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傻子的话还真能信
对于萧玉衡的话，林音深信不疑。
或者说，从一开始，她便认为这一场孩童失踪案，是萧蓬承自导自演的一出恶心戏码。
目的就是想借着百姓的口，将她赶出京城又或者束缚在皇宫。
林音心里明白，澧国皇后之位，这辈子和她再也没有缘分了。
“你看见了什么？”
萧玉衡仔细想了想，依稀只记得明黄色的衣角和躺在地上的孩童。
“你把这个人送到西郊的这个地方，事成之后，朕可以允你一日自由。”
“自由……”萧玉衡重复脑海中的话语，“自由…他说给我自由。”
顾言席砸吧砸吧嘴。
不得不说萧蓬承这一招还真是厉害，既能找到背锅侠，又能把这个傻子丢出去。
这自由真给了，万一这傻子做了什么糊涂事，谁能保他？亲自下令给自由的萧蓬承吗？
林音和顾言席想到一块了，她脸色微沉:“还有呢？”
萧玉衡又想了想:“没了。”
说的这些话像是没说，还不如周寻说的那几句话有用。
但林音心中的猜想已经被证实，她从怀里缓缓掏出一鼎塑像。
顾言席:“？这东西你什么时候弄的？”
他怎么没印象？
林音:“从萧蓬承那里偷的。”
顾言席:“……？”
萧玉衡:“你为什么要偷皇兄的东西？”
林音:“秘密。”
她仔细摸索着塑像上的纹路，感受雕刻者雕刻时的心思，最后指尖缓缓停留在一处地方。
“音”字最后一笔。
“发现什么了？”顾言席问，他不觉得这塑像有什么好看的，雕刻者的手艺真的一言难尽。
雕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要不是人型比较成功，顾言席还以为这就是块板砖。
林音指着那处地方:“这里不对。”
顾言席看花了眼，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林音:“最初的那个塑像，最后一笔刻得很重，”像是将所有的期许都灌入其中，“而这个塑像的最后一笔，刻得力度较轻。”像是终于完成了某项任务，恨不得立马解放的感觉。
这两座塑像，凝聚了雕刻者不同的情感。
身在局内，萧蓬承可能没有察觉，但对于无数次抚摸过塑像的林音来说，这些细节太好找了。
顾言席不明白:“那你接下来是打算拿着这塑像去和萧蓬承理论吗？”
林音点头:“有些事情，只有他能给我答案。”
萧玉衡:“…你早就知道是皇兄。”
倒也没必要突然脑子灵光。
林音:“对。”
顾言席惊讶:“那你还找证据还让我深夜带着你到处跑。”
他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还以为林音是被蒙在鼓里找不到答案，没想到她比谁都清楚。
“我需要确定这是萧蓬承的手笔。”
顾言席:“…行吧。”这两口子可真奇怪。
萧玉衡看了看林音，又看了看顾言席:“你吃醋了？”
顾言席:“？”澧国皇室都是一群神经病吗？
“走吗？”
林音点头，看向迷茫的萧玉衡:“别信萧蓬承给你的自由，不想死就好好待在这里。”
萧玉衡:“那你不想死，也可以不回来京城。”
林音沉默。
顾言席看不下去，一把搂过林音的腰，脚尖一点，带着人离开这处诡异的宅院。
他们走后，萧玉衡一改面上的迷茫，眼色沉沉地盯着地上的黑衣，随后一扣响指，立即有人走上前伺候。
“把衣服烧了。”
“是。”男人听命捡起衣服，拿出火折子，一点，毫不犹豫地丢在黑衣上。
火焰不大，只能照亮萧玉衡的眼底。
“主子，接下来您的打算是什么？”
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若是林音没离开，定能发现这人就是失踪孩童的父亲。
萧玉衡看着他的脸:“阿余，你觉得本殿应该如何报复这几年的囚禁之仇？”
被称作“阿余”的男人单膝跪地:“属下不知，只是林小姐似乎察觉了朝暮殿下的不对劲…”
萧玉衡不在意地摆摆手:“放心，一个死人，她找不到。”
阿余舒出口气，回到阴暗处继续待着。
独留萧玉衡坐在偌大的院落里，手指轻扣石桌:“林音…林丞相…苏晚晚…呵。”
次日一早，林音收拾好自身，等到早朝结束，便用信鸽给孙公公传信。
不一会儿，便有五名御林军驾着马车抵达质子府。
顾言席披着外套斜靠在府门口:“真不让我陪你去？”
林音动作飞快地坐上马车，掀开帘子看向顾言席:“不用，你去了就是两国大会。”
“……也是，早去早回。”
顾言席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质子府继续补觉。
林音坐在马车内晃晃悠悠地进了宫。
萧蓬承在御书房等待许久，见林音进来，先发制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真相？”
林音先是恭敬地行礼，不等萧蓬承开口，又主动起身。
萧蓬承:“……”行吧，爱跪跪，爱起起，朕也无可奈何。
随后他眼睁睁看着林音从怀中掏出塑像。
萧蓬承:“？”啥时候偷的。
偌大的御书房，此刻安静得可怕，萧蓬承的目光沉沉落在林音身上，似乎想透过这幅皮囊，看清楚林音心底所想。
“陛下，臣女有事求陛下相助！”
话语掷地有声。
萧蓬承不自然地转过身，坐于高位上，低头看向中央的林音:“何事需要朕相助？莫非是失踪案有了眉目？”
【不可能啊，恶毒女配不可能猜到这件事情的真凶是谁啊？】
【对啊，这出戏码本就是萧蓬承自导自演，恶毒女配没有势力怎么猜得出真凶是谁？】
【难道她看得见我们说话？】
【前面的别放屁，我们这是唯物主义，人家那是意识世界，怎么可能看得见我们说话？】
【那恶毒女配怎么知道真凶是谁？难不成她在诈骗！】
不顾弹幕的猜测，林音猛地跪在地上，恭敬叩首:“回禀陛下，臣女愿以免死金牌为条件，恳请陛下赐予臣女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