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遭罪
得到肯定回答后，小姑娘继续大声说道：“没错啊，我记得他说他会买的。”
恰好这一对话也被不远处正在指挥现场秩序的人听见了。
当‘宋鸣’这个名字重新出现在众人耳畔之际，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忌惮。
事实上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有所耳闻，并且也明白这位备受尊敬的上司似乎确实对这个小女孩抱有一种特殊的好感之情。
因此当前状况下如何处理就成了摆在他面前一个颇为棘手的问题。
官场上的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柳家的女儿嫁给了沈家，这意味着两家之间本应有一定的联姻纽带。
然而，在这种紧张的局面下，宋大人只是在谈话中提到要在路上给沈家设置一些障碍，却并没有明确提及要刻意为难柳家，这一点引起了众人的猜测。
也许，柳家和宋大人之间存在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默契或者隐秘的关系，这使得宋大人不得不考虑后果，并采取相对克制的态度处理当前的问题。
“罢了，从她的神情上看，也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秘密。”
一个人低沉地喃喃自语，最终他放弃了追问更多。
“走吧。”
说罢，转身便离开了原地。
直到此刻，柳如玉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得到了释放。
对她来说，如果真的被迫当街接受搜查的话，那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的屈辱，那样的情景简直令她感到生不如死。
所幸危机总算解除了。
不过相比之下，此时沈家其他遭遇不幸的女性们显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们身上被搜查得七零八落、毫无尊严可言，只能用充满怒火的目光看向一旁似乎安然无恙的柳如玉。
刚向前没走出几步路，就见前面有一群人正迎面而来，正是焦急赶来的柳家人。
见到亲人突然出现的身影时，积压多时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顿时热泪盈眶涌出眼眶外。
“父亲……
母亲……”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尽管心里充满了想要立刻奔向他们的冲动，但考虑到现在的环境并不适合这么做，于是只好紧紧牵住身边小女儿的手臂，一边继续前行，一边不舍地频频回头望向自己的至亲们。
看到自己无辜卷入此次事件中的家人们并未责备她与夫婿沈缜，反而以宽容理解的心态看待整个事情的发生经过。
胜败本是战场上常见的事态之一。
虽然如此，在这场战争里造成过多人员伤亡的结果依然让沈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对于身为统帅之人来说，无论成败如何，确实应当对麾下士兵负有一定责任才是合理的。
尤其是在经历了如此惨重牺牲之后……
“还有脸哭呢！你看看我们现在落到了何等田地，还不是全拜你们所赐？”
正当柳如玉沉浸在与亲人相认喜悦之中的时候，旁边传来了沈老夫人的咆哮声。
只见这位老人脸部因为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心中积蓄已久的不满和愤怒之情有多么强烈。
面对这样激烈的指责，柳如玉本能地将视线转向了一边，尽量不与之争辩，而是把精力放在安抚孩子情绪之上。
反倒是沈沐沐表现得出奇镇定且机灵。
她似乎早已想好了应对策略，故意提高了嗓门儿道：“祖母大人呀，我饿啦，能不能去给我买点糖果吃啊？”
听到孙女提出了这个请求后，沈老夫人整个人突然间僵住了。
昨天那场因购买甜食而引发冲突的画面瞬间闪现在脑海中，令她顿时脸色变得煞白，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栗了起来。
“别提……那事儿了……赶紧闭嘴！”
带着明显的恐慌语气说完这句话后，沈老夫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平息内心深处那份不安感。
“您到底嘴里藏着啥好吃的东西呢？可不可以给我尝一下嘛。”
小沐沐仍旧不死心地试探着问道。
“啥？嘴巴里还有东西？”
官差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惊，立刻上前用力地拉开了沈老夫人的嘴。
他完全没有考虑沈老夫人昨天被殴打的地方是否还在疼痛。
在这一动作之下，沈老夫人口中散发出一阵难以忍受的恶臭味，但除了气味之外，并未发现其他任何可疑之物。
恼羞成怒下，这位官差又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沈老夫人疼得眼泪直掉，但她依旧紧紧盯着自己的孙女沈沐沐。
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怨恨也有困惑。
而与此同时，沈沐沐却在一旁拍着手，笑声清脆而响亮，显得极其开心与轻松。
另一边，宋容汐则是满脸泪水，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见了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悯之情。
只见她低垂着头，似乎是在极力避免看到那位官差阴冷而不善的脸色。
“缜哥……我……我……”当宋容汐试图说些什么时，喉咙中却卡住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口，只留下了一声声呜咽和啜泣。
“这件事情真的怪不了你，不用太过自责。”
站在旁边安慰她的沈缜虽然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语气看似温柔体贴，实际上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心。
想到白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特别是将今日的经历同柳如玉遭遇的情形相比较之后，沈缜看向妹妹的目光变得更加意味深长了。
相对于沈家人此刻表现出来的悲惨情景而言，柳家的人却显得更为冷静自持。
他们的眼神坚定有力，没有一丝半点对命运的哀叹或不满情绪；相反地，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行动支持着彼此，特别是对于因为某些原因内心感到非常内疚难过的柳如玉，则通过各种温暖鼓励的眼神来让她安心，好像是在默默地告诉她一切等到适当的时机再说吧！
距离城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凉亭下面聚集了一帮子等待通行的人。
其中有不少是当地的权贵显要，他们正耐心等候着前方道路开放的消息，同时也在互相攀谈打趣，等待某个愿意‘贡献好处’者出现从而使得自己能够尽快通行。
此时一位穿着华服的女人焦虑地看着受伤的儿子：“昀若啊，伤得如何了？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太惭愧了……”
言语间满是母爱与担忧。
沈昀若轻轻地摇了摇头，尽力控制住自己的疼痛，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回答道：“没事娘，您别为我担心了。真的不疼，这事儿跟您没有半点关系。请您快去看看外公外婆吧，他们的健康比一切都重要。我自己在这儿稍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用不着操心。”
心里头他其实非常好奇和疑惑，昨天遭受了五十下鞭子之刑，那种钻心的疼痛到现在还能清晰感受到。
当时几乎痛得快要失去意识了，没想到今早起来竟然好很多了。
原来这一切的转变要归功于小妹沈沐沐的好心与聪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