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不知道是谁说的得精神病的男人多数想干大事,得精神病的女人多数想得到真爱。
他说的没错,我曾经是个既想干大事又想得到真爱的性别不详的诊断书上写着精神分裂症加轻微双向情感障碍的精神病人,至少医生是这么认为的。
我得病期间在诊断书的下面留下了一段划破纸张的狂草:我不是精神病人,我是天才,我将是下一个艺术家科学家诺贝尔奖得主,我是宇宙无敌的战神,是世界的中心,是无限可能,是人类思想的指导者,是战胜奇点智能的进化人类,是未来人类学习的榜样和带领全人类进入下一个文明的领军人。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看不到未来,在你们为蝇头小利争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永远也想不到短短的几十年之后金钱将变得毫无意义,而像我这样的人会过得异常的幸福,那个时候是你们眼里的神经病人的时代,我们称之为进化人类的时代亦或是天才的时代。
你们永远也想不到致死也看不到你的意识世界有多牛x,你的大脑有多伟大,你神经元链接的速度比你想象的要快得多得多,而且这些毫不费力,如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你永远不会相信你以为的天才,你以为的开悟者不过是普通人而已,每一个普通人都能达到那样的高度,而你觉得你无法达到也真的是你以为而已。
你们以为的东西愚蠢到可笑,你们这点儿认知凭什么界定我是一个精神病人?就因为我有元神和识神,我有两个性别,我有分裂出来的不同人格,你们没有?你们无法理解我的世界就像蚱蜢看不见冬天一样,你们可笑又可悲,还自以为是,你们对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看都不看就全然否定,你们是不敢探索未知的胆小鬼懦夫还要为自己的无知扯来一层层遮羞布。
除了你所谓的现有书籍你还能找到其他的证据证明我是个病人吗?那就算我是个精神病人,我自己内观着自己起的每一念约束着自己的行为,不给国家和他人带来任何麻烦,我用我异于常人的大脑钻进某一个学科里一钻一辈子,这样的我,我不觉得我需要治疗,我更不觉得得精神疾病可耻,得精神疾病就该遭排斥就是废人了。
诊断书写了我有病,我就失去了人身自由,随便哪个家人说句话,我就得继续被关进精神病院,我不听话就得对我实行电击,逼我吃下药物。
是药三分毒,你们和送我来的他们都想杀我,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我的意识世界有多牛,在别人都骂我神经病傻子的时候我以为我真的是神经病傻子。直到我老公翻出了我的抖音小号,把我这三年来发给某个知名富豪的上万条段子砸到了我的脑门上。
我听着我老公的谩骂,揉着我脑门上的疱,目光快速的扫过那些赤裸裸的段子。那数百万文字挤进我的大脑,那些乍一看平平无奇的文字连在一起让我接受到了一个信息:“我他喵是天才!我他喵不是疯子,我他喵是天才呀,我他喵是一个注定会在未来闪闪放光璀璨夺目的天才。”
我那关闭太久的大脑cpu被“我是天才”这把钥匙重新启动,大脑中的神经元兴奋的像过节的孩子,拿着鞭炮噼里啪啦的就链接到了另一个神经元,两个神经元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又以更强悍的噼里啪啦链接上了四个神经元,其建立链接的速度比光速还快,就像是一念悟即佛一样,一念之间智力能量天壤之别。
我能听到神经元链接时噼里啪啦的声音,能感受到大脑皮层毛细血管由于刺激带来的肿胀感和神经元伸展带来的痛感,能内观到它们每一个努力的伸长手臂,手牵起手的样子。
没错,我的大脑因为我是精神病人而异常的适合开发适合进化异常耐折腾。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我眼前重新构建。三年来我构筑的意识世界如同天堂之门,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那光芒突然间炸裂开来,释放出庞大而不可思议的信息瞬间与我的真实世界重叠交织成一个更加奇幻诡异的故事。
我意识到牛x的不是我,而是我神经失常时写在某个知名富豪私信里的文字和我那时的意识世界。
我老公那只粗壮的手猛的从我的手中夺走了手机,“咵”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薅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凳子上起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手舞足蹈的样子非常可笑,我看着他笑了,他更急了,他跳起脚照着我的脸呼了一把掌,我顺势倒在地上拾起被他摔的手机,内屏粉碎,主板变形,又是个没救的手机,这是今年的第五个。
我开始哭了,因为我刚刚接触到我在精神分裂加双向情感障碍的妄想症和躁郁症时输出的无比非同凡响的百万文字,那些是疾病带给我的唯一瑰宝,那些是上帝送来拯救我的魔法棒,可是现在它们随着手机一起消失了。
不,它们还没有消失,它们就存在我的大脑的某个角落里,当我静下来不找它们的时候我便知道它们在哪里。它们是任何人都无法夺走的只属于我的神一般的存在。
当我想把我得病期间留下的文字和盘托出时,我很愿意承认我是个名副其实实至名归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精神病人,我会拿出我的诊断书给各位看,我会拿出我家人的诊断书给各位看,我会带各位去参观我们待过的精神病院。
