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一笑，整个春天都脸红了
草间彻也面无表情的喝下一口苦茶，心中默默背诵着日本史上那些关键节点的年份，尽量保持不和在场的人有目光上的对视。
神崎家的餐厅比想象中的要大上一些，显然这里被翻新过，但餐桌用的还是老式的被炉。
墙上挂着许多合影，似乎是历代馆主的照片，从照片的背景不难看出这座道场曾经十分辉煌。
被炉大概能坐下十人，可偏偏神崎良田要坐在草间彻也的身边，一直用可怕的眼神瞪着他。
草间彻也又喝了一口茶，右手边神崎剑吾拿着茶壶，笑着对草间彻也说道：“要再来一杯吗？”
还没等草间彻也说话，耳边就传来了神崎良田恨恨的声音。
“一万円一杯。”
什么黑店。
“草间君别太拘束，你今天是客人。”神崎剑吾说着又举着茶壶示意对方要不要再来一杯。
草间彻也叹气：“那就再来一杯吧。”
毕竟现在不喝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中午答应神崎玉子的时候隐约就觉得忘了什么，现在才注意到，在神崎家吃晚饭的话这个女儿奴大叔肯定要捣乱。
而果不其然，在得知草间彻也要留下后，神崎良田彻底暴走了。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草间彻也的耳边碎碎念。
“吃完饭给我赶紧撤。”
“只准吃一碗听见没。”
“臭小子，我是不会把玉子交给你的。”
草间彻也只能当做没听见，淡定的喝着茶，任其念叨。
一旁的神崎剑吾凑近了一些，讪笑着和草间彻也解释：“草间君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平时比较疼爱玉子。”
“没事。”草间彻也扭头一笑，表现得十分大度，“也许这就是师傅强大的原因吧。”
动漫里都是这么演的，为了保护女儿而变得强大的父亲。
“臭小子别乱拍马屁。”神崎良田板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拿起杯子对神崎剑吾示意倒茶，同时还不忘瞪着草间彻也，“你现在的水准还差的远呢。”
想要做神崎家的女婿，至少要先能够打败他这个父亲才行。
“我会继续努力的师傅。”
草间彻也也不懂，但努力是不会背叛自己的，说完还要给神崎良田敬茶。
“不准给我努力！”
偌大的桌子，三个男人却挤在了一起。
“还没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神崎剑吾是玉子的哥哥，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那剑吾哥也直接叫彻也就行了。”
“我其实很好奇，你和玉子目前是什么关系呢？”神崎剑吾笑着问了一句。
另一边的神崎良田捧着茶杯没有说话，耳朵却不自觉的向草间彻也这边靠着。
“什么关系？”草间彻也在心中盘算，随后给出了一个很官方的回答，“最近刚刚成为朋友。”
“只是朋友？”神崎剑吾又问，看着草间彻也笑容狡黠。
神崎良田耳朵凑的更近了。
草间彻也又仔细斟酌了一下。
之前确实想过把神崎玉子发展成女友，毕竟要论女友感，神崎玉子比其他女孩都要强烈。
女子力满满的，这样的女孩就很适合做妻子。
不过恋爱这种事是双向的，草间彻也现在还弄清楚对神崎玉子的感受，不好轻易下定论。
选择了稳健的回答：“暂时只是朋友。”
一句暂时，神崎剑吾大概就懂了。
“最好只是朋友。”神崎良田瞪了草间彻也一眼，语气中带着威胁。
差点忘了神崎玉子还有这个麻烦的老爹，这么说来想要让神崎玉子成为女友就得先解决掉神崎良田。
三人聊着时，从厨房传来了神崎妈妈的声音。
“来个人，厨房需要帮忙。”
神崎剑吾刚准备起身，一旁的神崎良田抱着手臂鼻子出气：“剑吾你坐下，让这臭小子去帮忙。”
“欸？”神崎剑吾愣住了，“彻也是客人啊。”
“什么客人不客人，道场的学生给师母帮忙有问题吗？”
草间彻也立马站了起来，他早就不想再在这儿待了，连忙笑着对神崎剑吾说道：“没关系剑吾哥，师傅说得对，哪有徒弟光吃饭不干活的道理。”
说完就兴冲冲的跑去厨房准备帮忙。
等到草间彻也离开，神崎剑吾思索片刻，望着身边的神崎良田：“爸爸，你该不会...”
