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走咯
往日周沐的妹妹周琳琳，跟凌声笙还算能处。
这次见到她出现，周琳琳翻了个白眼。
“你来了啊，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周老夫人招了招手，这老太太的脸色苍白，估计是被刚刚那响雷吓到了。
“有事就说吧，我不过去了，老人家的味道实在不太好闻。”
凌声笙的眼神里满是鄙视，就这么站在厅中，望着周老夫人，态度非常冷淡。
以前她在古代也算是名门贵族之女，但在枉死城里虚度了几十年光阴，又在末日里摸爬滚打了十五年，
大乾朝那些繁文缛节，早忘光了。
况且眼前这群人对她而言，全是敌人！
难道她还得给这些人下跪？
呸，她才不会这么做呢。
“凌声笙，你怎么这种态度？对祖母不敬！难怪哥哥会休了你！”
周琳琳看不过去，掐着腰斥责。
“说的也是，声笙，我还以为你向来都挺孝顺，今天这是怎么了？尊敬长辈是咱们晚辈该做的。”
周沐的母亲马氏开口道。
周沐的大姐乔蕊性格直率，眉头皱起：“不孝可是七大恶习之一，表嫂这性子太高傲了些，沐哥哥休妻也不是没道理。”
“就是就是！我一直觉得她之前装得很像，现在果真露馅了。”
周琳琳赶忙附和。
“沐哥哥还真是心善，对她这样的人竟然还让她拿走嫁妆。”
二侄女乔韵瞧了瞧凌声笙身上的白狐裘披风，酸溜溜地说。
这东西可是从极北之地搞来的，整个周家就凌声笙有一件。
乔韵上次碰过，那毛顺滑得像是丝绸一般，保暖效果一流！
提到嫁妆，女眷立刻议论开了。
要知道凌声笙当初带来的陪嫁可不少，不知道周沐是如何想的，按法律规定，休妻时本来不用退嫁妆的！
周老夫人的脸色也阴沉下来，不过宝贝孙子跟她讲过，这次西北立大功，将来周家会更发达。
不能因小失大坏了大事，想到这儿她轻轻哼了一声。
周沐的姨娘郭氏轻咳一声打断，“大家都安静点，老夫人还没说话，轮不到你们七嘴八舌。”
屋里这才消停下来，
周老夫人说：“声笙呀，希望你别怨沐儿，他最重孝，眼中揉不得沙子，我们作为家人也不能说什么。我们周府规矩严明，历代相传的好名声来之不易，……”
“哎呀，行了，你们也有难处吧。叫我来就是为了听这些废话吗？”
凌声笙撇撇嘴，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一副极度不耐烦的模样。
周老夫人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反应，一时间有些懵，但随即继续说道：“你和沐儿夫妻一场，只是无缘罢了。说不定你回去后很快就有别人上门提亲呢，只可惜我家沐儿没有那个福气。”
“真的是他配不上我，得了，你别再啰嗦了，我去把我的嫁妆搬走，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
凌声笙懒得听这个老太婆没完没了地说教，归根结底，不过是想找借口掩饰罢了。
她在周家待了三年，人人夸赞。
老太太不想让孙子背上甩掉老婆的坏名声，只能来和她说话，真是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操纵人心的套路，说什么你好但他有苦衷之类的。
脸皮真厚。
“哼，那你就自己小心点吧！”
周老夫人没想到，凌声笙竟然这么倔强，也不再演戏了。
凌家快要倒霉了，到时有的是难咽的果子吃。
这么多年，凌家总是装模作样，不愿意与周家联合。
原计划是通过孙子沐儿和凌家女儿结婚，两家联姻可以加强力量，在朝堂上有更多的地位，支持太子。
到时二家的地位肯定会更进一步。
可是凌家一直端着假高姿态。
凌柏川在世时不肯联手，战死后，凌家掌权的是凌振勇。
这家伙也短视，依旧拒绝合作。
现在好了，全都得在边疆丧命吧。
周老夫人想到这儿就觉得舒坦多了。
“行了，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啥好说的了。崔嬷嬷，你带着凌家的姑娘去清点嫁妆，看紧些，确保没有东西留在这里，帐要对得清楚。”
周老夫人冷冰冰地下达了命令。
“好的，小姐请跟我来。”
崔嬷嬷接到任务后就领着她往外走。
“崔嬷嬷，她现在已经是被赶出去的人了，别乱称呼她‘少夫人’！”
周琳琳不满地说。
乔蕊和乔韵俩姐妹也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是，是我记错了，凌姑娘，请您这边走。”
崔嬷嬷马上改口。
“你们俩也过去帮忙看着，崔嬷嬷年纪大了容易疏忽。”
老太太表面上是对儿媳妇吩咐帮忙，实则是怕凌声笙带走家里一点东西。
马氏急忙答应，郭氏虽然不情愿但也无奈地跟上了。
毕竟老太太在府里说话算数，再加上她们孩子都不争气，在周家没什么话语权。
到了松风堂，丫鬟小婉已经把凌声笙带过来的所有家仆召集起来，并且预备好了五辆马车。
“小姐！小婉会一直在小姐身边的。”
小婉红着眼圈上前搀住凌声笙的手。
刚才她碰见小芳，听说小芳居然选择了拿走自己的卖身契离开。
她劝了几句，但是小芳不仅不听，还狠狠地骂了她。
说什么这些年来小婉总爱表现自己，实际上是要打压她。
如今还想阻止她自由生活。
这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让小婉伤心极了又大哭了一阵子。
“小姐，咱们回家就好。”
凌声笙的奶娘方嬷嬷满脸泪水，心里疼得不行。
凌声笙紧紧握住她们的手，“别哭了别哭了，老太太叫马氏过来看我们收拾嫁妆。我们先把手头的事做了吧。”
“快点吧，时间不早了。”
马氏没好气地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别废话了，大家去了她的储藏室，按照嫁妆一样一样清点。
看到那套珊瑚首饰时，马氏的后槽牙不由得咬得紧紧的。
那套精致大气的珊瑚首饰，用来做小女儿琳琳的嫁妆该有多好！
去年她厚着脸皮在自己生日时跟这死丫头开口借这套首饰，结果人家不肯给！
现在被儿子休掉了，以后就只能做个被人嫌弃的女人，看她还如何嚣张。
凌声笙可没心情关注马氏的脸色，只顾着搬东西。
金银珠宝、贵重药材、绸缎等物什满满装了五大车。
幸亏小婉找的是大马车，总算能把这些东西装下。
不过像那些家具、金丝楠木做的床铺、出嫁时娘家带来的轿子、屏风大物件，马车实在没法带走。
“都查清楚了吧？清点了就算完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