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110,幸福
2020年4月17号
梦露:“我想:跟他做几个月同桌就期中考试了,我只要期中考试成绩好就可以向我小舅提一个要求,实力不够时不适合提要求,只要实力够的时候提的要求才有可能不被拒绝。
谁知道期中考试当天我又发高烧了,嗓子疼烧得头晕脑胀的,迷糊的直说梦话。我打完吊针后,我妈问我王小五是谁?我迷糊的时候一直叫着王小五的名字。我说那是我仇人,不共戴天。我得参加期中考试打败他,打得他心服口服。
我舅在我的要求下,让我利用作文课和大课间把期中考试卷给做了。我念字真难呀,读一道题很慢,还好不是每一道题都用读,比如计算题。
王小五说:“你出汗了,别握着拳头了,放轻松。”
我点了点头,心想管它呢,我只要多认识一个字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笨我得承认自己笨,笨人学的慢理解迟钝做题慢很正常,笨人只需要比昨天的自己聪明一点点就好了。
我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读题,我做得很慢,但是王小五逼着我反反复复背的东西,包括作文在内都在考试范围内,因为反反复复的背我记得很牢,字只要不写错就该全对了。我越做题越有自信,字也没那么调皮了,我的眼睛看的又快又准,我逮字的速度快了,题也做得快了。
王小五看我写不上来时,就把答案写在本子上让我抄,我不想胜之不武,就把他递过来的小抄扔给了他,仍然坚持自己想答案。
两节课和大课间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我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做题,我隐约觉得虽然我读得极慢,我记性极差,我脑子极差,我也能通过自己反反复复的读,反反复复的记,反反复复的锻炼大脑来改变我现在的配置。
我的考试卷在一节课后被我小舅笑咪咪的送到了我桌子上,王小五比我还紧张就像那是他的试卷一样,他从我手里夺走试卷,看了一眼成绩数学95,语文89。他像是我的老师一样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激动的摇着我的肩膀,我感觉下一刻我就会身不由己的被他拉进怀里。我挣脱出他的束缚问他:“我算是挑战成功了吗?我们三年级的约定还算数吗?”
他回头看着吕梁和耗子所坐的位置说:“你那好朋友已经不要你了,我也早就不想逗他玩儿了,他无趣的很。那个约定不算数了。不过我们可以定一个新的约定,你有没有兴趣跟我继续比成绩一直比到初中毕业?”
我知道如果有场竞赛,我会很爱学习,尤其是跟有点欠揍的学霸比赛,就想想学渣挑战学霸的江湖地位,难度有多大,兴奋指数就有多大,行动力就有多快,脑力就有多费力。
我开心的答应了。
下午其他的同学都走了,轮到我们组扫地,王小五让其他组员都回家只拉着我扫地。我反抗,但是他以不教我为由威胁我。我只能骂骂咧咧的挥着扫帚打他背后的空气。
我让他用盆子泼点水,他非得喝一口水把水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牙真齐,只有两个大门牙之间有条水线被喷出。我觉得好玩儿,也喝了一口水学他,我的牙齿相当不齐我能从上下左右喷出七八条水线。
我们扫完地,王小五说明天早点儿来学校,我有东西送给你。
我说我自己给自己定了个规定,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他说:“我明天要放飞一个愿望,你愿意陪我一起放吗?”
我一定放愿意,好奇心就有点爆棚。
我问:“我说怎么放?什么叫放愿望?你的愿望是啥?”
他把扫帚从我手里拿走,把最后一点垃圾倒进了垃圾桶里,提着桶走了。
我提上他的书包,背着自己的书包,锁上了教室门。
他倒完垃圾回来,把桶放到了一楼的杂货间,从我手中接过了书包。
他的书包是买的双肩包,我的是我奶奶用旧裤子做的深蓝色的斜跨布包。
出校门他往东走,我往西走,斜跨包在后面打着我的屁股。
我走了几步听见他喊我:“明天早点来学校。”
我回头一看,那家伙还站在学校门口一步都没走呢。
我指着西边说:“我明天会早点来的,现在该回家了,太阳快落山了。”
说完我继续走了。
他又喊:“不来你就死定了。”
我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威胁我没用。我很好奇,所以明天我会早点儿来了。”
他又很极小声的说:“你真的没梦见过我吗?”
