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绝境逢生
刺眼的光芒消退后，杨羽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广阔而空灵的空间里。
空气中嗡嗡作响着一股强大的能量，比他以前遇到过的任何能量都要浓郁得多。
他的脑袋阵阵抽痛，一阵隐痛让他想起了刚刚经历的战斗。
灵虚子的话在他脑海中回响——“真正的仙府…真正的考验…”他握紧拳头，心中熟悉的反抗之火燃烧起来。
他不会被击垮。
他已经面对过背叛、死亡和重生；这个新的挑战只不过是又一个需要克服的障碍。
首先，要活下去。
他从已经破烂不堪的长袍上撕下一条布，包扎手臂上的伤口，布条擦过未愈合的伤口时，他疼得皱了下眉。
他嚼了一把灵草，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在这个陌生的新世界里算是一点小小的慰藉。
灵草很快就起了作用，舒缓了灼痛，补充了他部分损耗的能量。
处理好眼前的伤势后，他开始查看周围的环境。
这个空间似乎向各个方向无限延伸，墙壁和天花板是一个旋转着的五彩漩涡。
奇怪的、发光的符号在表面闪烁跳动，和他在山洞里见过的古老符文很相似。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碰了一个符号。
一股能量猛地传遍他全身，并不疼痛，但很惊人。
感觉像是……在探查、在分析。
他赶忙缩回了手。
这个地方显然不是天然形成的。
感觉像是被制造出来的，受到控制的。
但是被谁呢？
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这里真的是一个“仙府”，一个修炼和悟道的地方吗？
或者完全是别的东西，一座监狱，一个试炼场？
这个想法让他脊背发凉。
他开始行走，紧贴着旋转的墙壁，高度警觉着。
每一丝沙沙声，每一道闪烁的光，都让他惊跳。
他需要找到一条出路，或者至少一个线索，一点关于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的提示。
空气变得沉重起来，寂静中不时被远处能量场的嗡嗡声打破。
他停了下来，一种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
有东西在注视着他，他能感觉到。
一声低沉的咆哮在空间中回荡，从旋转的迷雾中，出现了两只发红光的眼睛……“现身吧！”杨羽怒吼道，抽出他那把破损的剑，以一丝反抗未知的勇气。
咆哮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但什么也没有出现。
杨宇的心在胸腔里狂跳。
他本能地知道，在这旋涡迷雾中潜藏的不管是什么，都很强大、很危险。
他把断剑入鞘，务实战胜了骄傲。
一把无用的武器根本就不是武器。
他得想办法出去，而且要快。
他又开始移动，这次紧紧靠着这灵幻空间的旋涡壁。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的感官竭力捕捉任何动静的迹象，除了这无处不在的嗡嗡声之外的任何声响。
他想象着灵虚子正在看着他，老人的眼中有一丝戏谑。
一股愤怒之情推动他向前。
他不会让老人看到自己失败而幸灾乐祸。
他移动的时候，注意到远处有微弱的闪光，旋涡色彩有细微的变化。
这差别很细微，很容易被忽略，但对身经百战的杨宇来说，它就像灯塔一样醒目。
他改变方向，朝着那异常之处走去。
随着他靠近，空间的嗡嗡声变强了，空气因一种几乎可触知的能量而震颤。
那闪光凝聚成一个集中的光点，有节奏地跳动着能量。
它从旋涡壁的一部分散发出来，就好像这墙壁本身在呼吸一样。
当他走近时，杨宇能感觉到一股压力向他袭来，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往后推。
他咬紧牙关，把脚跟扎进这并不存在的地面，与这不断增强的阻力抗争。
他面对过死亡、背叛和令人绝望的重压；这个无形的障碍不会拦住他。
他伸出手，手微微颤抖着，触碰到了那光。
一股能量波向他涌来，不是之前那种探查、分析的感觉，而是一种更强大、古老而且……熟悉的东西。
影像在他脑海中闪过——一座高耸的山峰、一把炽热的剑、一个名字的低语……“亦风……”
他像被烫着了一样把手缩回来，盯着那光，眼睛因敬畏与恐惧交加而睁得很大。
“你……你是谁？”那光芒闪烁着，在这漩涡般的混沌中犹如无声的心跳。
一股巨大而古老的力量朝着杨宇推来，那是一堵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无形之墙。
他向后踉跄了几步，肺里的气息被撞了出来。
这不是之前那种温和的试探，这是一种公然的拒绝，一种宇宙性的“不”。
“我不会被拒绝的。”杨宇咆哮着，眼中燃烧着反抗的火焰。
他引导着自己的灵力，那是他曾经强大力量的残余部分，然后发出一道简单的火球术。
火球击中屏障，无害地消散了，就像一点火星掉进了熊熊大火里。
他又试了一次，施展更为复杂的法术，能劈开山脉的风刃，能冻结空气的冰棱。
每一次攻击都遭遇了同样的命运，被那闪烁的光芒吸收，仿佛这些攻击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
挫败感啃噬着他。
他是杨宇，曾经备受尊崇的剑尊杨逸风。
他曾统领过军队，推翻过帝国，与神灵对峙过。
然而，此时此刻，他被困在这空灵的囚牢之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挠。
这个想法让他恼怒。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愤怒是一件有用的工具，但也可能让人盲目。
他需要思考，需要分析。
这股力量并非只是在排斥他；它感觉起来……几乎是在保护着什么。
就好像它在守护着某物。