“哼。”神崎良田茶杯放在桌上，砸出声响，瞥了神崎剑吾一眼：“想久违的和父亲过两招吗？”
“不想。”
神崎剑吾连忙闭嘴，望着门外露出笑容。
派草间彻也去帮忙啊，爸爸果然很爱玉子啊。
草间彻也几乎是循着香味找到了厨房的位置，在门前探出脑袋，笑着对两名女士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草间君！”
熟悉的声音让神崎玉子连忙停下了手中正在切的菜，转过身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听到厨房需要帮忙我就来了，总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吧。”
“真是的怎么能让客人干活啊，肯定又是爸爸在捣乱。”神崎玉子可爱的皱着眉头，一副要冲出去和神崎良田算账的样子。
“没关系的，正好我闲着也没事做。”
说着草间彻也与神崎妈妈对上了眼，感叹神崎玉子真的有好好继承母亲的美貌。
神崎妈妈一眼看上去仿佛就是二十年后神崎玉子的模样。
两人穿着同款的围裙，神崎妈妈盘起头发，脸上的笑容温和又治愈。
“既然如此，草间君就帮忙切一下菜吧。”神崎妈妈柔声说了一句。
“妈妈！”
“玉子你去看看洗衣机的衣服都洗好了吗。”神崎妈妈对神崎玉子又吩咐了一句。
“没关系的神崎同学。”草间彻也进入厨房，从神崎玉子的手中夺过菜刀，“切菜我很擅长的。”
拗不过这两人，神崎玉子只好放弃劝说，又和草间彻也道了一次歉，随后按照妈妈的吩咐去检查衣服洗好了没有。
厨房只剩下草间彻也和神崎妈妈两人。
炖锅里煮着喷香的咖喱，据说是为了招待草间彻也，神崎妈妈决定亲自下厨。
其他人也都是沾他的光。
砧板上放着神崎玉子没有切完的土豆和香葱，仔细一看菜刀的刀柄上还贴着可爱的卡通人物贴图，似乎是神崎玉子量身定做的。
“阿姨，土豆我切成块可以吗？”
“可以。”
得到答复后，草间彻也认真的切起了土豆。
自从来到东京后他基本没有下过厨，除了麻烦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做的不好吃。
这是悖论，不练习的话料理水平永远无法上涨，但若是练习他肯定撑不到自己料理大成的那一天。
“我听玉子说草间君是从秋田特意来东京读书的，一个人在东京很辛苦吧。”神崎妈妈搅拌着咖喱，用勺子将咖喱盛到了味碟上，递给草间彻也让他尝一尝。
草间彻也连忙双手接过味碟，笑着回答神崎妈妈的问题：“我想尽量不靠家里也能独自在东京生存，一开始的话确实有些辛苦。”
说完浅浅尝了一下味碟里的咖喱，顿时睁大了眼，那一刻算是明白为什么叫大家都沾他的光。
“好吃！太好吃了！”
神崎妈妈微微一笑，声音柔柔的继续说道：“玉子在学校多亏你的照顾，平时没事的话随时欢迎来道场吃饭。”
“哪里，是神崎同学照顾我才对。”
草间彻也连忙跟着客气了一句。
这锅咖喱的味道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味蕾，让人有些期待。
神崎妈妈又打开另一个煤气罩，将腌制好的海鱼放入锅中，水与油在火焰之上发出了诱人的“滋滋”声响，香料的芬芳瞬间铺满这个厨房。
“草间君你是怎么看待玉子的呢？”
神崎妈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妈妈，洗衣机里哪有衣服啊。”
神崎玉子充满抱怨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走近一些后突然发现自家老妈正在和草间彻也说话，顿时停下了脚步。
靠在厨房的推拉门后，小心翼翼的偷听着。
像个小贼。
刚来就听到自己妈妈在询问草间彻也怎么看待她，捂着嘴，眼神闪烁，带着期盼。
“怎么看待神崎同学？”
草间彻也眨眼，对于这个暧昧的问题一时有些拿不准，说实话应该就行了吧。
他放下手中的菜刀，语气认真。
“她是那种善良到有些笨拙的人，但又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柔弱。”
草间这也微微扬起头，一边在脑海中想象神崎玉子的画像，一边说着。
说完也不知自己概括的是否准确，随即又摸着后脑勺对神崎妈妈露出笑容，补充了一句：“总之，我认为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说着，草间彻也脑海里回忆起了两人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是草间彻也高一刚刚入学并励志成为东京男神的第一年。
东京驰骋的电车，樱花飘落的街道，每一处景色都撩动着这位初来乍到少年的心。
开学典礼的那一天草间彻也险些迟到。
初入东京的草间彻也住在信浓町，他还记得那是一条须贺神庙前的上坡路，樱花随风飘落，伸手抓住花瓣似乎就能抓住整个春天。
一位两鬓斑白的阿婆正吃力的推着三轮车，车上堆着许多货物。
草间彻也见状二话没说就上去帮忙了。
可惜瘦弱的少年用尽全力，也只能保持三轮车不溜坡，想要推上去实在困难。
就在草间彻也要坚持不住的那一刻，神崎玉子出现了。
两人合力帮阿婆将三轮车推了上去，但草间彻也明白，这和神崎玉子独自一人推上去的没有区别。
那之后的对话草间彻也现在还记得。
樱花飞舞的街道上，初入东京的少年指着少女，脸上带着明显的稚气。
“你也要当东京男神吗？”