我耳朵很灵,那极小的声音被我捕捉到了。这是他第几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边想边走。
西边的天空美得像仙境一样,金黄色和橙红色交织在一起,温暖的太阳散发着柔和的光,世间一片柔情,一切事物都被笼罩上了一层和谐的温情,真善美在此间尽情的滋长。
第二天,我被耗子堵到了家里,三年级毕业的那个暑假我把耗子给我的电话还给了他,那是我肚疼好后的第十天,那十天耗子一直没用电话找我,也没再给我讲过故事。我舔着脸跟在吕虎虎和吕梁耗子身后想加入他们跟他们一起玩,却怎么也加入不进去。我的跳皮筋拿给吕虎虎玩,可吕虎虎用我的跳皮筋带着她的追随者们玩,她觉得我太笨了,总败总得救我,就让我待在一边看。我把弹珠给了吕梁,吕梁拿它们和别人一起玩打弹珠时也不带我玩,他也觉得我太笨了。可能就连我爸我妈也觉得我笨吧,我爸笑容满面的跟吕梁和耗子交谈,偶尔陪他们一起打弹珠。我妈也满脸微笑的跟他们两个人一起下象棋下军棋下五子棋。我在一旁看着,后来我遇见了我教练坤道,那家伙天天人机下象棋,如果不是关系有些暧昧,我真想找他切磋切磋。
那一天的耗子应该又被撇下了,他又想起了我,他问我为什么上学不叫上他一起去?为什么不找他玩?他听别人说我在跟王小五谈恋爱。
我笑了,我收拾好书包走了。
我应该是跟以前照顾耗子时的我不一样了吧?耗子也迅速的从家里拿了书包,抄近道大步跳过他家的藕塘子,趟过我家的青菜,跑到我的身后。
我觉得很累,我走得很快,我不想跟他玩了,我觉得他以后还会在遇见更好的朋友有更好的选择时撇下我的,他不会是个好朋友,他会不顾我的死活,我却有点顾他的死活,我有点儿累。
耗子把一袋南德方便面塞进了我打屁股的书包里,我把书包移到身前掏出他的面扔给了他。
他问我,他怎么得罪我了?
我说:“你没有得罪我,你只是不需要我这个朋友了,我也不需要你这个朋友了,我们回到了二年级之前。见过却不熟也不需要熟,不说话也没必要说话。”
耗子哭丧着脸,我问他:“你是又被谁欺负了?又没人陪你玩了还是又怕鬼了?”
他没说话。
我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想跟我说话的,也不管你又因为什么又想跟我说话的。我都不想搭理你了,你可以走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没有你,我可以找别的朋友玩。”
耗子问:“你真和王小五谈恋爱了吗?”
我说:“你不会不知道王小五跟李亚什么关系吧?”
耗子说:“他们都传你们两个。”
我说:“你知道我有多笨背书有多难,我只是找他问字问题背书有点儿勤。”
耗子担忧:“真的没恋爱吗?”
我说:“你们都在瞎编谁跟谁是一对儿,我却不知道什么叫谈恋爱?我跟王小五光明正大,我把他当师傅当对手,没有歪心思,他们想怎么传就怎么传吧!我的传闻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耗子突然又高兴了。他胡扯八道道:“你别再拽男生的裤子了。”
我嗯了一声。
耗子如释重负。”
梦露:“我有时觉得自己超幸福,我上学的时候往东走3里地,放学的时候往西走三里地。我总能在早上6点半左右看到最美的日出,在下午5点半左右看到最美的夕阳。
我就那样从一年级走到了五年级。中午11点50放学后,我顶着中午的太阳看着我的影子小小的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一点点的小黑影子陪着我穿过麦田里斜斜的小路,我看影子的时候可以看到很多蒲公英的种子我把它揪下来,放在嘴边吹飞,它们随着风吹向任何地方就是那么随机。我看到一个土坷垃或者小石子就踢着走,自己要走的路再长再没人陪也一定也不恼人。我享受起自己一个人走路,从四年后的后半期或者是从梅香给我带来的人际交往的累或者是从吕虎虎命令其他小孩儿的孤立后,我开始从为什么孤立我到慢慢适应了一个人过。
现在我的身后又多了一个耗子,那个以前胆小如鼠的耗子,我看不懂他也并不想看懂他了,他在我的身后走着,我只想走快点儿甩掉他,没有任何享受美景享受独处的快乐。我隐约觉得他还会给我带来其他麻烦。我太笨了,时间用来蹦字都不够用,我不知道自己把大脑练多少年才能像耗子像吕梁像王小五那样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