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躲风头(3)
宋母进手术室这天,云栀陪着宋渊在手术室外面等待。
她把玩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此刻她的乐天心态却有些紧张。
宋母已经是脑肿瘤后期了,疼得严重的时候,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如果宋母能活下来该多好。
宋母对她很温柔,喜欢摸她的头发,看她的眼神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像极了她原世界的妈妈。
说起来,她还挺想妈妈的,不知道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系统像是知道她的忧虑,提醒她:【放心好了,你只要完成任务,回到你死亡的节点就可以原地复活。】
云栀挑眉,这敢情好呀。
‘统哥,主神的神魂切片具体有多少呀?’
【不多,也就百八十个。】
百八十!
云栀人麻了。
按她这进度,哪年哪月才能复活主神?
不知道还好,一知道心情更糟糕了。
宋渊的视线落在她的镯子上。
他妈妈说过,这镯子要留给未来的儿媳妇。
如今却送给了云栀,其中意义不言而喻。
宋渊本就低沉的心情,此刻更加沉重了。
云栀见他又习惯啃指甲,立即拦住他,“指甲秃成这样还啃,会流血的。”
他的手很热,汗津津的。
他在紧张。
宋渊把手塞进外套口袋里,眼神躲闪,看向别处。
云栀起身,“我一会儿回来。”
约莫一刻钟后,她提着两杯奶茶回来,递给宋渊一杯。
“别啃指甲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喝甜的,你试试。”
宋渊捧着热奶茶没有开封。
云栀一边拆开包装袋,一边安慰他:“郝医生迄今为止没有失败过一次,我们要相信他。”
宋渊心不在焉,“嗯。”
云栀喝了一口奶茶,品了一会儿,又默默地放下。
“好像糖放少了,没有平时的好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越发坐不住,在过道里走来走去。
漫长的七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两人不约而同盯着缓缓打开的门。
护士小姐姐眼睛笑眯眯得像月牙,声音也甜美:“病人手术很成功。”
“太好了!”云栀看向宋渊,“宋渊,干妈的手术成功了!”
宋渊鼻尖一酸,眼睛红成了兔子。
他转头却撞见,云栀亮晶晶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纯净得像水晶一般。
这一刻,他的心似乎空了一块。
宋母的麻醉劲还没过去,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郝钰诚换下手术防护服,捧着枸杞保温杯过来。
他喝了一口热水,同两人吐槽:“那东西真会长,贴着脑神经,怪费劲的。”
宋渊扑通一下跪在郝钰诚的面前,“谢谢郝医生!”
郝钰诚差点呛到,一手拿着保温杯,一手拽起地上的青年,“你可别折我寿了,我头发都快掉光了。”
云栀好奇地眨眨眼,“郝医生这头发明明很浓密呀。”
“你们不能只看表象。”郝钰诚当场来了个掀开头皮的神操作,光秃秃的头顶简直闪瞎两人的眼睛。
戴上假发套的郝钰诚是美人帅哥,摘下假发套的他也是地中海帅哥。
“颜值高真耐造。”云栀长见识了。
“过奖过奖。”郝钰诚笑呵呵道。
他拍拍宋渊的肩膀,“生死关都过来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你要是真想感谢我,给我送面锦旗吧。”
宋渊拘谨地点点头。
云栀打趣道:“锦旗上写郝医生‘医术高超,人帅心好’怎么样?”
郝钰诚很满意:“林小姐想给我加一面,我也不介意。”
“那不如一百面?”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办公室挂不下哦,宜精不宜多,只要心诚,两面就够了。”
“好,都听郝医生的,您什么时候有空呀,我们想请你吃饭,万香楼怎么样?”
“你说万香楼?哎呦,他家那个东坡肘子可出名了。那就这个周末晚上吧,趁着林小姐请客,我得享享口福。”
“没问题,包在本小姐身上!肯定让您吃得满意。”
护士小姐姐突兀地喊了一嗓子:“郝医生,主任有事找您。”
“我先走了,有空再聊。”郝钰诚急匆匆地走了。
宋渊看着病床上躺着的母亲,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去,浑身都轻快了几分。
云栀的小脑袋忽然凑到他的胸前,把他吓了一跳。
“你可算笑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盛满了星辰。
宋渊不由自主地抬手,想摸摸她好看的眉眼。
她的眼睛干净得像天使,总能触动他的心神。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云栀转过身去接电话,他的手顿在半空中,尴尬地收了回去。
“哥?有事吗?”云栀有种不详的预感。
手机那边传来林盛宇低沉的嗓音:“林云栀,你胆肥啊。”
云栀感觉后背发凉。
完了,要东窗事发了。
“那什么,好哥哥,我还有事回去再跟你说哈。”她敷衍完立即挂断了电话。
她心里慌得一批,询问系统:‘统哥怎么办?’
系统笑了,【哟呵,都做到这份上了,现在知道怕了?】
云栀无奈,‘这不是时间太紧了嘛,以干妈的状态,多拖一天多一天危险。’
系统轻笑,【你都有理有据了,怕什么,硬刚呗。】
云栀:……
‘所以你就看戏?你良心不安吗统哥?’
【我不看戏,我吃瓜,而且我这点良心早被某人吃了。】
云栀:冷漠无情!
“你有事就快回去吧,我能照顾好妈妈。”宋渊以为她有急事。
殊不知闯大祸的她现在只想逃离。
“听说你住校外,可以收留我两天吗?”
“这不太好吧,我室友是男生。”
“我不介意。”
就让时间抹去那位便宜哥哥的怒火吧。
虽然不理解,但宋渊也能看出她的困难,“好吧。”
他要留在医院陪护,暂时不回去住,房间空着也是空着。
他带着云栀一起去了租房,室友正好上班去了。
他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床单被罩,手脚利落地换好。
“我回医院照顾我妈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他离开前还不放心地叮嘱她。
云栀笑着点点头,“好的。”
他的房间干净整洁,一张床、一张桌子和简陋的挂衣架子,屋里除了书就只有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一点装饰品都没有。
云栀紧张了大半天的情绪总算松弛下来,遇上床直接躺下。
垫铺不够,床很硬,没有酒店的床软和,凑活吧。
被套倒是干净,上面有淡淡的皂角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