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遭天谴
家人因为所谓的通敌叛国而获重罪，案发时证物俱全，在朝堂之上谁都不愿意沾边这种敏感事件，楚王何必自找麻烦呢？
无论真相如何，那个暴君绝非善类，这份仇恨已被深深刻画心底。
“出发吧。”
带着全家上下，凌声笙最后望了一眼曾经辉煌如今却狼藉一片的镇北侯府。
就这样，她们踏上了未知旅途，告别了这个熟悉的家园。
关于抄家的事情，传遍整个京城成为了热议的话题。
这会儿，凌家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
以前镇北侯府风光无限啊，西北边界的戎人都被拦在了关外，这里面凌家出了不少力。
谁知，凌报国可能是年纪大了没管理好，竟然没发现自己手下有人背叛国家，或者说，这就是凌报国设下的圈套？
人情冷暖总是这样，当你过得顺风顺水时，大部分人对你客客气气，哪怕他们并不是真心实意，因为你对他们来说有利可图，所以即使虚伪也装得很友善。
可是一旦遇到困境，那么原先那些友善的人都会趁机嘲笑打击你，甚至路上的乞丐都可能上来踩上几脚。
听说戎人非常凶猛，凌家三代守边关这么久，说不定他们之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吧。
说是手下通敌叛国，很可能就是凌家人自导自演的，这不是典型的卖国贼？
“卖国贼！”
突然人群中响起了咒骂声。
“对对，就是卖国贼！”
“不得好死！”
“扔臭鸡蛋！”
紧接着，有人怒气冲冲地朝凌声笙等人丢来腐烂的蛋。
一颗臭蛋不偏不倚砸中了凌老太太的头，那污浊的汁液沿着发梢流淌下来。
她先是怔了怔，接着好像接受了什么现实一般，竟没有理会这些脏东西，只是呆滞地继续往前走。
实际上，凌老太太内心十分悲痛，她的儿子绝不是什么卖国贼！
顶多是队伍里藏了个奸细，而凌报国没能够及时发现而已。
怎么会成了卖国贼呢？
但是这时候解释再多也是白费口舌，还不如省些力气准备即将开始的流放之路。
“你们这群没脸皮的东西，忘了过去我们家是怎么帮助过你们了吗！”
凌家二嫂子郑氏甩掉披风，用身体护着凌老太太和骆老太婆。
她愤怒极了，想当年凌家权高位重之际，逢年过节都会大方接济这些穷人，从未怠慢过任何一个求援者。
可是现如今这些人居然跑过来落井下石。
“你是王家那个吧？去年你的儿子病得快要死了，是我婆婆出于好心送了一段人参给你，这才救回了你儿子的命！”
“还有翰林处里那位扫除工，你刚到京城那会差点饿死，要不是我给你们食物又推荐去翰林处做工，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以及你……”
凌二嫂毫不顾忌头上的臭蛋碎屑和菜叶残渣，直接对着这些恩将仇报之人一顿批评。
一直以来，凌家在京城里口碑不错，对待乡亲们也非常宽厚温和。
没想到一旦家族遭遇不幸，那些曾得到过恩惠的人非但不愿伸出援手反而转头侮辱起自己昔日恩人来。
几个被指认的人此刻显得有些尴尬无措。
“这......”
那些人有点不好意思。
“哼！怎么了？就算再小恩小惠又能怎样，事实证明你凌家是叛徒！”
“国家的利益永远放在首位！现在伪装成好人也没用了？”
“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在前不久西北的大战里要不是有周将军挺身而出，及时抓到了内鬼，恐怕又要损失不少领土于这帮叛逆之手了。”
“看看那边，那位周将军回来后就把与凌家的女儿和离，现在正站在人群中的那位就是个被抛弃的女人，大家不用手软，继续扔吧！这里有的是更多的臭鸡蛋，全都拿出来使劲往里丢！”
人群中有个长相让人看着不舒服的男人，正上蹿下跳地起哄。
这人一喊，大伙儿也都注意到凌声笙。
“被人休了的女人！真不要脸，还敢出门露面？不如找个地方上吊去吧！”
“呸，真晦气，这家子人要么卖国，要么被休，简直就是倒霉蛋。”
“凌声笙，要是你还有一点廉耻，就该一头撞死算了。像你这种贱人，被休了还敢四处走动，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凌声笙根本不把这些人的谩骂放在心上。
这些话对她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郑氏气得直掉眼泪，把手里能找到的烂鸡蛋、菜叶子全都朝那些人砸了过去。
“别理这群人渣，咱们不用跟他们计较。笙儿，不怕，娘在这呢。”
姚氏哭着护住自己的二儿媳与女儿。
“哈哈，不祥的女人！今天让你们好看，大家一起上，替天行道啦！”
那个男人特别激动。
凌声笙依然无动于衷，瞥了那人一眼，确实是这家伙第一个叫嚣“卖国贼”的。
再一看，这人她还真认得。
是周老夫人娘家的一个远方亲戚，几年前从乡下来找周家要救济时见到过。
当时那人带着一个饿得瘦骨嶙峋的孩子来投靠，按周老夫人的意思给了点银子打发了。
哼，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紧接着一道闪电从天空劈下，直接击中那个人的头！
那人立刻倒地，抽搐了几下后吐出白沫，两眼往上翻，没一会儿就断气了。
“啊！死了人了！”
“被雷劈死了！”
“怎么回事……这是？”
“难不成……真是遭了天谴？”
之前还在闹事的人群顿时四散奔逃，谁也没想到好好的天突然下雨又劈雷。
凌声笙冷笑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发生什么事了？笙儿，别怕，大家先保护孩子。”
凌老夫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响雷吓得不轻，拉着凌声笙的手生怕孙女受到惊吓。
“祖母别担心，我没事。有些人坏事做多了，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这才叫真正的报应。看来他们才是真正给家人带来灾祸的人。”
凌声笙淡淡地说，目光扫过几个之前受过凌家照顾如今却反过来指责她的人。
这几个人已经缩成一团躲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真是老天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