那个低语声又在他脑海中回响：“亦风……”这是否与他的前世有关，与那些在他够不着的地方闪烁的记忆有关呢？
他睁开眼睛，凝视着那脉动的光芒。
嗡鸣声变强了，在他的骨髓深处引起共鸣。
他感到一种奇怪的牵引力，一种与这股能量的联系，仿佛它认出了他，却又不肯让他进去。
这真让人抓狂。
他环顾四周，寻找另一条路，另一个角度。
他的目光落在刻在漩涡状墙壁上的符文上，那些他之前当作仅仅是装饰而不予理会的符号。
现在，它们似乎在微弱地闪烁着光芒，与屏障的节奏相呼应。
他走近最近的一个符文，伸出手去。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符文表面时，一股能量猛地传遍他的全身，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的影像在他眼前闪过，这次更加清晰，山峰的顶端刺破云层。
在山下，有一个身影站着，身着白衣，手中握着一把闪耀的剑……
“亦风。”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杨宇猛地转过身，但那里没有人。
只有漩涡般的迷雾、脉动的光芒和符文在低语着它们的秘密。
“记住……”“记住……”这个词在杨宇的脑海中回响，像是一种难以捉摸、在理解边缘徘徊的低语。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符文密布的空间里那混乱的漩涡似乎向他压来，一种令人窒息的重压。
他需要挣脱出来，去理解这一切。
他回想起自己的脚步，在脑海中重新审视自己在山洞中旅程的每一个细节。
洞口那神秘的铭文、通道那奇异的变化、那迫使他不断深入地下的压力……这就像一个谜题，每个部分看似毫无关联，但无疑是相互联系的。
那跳动的光、符文、低语……它们都指向某个东西，一个等待被揭示的隐藏真相。
那座山的影像再次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这次更加清晰。
那个挥舞着炽热宝剑的身影……那是他吗？
一段记忆，一段被遗忘的人生？
他试图抓住那一闪而过的影像，努力将其留住，但它却像烟雾一样从他的指间溜走。
然后，一个尖锐而清晰的声音穿透了他思绪的迷雾。
“关键不在于力量，而在于理解。”这是凌虚子，那个引导他来到这个山洞的神秘老人。
他的话，最初被当作神秘的胡言乱语而被忽视，现在却有了新的意义而产生共鸣。
理解……他是什么意思呢？
杨宇专注于符文，它们复杂的图案在他眼前旋转。
他最初只把它们当作单纯的装饰而未加理会，但现在他看清了它们的本质：一种语言，一种等待被破译的复杂密码。
凌虚子的话再次在他脑海中回响：“山记得……剑记得……你必须记得。”
屏障的嗡嗡声变强了，与符文的脉动产生共鸣。
他伸出手，触摸一个似乎比其他符文都要明亮的符文。
一股能量涌过他的身体，这次不是痛苦的冲击，而是一种温暖、熟悉的感觉。
山的影像再次出现，比以往更加清晰，那个拿着炽热宝剑的身影现在正面对着他，其面容……是他自己的面容。
“亦风，”那个声音再次低语，不再是幽灵般的回响，而是一个清晰、有力的声音，从内心深处发出共鸣。
杨宇感到一股力量涌起，他体内某种古老而强大的东西重新觉醒。
他看着屏障，眼中闪过一丝掠夺性的光芒。
“这次，”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新获得的自信，“你困不住我了。”他朝着屏障伸出手，他的手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从杨宇手中散发的金光愈发强烈，凝聚成一个旋转的能量漩涡。
他将手掌按在嗡嗡作响的屏障上，屏障表面的符文随之脉动，如同与他自己心跳相呼应的心跳声。
曾经感觉无法逾越的压力现在似乎开始屈服，屏障在他的触碰下泛起涟漪并扭曲变形。
他能感觉到，困住他的古老力量正在减弱。
一声低沉的咆哮从他口中发出，这是一种原始的反抗之声。
他引导体内不断增强的力量，以新的活力向屏障推去。
符文剧烈闪烁，它们的光芒变得不稳定，因为它们在努力维持自身的禁制。
如蜘蛛网般纤细的裂缝开始出现在闪烁的表面上，并像传染病一样向外蔓延。
凌虚子晦涩话语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闪过：“关键不在于理解，而在于‘铭记’。”铭记……他不只是杨宇，那个迷失的流浪者。
他是“易风”，剑尊，一股自然之力，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
这个认知在他心中涌起，在他灵魂中点燃一团火焰，烧尽了最后一丝疑虑和恐惧。
伴随着回荡在符文空间中的一声怒吼，杨宇释放出他重新觉醒的全部力量。
屏障破碎，在一阵闪烁的碎片雨中向外爆炸。
令人窒息的压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兴奋的自由感。
他做到了。
他挣脱了束缚。
但他的胜利是短暂的。
他脚下的地面开始颤抖，整个空间抽搐起来，仿佛被剧烈的痉挛所控制。
符文从禁制中解脱出来，在他周围混乱地舞动，它们的光芒不祥地闪烁着。
空气中闪烁着原始能量，一种明显的厄运即将来临的感觉。
空间的墙壁似乎扭曲和移动，符文熟悉的图案溶解成一个光与影的旋转漩涡。
杨宇踉跄了一下，抵住震动站稳身子。这不是他所预想的自由。这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危险得多的东西。
一个冰冷而尖锐的声音在混乱中回荡。
“愚蠢的凡人。你扰乱了一些你无法理解的东西。”符文凝聚起来，在漩涡中心形成一个暗影人形。
它的眼睛燃烧着冰冷的火焰，紧盯着杨宇。
“现在，你将付出代价。”
这个身影向他伸出一只手，手指上闪烁着黑暗能量。
“易风，”它嘶嘶地说道，这个名字像是一种恶毒的轻抚。
“我们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