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谈判的才能
薇薇安搓着手，免得自己娇嫩的纤纤玉手在不知不觉间被这该死的低温冻僵。
尽管南疆一向比较暖和，但打着旋儿直往身上钻的十二月寒风还是让人遭不住。
她啧了一声，抖抖身子，快步走进书房。
一进书房，身子骤然暖和起来。她合上房门，享受着新书房带来的舒适。
短短几个月，说不来她已经换过几个书房，但这一间在里面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奢华。
自打自己升官发财，这条件啊就肉眼可见得好过起来。
现在又被免费赠送了一间临时落脚的宅子，免于和其他人挤旅馆的命运。
她惬意地坐在铺着垫子与兽皮的红木大椅上，在等待着拉默尔商会的人到来的同时，用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着这间古典的艺术品。
书房内部的墙壁由青色石膏装饰而成，古朴中透露出一丝别致之感。地面是青石板铺就的，细腻光滑，踩在上面仿佛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厚重的书架被摆设在房间两侧，散发出一股浓郁的文化气息。
书房的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实木书桌，桌面上摆放着一个造型独特的茶壶和几只精致的茶杯。金色的镶边窗帘遮挡着窗外呼啸的寒风，只留下微微的光线透过窗纱洒在桌子上，照亮了少女素净的脸颊。
书桌旁边的地毯织着精美的花纹，温暖如春的颜色使人感到放松和舒适。
墙上挂着一副栩栩如生的油画，描绘出一名身手矫健的骑士狩鹿的景象。
整个书房沐浴在柔和的灯光中，让人感觉宁静而安详。
没让她等多久，随着门外卫兵的声音传来，拉默尔商会的人到了。
薇薇安严肃起来，挂上浅淡的工作笑容，挺起耷拉在毛茸茸的椅子背上的脊背，开口：“进。”
房间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阵冷冽的风涌入，不过随着来人把门合上，房间里面重归温暖。
薇薇安抬眼看过去，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铂金卷发，板正到有些刻板的面孔，左眼处金链带的单片眼镜，漂亮的两锊胡须。
是不认识的人。
她笑容不变，等待着这位先生的问候，以便于判断出对方的性格、谈判特征。
“尊敬的霍亨索伦子爵大人，午好。很抱歉打扰到您的下午茶时光，希望我的到来能够为您添上几许惊喜。”男人微微欠身，向着薇薇安行了一个简单的法斯公国礼仪。
“我是霍斯特·尼克，此次代表拉默尔商会全权负责此次商业谈判事宜。如果您没有意见，那么就让我们直接步入主题吧。”
薇薇安惊讶于他的开门见山。
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个季度，遇到的人大都习惯于在进入正题之前先兜兜转转几圈，如此直接的谈判，实在少见。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薇薇安本人同样喜欢这样高效的交流。
更何况，凭借霍斯特的打扮、言语，很容易就能够分析出此人的性格特征--认真、高效
“请坐吧，霍斯特先生。想必您也知道我联系贵商会的原因，那么我就不过多废话了，”薇薇安把面前的字迹清晰的纸张推到对方面前，“我们需要工匠、材料、粮食与装备。”
霍斯特接过纸张，旋转了一下眼镜，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很清楚的要求与酬劳，无论是哪个条目，都标的醒目、严谨。
霍斯特有些心惊，他同样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清晰的填表。
“霍亨索伦小姐，请问我可否有幸认识一下编写这些信息的先生？”
薇薇安摇摇头，嘴角挂上神秘的笑容：“不是先生，是小姐。”
“哦？”霍斯特挑眉，注意到对方的言辞与表情，略带惊讶地发问，“莫非，这些条目是您亲自编写的？”
“自然。”
霍斯特本想继续追究，却猛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在意这件事情的时候，关于这份填表的格式，大可以之后再做询问。
于是他压下心中的惊讶，接着看下去。
没过多久，这位绅士便停下自己的动作，委婉地说：“小姐，您不觉得这份开价有些过于……”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寻找一个精确的词汇来形容，“异想天开了吗？”
薇薇安早就料到对方的反应，并不恼怒，沏了一杯茶递给对方：“此言差矣。霍斯特先生，请用茶。”
霍斯特尽管心中疑惑，但还是接过茶水，待到稍微凉一些，便小口抿了一些。
薇薇安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对方的动作：“你对这杯茶的印象如何？”
霍斯特品上几口之后才给出回答：“入口微苦，而后有着淡淡回甘。”
紧接着，男人听到坐在自己对面的贵族小姐说出颇有诱惑力的内容。
“正是如此。我们交易也如出一辙，你认为这份交易出价过低，确实如此。
但是，这并非一锤子买卖。在将金雀花帝国的军队赶出我们的国境之前，南疆军队将会一直需要你们物资的支援。
更何况，王国战后满目疮痍，面临着百废待兴之相。对于贵商会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大餐啊。”
说实话，此时霍斯特已经怦然心动。但他终归还是理智尚存，没有脑袋一热直接答应下来。
他接着微抿一口茶，做出面不改色的样子：“但是，那也是建立在你们能够战胜金雀花帝国的前提下。”
“你不觉得自己过于贪婪了吗？哪怕不算之后重建时的订单，且单说之后源源不断的军需订单就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利润了。
更何况，哪怕金雀花帝国占据了王国全境，你们也可以同他们做交易的吧。”
霍斯特对此不为所动，甚至对于薇薇安对他们“贪婪”的指责感到有些好笑。
不过，有一点薇薇安没有说错，那就是他们不过是小赢、中赢和大赢的区别罢了。
这么一想，眼前这份订单在他眼中就变得好接受许多。
“工匠雇佣费用自担，商会方面需要额外收取每名工匠三成的雇佣金，我们就可以接受这份订单。”
薇薇安挂上诚挚的笑容：“那么，合作愉快。”
霍斯特本来平淡如水泊的面庞也带上笑容：“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