“东京男神是什么？”
“是我的人生目标，我要在东京出人头地，赚很多钱，有显赫的地位，然后把父母接到东京来定居。”
“哇，听起来很酷。”
“当然，不过如果你也想成为东京男神的话，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不要，我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你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却不想着出人头地吗？”少年一脸疑惑。
仔细想想，那好像是草间彻也第一次见神崎玉子脸红。
如古旧书页里夹藏的干花瓣，颜色虽淡，却馥郁悠长。
温热慢慢爬上她光洁的额头，唯有紧紧抿住的嘴唇，泄露了她极力掩饰的紧张。
抬眼怯生生的看着少年。
“才没有很强大啦。”
那一刻，大概整个春天都脸红了，忽然强风，吹落一地粉色。
那次初遇后，再次见面说话大概就是高二分到同一个班了。
但草间彻也深深的记得那次后，他写下了东京男神的第二条准则。
「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自己需要帮助时自己克服。」
厨房外的走廊，靠着推拉门偷听的神崎玉子脸蛋通红，捂着嘴，却难言眼神中透露出的笑意。
那个她喜欢的人，原来一直也有在看着她啊。
“我就说吧，彻也是个好孩子。”
“闭嘴，那也不代表我已经认可他了。”
神崎良田和神崎剑吾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等到神崎玉子回过神时，这才发现这对爷俩竟然就在她对面靠着推拉门的另一边偷听。
一时脸色愈发红晕。
神崎妈妈瞥了一眼门外，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很喜欢草间君啊，以后常来道场，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像是说给神崎良田听的。
草间彻也顺着神崎妈妈的目光望去，发现了正在偷听的三人。
讪笑着的神崎剑吾，抱着手臂黑着脸的神崎良田，以及辣椒一样脸红的神崎玉子。
摸着后脑勺，不知所措。
“我相信草间君未来一定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神崎妈妈拍了拍草间彻也的肩膀，眼里说不出的喜爱。
说完又瞥了一眼门外，将草间彻也切好的土豆倒入了锅中。
“不像我们家的男人，真不顶用。”
草间彻也看着神崎良田愈发黑的脸，总觉得自己后面的日子难过了。
...
...
晚饭后草间彻也没有久留，等他准备离开时，神崎一家子都想送他一程。
“你们就在家里，我去送草间君就行了！“
神崎玉子张开双手，把想要看热闹的家人们都赶了回去，鼓着腮帮子看着这群瞎凑热闹的大人们
神崎良田靠在门框上，板着脸叫了一声。
“臭小子，明天开始我会教你真正的御神流空手道，你最好抱着必死的觉悟给我修行。”
必死的话就算了吧。
草间彻也摸着后脑勺：“其实这段时间我想请个假，毕竟马上要考试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来道场了。”
“哼。”神崎良田冷哼一声，“算你运气好。”
说完便露出了笑容。
“真~是~的！”神崎玉子声音拉的很长，又把家人往里推，口里说着，“你们快进去啦！”
等到观众们彻底退场，神崎玉子撩着头发，小跑到在草间彻也面前道歉。
“抱歉草间君，其实他们都是好人。”
“不用道歉，晚饭很好吃，我今天也很高兴。”
“嗯嗯。”
晴了一整天，夜空里没有一丝云朵，月光就这样直直的洒在了两的肩上。
“要四处转一下吗？”
神崎玉子低着头，窃窃问了一句。
草间彻也看了一眼长满杨柳的内陆河，点了点头：“听上去不错。”
两人沿着河边的小径散起了步。
期间聊了一些神崎家的趣事，一些学校的见闻，甚至还有说到黄金周的计划。
那些平时羞与说出口的话，趁着月色，神崎玉子鼓起勇气都说了出来。
直到时间差不多了，草间彻也向她挥手告别。
跨过那座拱桥，神崎玉子似乎决定了什么，冲着草间彻也的背影大喊。
“草间君！下次可以也陪我参加社团活动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草间彻也回过头，有些好奇的大声问道。
“因为你之前也陪月白同学参加了「漫研部」的活动，明明你不喜欢看漫画的，所以我也想...”
神崎玉子越说声音越小，捂着胸口，已经羞到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但凡她现在看了，就会发现草间彻也已经石化了。
关键词在脑袋里自动排序，逐渐形成了下面几条等式。
月白琉璃+漫画=本子
月白琉璃+本子=NTR
本子+NTR=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一下午的修炼在这一刻前功尽弃，烦恼再次回到了草间彻也的脑海里。
草间彻也咬牙切齿，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
「东京男神彻也」：烦恼退散！
「月白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