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点都不像话
正当她还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下一秒的情景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张祥居然直接把那些珍贵的银票又还给了沈沐沐，完全没有一点要接受的意思。
就连一直冷静沉着的柳老夫人此时也显得有些纳闷儿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难道这个衙役真的不想要银子了？
就算有人告诉她事实是如此的离奇，恐怕也很难说服她完全相信。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等到沈沐沐再一次将那沓银票递给坐在一旁的外婆时，大家都紧张地等待着张祥的反应。
没想到的是，张祥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罗将军真爽快啊。”
这让所有人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谁也不明白这句话背后的真正含义到底是什么。
大家都在那儿听了个稀里糊涂，不知道这位官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令人感到更为奇怪的是，在离开前，张祥竟然还对着沈沐沐细心叮嘱了几句才转身走开，让人感到十分诧异。
“这是怎么回事……”柳老夫人手里紧紧攥着那叠薄薄的银票，满脑子都是疑惑不解的问题。
旁边的几位家族成员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表示同样困惑不已。
这时，一向话不多的叶婉只是略微瞥了一眼手中的银票，并没表现出太多的吃惊或好奇，淡淡地问道：“才两百银子？”
言语之中隐隐透出些许轻蔑之色。
闻言，柳老夫人眉头骤然紧锁起来。
即便只有两百银币，按道理来说也不至于会让张祥这样不屑于收取吧？
就算是一个普通官差一个月赚得多一些，也不会有这么多呀……
见此情景，柳老夫人不禁严肃地对身旁的年轻人教育道：“你可别小看了这两百银子。竞阳这些年来省吃俭用地辛苦积攒下的这点钱，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且重要的积蓄了。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还挑剔起这份心意来了？”
柳老夫人终于忍无可忍了，她的脾气本来就不是很好，年轻时更是经常教训那些挑三拣四的大小姐们。
叶婉无奈地闭上了嘴，她心里明白，如果让老夫人把宋家人的事情牵扯进来，只会让他们更加丢脸。
“这么多钱，居然不要，还给了我们？娘，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柳如玉简直不能相信一个贪心的人怎么可能放过送到手的钱？
确实非常奇怪！
几个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找出合理的解释。
当然，他们也无法猜出张祥的真实意图。
沈沐沐尴尬地笑了笑。
当张祥准备过来的时候，她迅速进入了一个秘密的空间，并且赶紧写下了一封信。
当她拿到那一叠银票时，已经提前将它们换成了这封信。
而这封假借罗竞阳名字写下的信上承诺，只要张祥能够确保他们安全抵达北方，就能得到五百两银子的奖励。
由于张祥根本辨认不出笔迹是否真的出自罗竞阳之手，因此看到有关五百两银子的内容后立刻兴奋不已。
对于他来说，区区一封信几乎没有什么价值可言。
使用同样的办法，在从张祥那里取回信件时，沈沐沐又悄悄地把它变回了那叠银票。
整个过程中，张祥完全被蒙在鼓里，丝毫没有察觉到异常。
至于张祥最终能不能顺利领取这笔巨额奖金，这就取决于他能否活着回到这里了。
“吃的东西呢？傻丫头去哪儿拿饼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沈苏的声音突然间在安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语气中带着不满和焦急。
沈沐沐闻言冷笑一声。
这不是什么家庭聚会，也不过是勉强有口饭吃罢了，谁还指望会有什么热情款待啊？
既然你不满意，大可以不用动这碗里的饭菜，毕竟一天就这一顿，看看到了晚上他们如何捱得过去？
沈老夫人则是一边凝望着不远处柳家所在的方位，一边不断地叹气。
周围的气氛让她心里很清楚老太太此刻所想所感，那是一种对眼前情景无奈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正当大家沉浸在各自的思绪当中时，只见柳老爷子由几个儿子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坐了下来，并提议道：“咱们桌上这多出来的食物反正也吃不完，不如就分点给那边的人吧。”
此言一出，立即引发了众人关注的目光。
而就当沈沐沐正在思量该如何巧妙劝说外公放弃这份好意之时，耳边却突如其来地响起了她外婆平时颇为温婉如今却变得十分尖锐的嗓音：“你们吃不下是不是因为太撑了呀？生怕吃多了会噎着自己不成？”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了声音来源处，包括沈沐沐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或言语交流。
柳老爷没有表现出丝毫生气的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这样的突发情况，“哎呀你这是怎么了？”
他温和地问着自己的妻子，试图安抚下对方的情绪。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更加冰冷的话语：“别问我，你自己知道就行。”
这一刻，一向威严无比、仿佛能够掌控全场风云变幻般的柳老爷子却像是受到了某种束缚般乖巧听话，如同一个受宠若惊的孩子一般静静地坐着不动声色。
看到这一幕，沈沐沐差点没能忍住笑了出来——谁能想到平日里看似强势无比的外公竟然是个如此畏惧自家老婆的人物。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毕竟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外祖母显然要比外祖父更有主见，也更懂得维护自身家族的利益不受损害。
最终，只见柳老夫人用一种带着明显不悦态度的语气对外婆吩咐道：“玉如，把这些东西全部带回去，留给你们自家孩子们享用便是。切记一点，千万不可以跟他人分享半点儿哟。”
要是换做从前，柳如玉肯定会谦让长辈和丈夫先吃，但现在她已经不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
她接过东西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接着，她牵着女儿走到她们家的位置上坐下。
两家之间的界限是如此分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难以调和的深仇大恨。
沈缜看到她们拿着食物走过来，发现那些食物的质量比之前稀薄的粥和硬邦邦的窝头好太多了。
但是他的脸色却没有因此变得好转，“就这么一点点？这么多人怎么分得过来？”
他伸手想要从柳如玉手里接过一些食物来分配给所有人，然而却被对方灵巧地避开了他的动作。
“你要干什么？”
察觉到对方的目的之后，沈缜立刻恼羞成怒起来，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愤怒与不满。
柳如玉对他翻了个白眼，直接表达了内心的不满与不悦：“凭什么要给别人？这可是老娘特意为自己跟孩子准备的好吃的！”
听完这句话之后，沈缜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圆，似乎对她的行为感到非常不可理解，“那你母亲呢？还有容汐以及我呢？我们都不要吃了吗？”
这时，一直沉默的沈沐沐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