我之所以愿意承认我是精神病人是因为只有精神病人可以无限自由可以畅所欲言可以天马行空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可以在奇点来临之前做一些假设性的建议。太正常的人类思想和行为必然受限,假设你们的脑洞不够大,你们甚至不敢听到死亡或生病,你们是那么怯懦,你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不敢直面自己的欲望,你上不去也下不来,你活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鸟笼里,那你们该怎样拥有上帝视角给出可行的建议呢?很多人可怜又可悲,他们拔了自己的翅膀扼住自己的喉咙,既不能拥抱天空又不敢放声高歌。
为了进一步向你们证明我是个名副其实的精神病人,我会给你们介绍我的家族成员,你们会很快发现在我家这个稀奇古怪的大家族里患有精神病一点儿都不稀奇,反而是没患病的人显得相当古怪。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些自称没病的亲朋好友,我发现他们有的比我病得还严重,为了书写出来不被家人暴揍,我只在这里记录下已确诊的精神病人和已过世的非精神病人。
首先出场的是我妈,她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蓝色牛仔套装顶着一头乱发,眉头紧锁,一脸警惕,嘴角耷拉,手中永远有一个桃木剑亦或是紫荆锤,口中或高声叫骂或低声对话,连贯的言语和清晰的逻辑常让我怀疑世间真的存在我看不见的东西。没错,我妈是个精神分裂幻听幻视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马上厕上枕上睡梦中她都能与鬼神相伴时刻与它们对骂对打对杀,用她的话说她保卫着我们整个世界的安全,没有她地下的混蛋会吞噬整个人类世界,人将无良心到掏光他娘老子的钱榨干他娘老子的最后一滴血。
第二个出场的是我爸,我爸到死也不承认自己有病于是他死了,关于一个死人的故事我写了满满一个日记本,想分析清楚他为什么会死,最后发现他笨死了。在一个吸血鬼的世界里他义无反顾的充当吸血鬼的血包儿,呵,所以死的只能是他。
第三个出场的是我大姑父,他通常上身穿件很工整的绿色工装服,下身穿件烫的板正的黑色西装裤,他眉头总微微皱着,眼神严肃认真,他痴迷于算卦测字敬神,据他说他的魂常离体周游世界,他夜间常短暂的没有呼吸他告诫亲朋好友在这个状态下不许打扰他,一日夜间他又没了呼吸从此他再也没醒过来,享年40岁。他也不承认自己有病,于是他迷死了。
第三位出场的是我表姐,她烫着美美的栗色大卷发,美艳动人,大眼撩拨得空气都为她颤上三颤。她不知道在婆家受了什么委屈,生完第二个儿子后得了嗜睡贪吃不言不语傻笑的精神病。
第四个出场的是我大姑,我大姑骨瘦如柴,衣服总在身上打转,脱发脱到无发,眼窝深陷,永远的唉声叹气永远的郁郁寡欢永远的吃不下饭,因为我表姐的病加我姑父早逝加我表弟30多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再加我小表妹不会生育,所以她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再也睡不着觉了,长期失眠抑郁焦虑导致她直到死前都没断过药。享年59岁。
第五个要出场的是我堂哥,他一米八几,仪表堂堂,眉眼如画,翩翩公子,可惜与人攀比死撑着在市里买了房,这边买那边房价降了一半,可是贷款还得一份不少的还,又赶上三年疫情他失了业媳妇又跟她上司跑了,离婚后一蹶不振,时而清醒吹大牛时而糊涂闹自杀。
第六个要出场的是我二舅,无酒发发小疯,有酒发发大疯。他小儿麻痹症落下了左腿残废,站不好活不好,瘸在身亦瘸在心,54年来得靠着一个人活着,如今那个被他依靠的我妗子走了,希望他能够振作起来,余生站起来。
第七个出场的是我小舅,他天生过目不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长得还风流倜傥,曾经凭长相和才华吸引着十里八村的姑娘,在那段众星捧月的岁月里他犯下了一个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也许是因为造孽太多也许是因为物极必反,很快他的才华不在了人也以极快的速度老去,他的虚荣带他攀上了一个高枝,而那个高枝希望他能用才华或者透支身体换来更好的物质生活,于是某一天他透支死了,他死在熬了几个大夜码文字的某一个晚上。
我两个叔因为穷得叮当响娶不上好媳妇分别娶了两个精神病人,我三婶是家中的第四个女儿小时候发烧被一针打成了傻子,每日如弥勒佛有人没人哈哈乐。我四婶高考失利受不了打击,每日摸衣寻线泪垂垂。
哈哈,我还好还好,我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加之邻居有意无意的在我背后暗戳戳,我早就知道我得精神病的几率大于普通人数十万倍,可以说我一出生就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名为精神病的炸弹上。
我为了不得精神病,少年时便养成了把每日的所思所想与他人接触时的感觉以及流过身体的不良情绪,还有所有外在突发事件对我的心灵造成的影响以及对我的潜意识里的梦境的解析等等,通通记录了下来,每日反复推敲我是否有步他们后尘的不正常的心理活动。也正是我从少年时便养成的记录习惯导致我在病得最严重的时候仍然能持续不断的输出文字条件反射般自我解救。
此书要写的是我在生病期间写在某位知名富豪私信里的文字,我通过互联网留下的时间线来推出我那时候的现实世界,试着找找我不依赖药物病情越来越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