星带运来一些小行星，并将它们送到行星轨道上，让他们相互撞击融合形成卫星，增强潮汐现象。”

萨福吃惊的开口：

“您是说改变星辰的位置！这可能吗？”

她并不敢质疑天使，但她所受的教育让她很难想象星辰被移走。

彼得解答少女疑惑：

“并不算太难，虚空中没有阻力，很轻松就能将它们拖曳走，困难在于如何不让碎片伤害到行星。”

萨福看着这位为他们生活操心的天使，壮起胆子询问：

“那天使大人，您为我们做这一切是神皇的旨意吗？”

彼得停下羽毛笔，他意识到这名少女依然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抬起头直视着少女的双眼，冷酷的回答：

“不，我做这一切仅仅为了自己。你们是我的奴隶，我的牲口，我让你们吃的更好、住的更好、活的更久、生的更多、为我制造装甲与武器，武装自己为我而战。”

察觉到少女失望的情绪，彼得招手示意少女过来，他伸出厚实的手掌，放在萨福的头顶。

彼得用尽可能真诚的语气开口道：

“记住，小橄榄，除了在战术上的欺骗，我不说任何谎，更不会骗你。”

萨福有些惊讶，只有父母会叫她小橄榄，没想到锻钢领主听到并学去了：

“大人，您从来没有说谎吗？”

彼得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我曾经说过谎，在我小时候，我又偷又抢说谎成性。”

萨福好奇询问：

“那是什么让您决定不再说谎。”

彼得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因为我母亲和我说，好孩子不可以说谎。”

彼得没有给萨福继续询问的机会，只是抽回手告诉她：

“数据板放下吧，之后我会看的。”

萨福转身正要离去，但彼得被改造过的耳朵注意到什么动静。砰砰砰砰砰……那是心跳声，来自第三个人。

彼得叫住了萨福：

“等一下。”

萨福赶紧毕恭毕敬的转身，微微低头以示尊敬：

“大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彼得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少女的面前，单膝跪下与少女保持同样的高度，他伸手将少女的下巴挑起。经由基因改造的棕色眼睛再次与绿色眼睛对视。

“你怀孕了。”

而此时彼得看向萨福的面庞，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已经不是七八年前的豆蔻少女了。短短七年间，她已经从少女成为少妇。

彼得低头看向萨福那因为衣服遮盖并未显露的肚子说：

“我能听一下吗？”

萨福身体轻微颤抖，她没想到天使会提出这种要求，她带着些许惶恐的伸手试图将自己的裙子掀起。

彼得制止了她，摇摇头示意不用掀开。他另一只膝盖下沉，双脚跪地，转过头用耳朵贴在萨福的肚子上仔细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