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噩梦

那乱葬岗和君离山不知差了多远，好在秦书娴已死，一阵风的功夫，也就飘到了君离山上。

这座山高耸入云，秦书娴从山脚找到山顶，寻遍每一寸土地，却都未曾见到叶离的衣冠冢。

她本不会累，如今却瘫倒在崖边，连睁开双眼都艰难费力。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秦书娴一双眼中流下两行清泪，“杏雨、叶离……本不该如此的……！”

她从地上坐起，看着崖下的枯木，悲从中来，不住哭诉。

“若能有来生，我绝不会让你们再重蹈覆辙，身陨形灭也好，不得超生也罢，定要活剐了秦芷柔和姜景航的皮，为你们报仇！”

秦书娴声声泣血，崖边的天上骤然浮现出两片浓云，两道电光把天空照亮一瞬，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从云后传来。

一瞬间，仿佛混沌初开。

“害死他们的凶手，不就是你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颅内传来，秦书娴当场僵在地上。

这声音，明明就是她自己的！

而她说的话，更让秦书娴心绪翻涌。

若不是她，秦芷柔不会憎恶杏雨，若不是她，叶离也不会死无全尸。

秦书娴自嘲地笑笑，心中万千愁绪化为灰烬，她从地上爬起，虚晃着向前走了几步，随后，一阵风似的从悬崖边坠了下去。

“啊！”

床榻上，女子从噩梦中惊醒，吓了一身冷汗。

“小姐，你还好吗？”杏雨端着水盆从门外走进来，看见秦书娴一脸的恐惧，连忙放下水盆走了过去。

秦书娴一把拉住杏雨的手，使劲握了握，确定存在后，又掐了掐杏雨的脸。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杏雨满脸的不解，从五天以前，秦书娴就变得有些古怪，总是做噩梦，惊醒后还总是要揉揉她的脸，等摸到了以后，才能舒一口气。

秦书娴感受到手中柔软的触感，这才放下心来，摇了摇头道：“没事，又做了噩梦。”

“还是之前那个吗？”杏雨关切道，“小姐做同一个噩梦已经五天了，要不找个郎中来瞧瞧吧？”

“不用。”秦书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有大碍。”

杏雨叹了口气，转身端来水盆，一边拧干手巾一边道：“小姐总是不愿意告诉杏雨你做得那是什么梦，倒是说出来，让杏雨也能帮着开解开解。”

秦书娴接过手巾擦拭着自己的脸，“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些往事。”

“小姐，既然已经成了往事，便别在总是为此担忧了。”杏雨劝慰道，“往事不可追忆，人活一辈子，还是要向前走。”

秦书娴微微一愣，忽然苦笑一声，“你说得对。”

只是……亲友横死、五马分尸之痛，叫秦书娴如何忘怀呢？

她已然重生了五日，这五日以来，她每晚都会梦到她死去那日的场景，杏雨、叶离的死相历历在目，仿佛一直在提醒她，不能忘记仇恨。

秦书娴叹了口气，心中想法更坚定了些。

“我前几日对国师府下的拜帖，可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