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功德
确定再没有什么遗漏。
黄东心念一动，下一刻。
只觉得周围一股暖意袭来，瞬间回归寝室。
“咦？黄师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旁边正在打坐苦修的胡师兄被惊醒。
睁眼看到黄东半躺在床铺上，有些惊奇开口。
黄东一惊。
自己在地府内，没有黑夜白天差别，也不知具体呆了多久。
不过搜索那么大的地方，前后起码已经过了个把月。
如今回到阳世，不会闹出什么乱子吧？
这么长时间过去，宗门一定认为自己畏惧潜逃。
以这个世界修士们的作风。
说不定黄家整族都已经灭完了！
“刚刚晚餐时，我听人提起，你去找刘管事，被训斥了？
“哎……那清河水妖虽然凶蛮，也不是年年都会有伤人之举。
“师弟你小心谨慎些，应该会没事的。”
胡师兄叹着气，关于水妖吃人的消息，还是他告诉黄东的。
自然知道这件事的凶险。
可是送礼没用，他也只能劝慰两句，让黄东宽心了。
黄东愕然。
明天？去水府？
“师兄，你是说，明天就是要出发去水府的日子么？”
“对呀？师弟你莫非被气糊涂了？
“可不就是明天出发么？要不然你昨夜干嘛那么辛苦，要连夜下山去换灵石？”
胡师兄眼露同情。
这一年多来，两人在杂役房中结下友谊。
不同于外门弟子一个月才需要出一趟任务。
诺大的松风山，上下杂活那么多，都得落到杂役们身上。
做饭砍柴，种菜洒扫……每天忙的脚不沾地。
至多夜里挤出点睡觉的时间打坐修炼。
胡琦有个已入内门的发小，偶尔会分润些资源给他。
偏偏胡琦资质灵根，乃是最为垫底的下下品，修炼需要花费的时间，极为漫长。
都是黄东帮手完成杂活。
才使得胡琦顺利赶在考核前入门，达到练气一层，顺利升入外门。
胡琦心怀感激，才有了偷偷告知消息，如今又替黄东惋惜的表现。
不过面对刘管事，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居然是明天……”
黄东喃喃自语，心中惊喜。
地府的时间流速，与现实差别这么大么？
在里面过了一个月，外面不过一个时辰的样子？
记得神话传说中有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说法。
这么算的话，这个人吃妖，妖也吃人。人还吃人，妖又吃妖，只要有助修行，掠夺资源百无禁忌的世界。
莫非还有什么特殊之处，竟与传说中的天宫类同？
黄东闷头想着心事。
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胡琦眼神更加诡异。
分明就是在说：完了完了，黄师弟怕是送礼不成，被吓疯了……
也是怪我，不该与他将事情说的那么严重。
如果说去水府时，事事小心谨慎应对，原本还有一半把握能活着回来。
他这样疯疯癫癫，遇到那些蛮横水妖。
只怕是十死无生……
黄东可没有心情，关注胡琦在想什么。
现在的他，心情激荡无比。
迫不及待想找个地方，试试自己新得的地府使者技能。
目光无意中落到胡师兄身上。
心念微动间，信息浮现。
『胡琦：男，修为：练气一层。
籍贯：松风山。
功德：未明。
寿元：一载又一十七日……
过往：生于松风山境域胡家村……』
咦？
黄东的注意力，第一时间，落到师兄的寿元上。
这个世界由于灵气存在。
普通人无病无灾，都能活过百岁。
胡师兄更是已踏入练气，按理活到凡人寿元极限不是问题。
他也只比自己年长两岁，如今不过二十。
怎么可能只剩下一年多寿元？
难道会有什么意外？
可是生死簿赐予令牌的功能，只能看到过去已发生的事情，却无法探究未来。
也不知道未来一年，师兄会遇到什么事，为什么只有这么短的寿元？
而且，师兄为什么没有功德？
黄东下意识的，便想试试夜游使者的权限。
赏点功德给师兄。
不过想想还是放弃。
目前一切未知，还是不拿与自己关系好的师兄做试验了。
等摸清楚具体的功效再说。
“师弟你要做什么？”
胡琦好奇问道。
“回来时心情不太好，晚饭都没吃，我出去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黄东随口扯了个理由。
大步出了屋门……
……
松风山上，明月高悬。
外门弟子所居的位置，靠近山脚。
此时众人都已回房修炼。
四周空旷，显得有些清冷。
黄东稍一思虑。
往山上去那些内门弟子与长老所住的地盘。
大晚上只怕容易遭人训斥。
万一遇到个心思歹毒的，趁着无人把自己这个一层小修士炼了也有可能。
虽说这是在门内，这种可能性不大，却不值当冒险。
倒是山下，有些杂役或许还没完成任务。
摸黑连夜赶工的不少……
正要顺着山道下山。
倏忽间一道身影出现在山道上。
“这么晚了？你想去哪？”
声音挺耳熟的？
黄东定睛瞧过去，很快便认出来人。
前一次去执事堂接任务时，还与对方交谈过。
正是这人将送礼去清河水府的任务派发给自己的。
“见过秦师兄，小弟因错过晚餐时间，此时腹中饥饿，去山下找点吃的……”
尽管内心对这人印象极差。
恨不得动手捶他一顿。
面上却是不敢怠慢，躬身见礼。
老实答着话，目光落到对方身上。
查探信息：
『秦锋：男，修为：练气四层。
籍贯：松风山。
功德：未明。
寿元：八十七载又二百二十日……』
秦锋身为外门弟子，又在执事堂当值。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不用脑子也能想到，必是今天想换任务的举动。
引起了刘管事的警觉。
派人来此监视自己的。
这他妈什么世道？
同样是练气期修士，善良友好的胡师兄只能活一年。
算计同门，把自己往火坑里送的家伙，居然还有八十多年寿元？
黄东忽然生出个主意来。
念头一动，联系上体内的令牌。
下一刻。
一团无形黑气腾出，出现在秦锋头顶。
秦锋似有所觉，皱眉左右四顾。
可是这黑气落下，直接没入他顶门，他却丝毫没有发现。
黄东心头有所明悟。
功德赏罚，乃是地府阴差的技能。
作用更是直接从人书生死簿这样的天地至宝上发出。
只有自己这样的地府阴差才能看到。
其他人无法察觉。
这就叫举头三尺有神明！
只是作为修士，灵觉比普通人敏锐，功德被罚心灵有所感应。
看来往后面对修为高出太多的修士，还是谨慎些为好。
万一两个世界运行机制不同。
被人当场看破，不好收场！
这些念头一转即过。
秦锋皱眉斥道：“我等身为修士，当谨记修炼唯勤，只不过一顿饭不吃，算得了什么？
“莫不是想要趁夜下山，偷偷落跑吧？”
黄东暗暗咬牙，语气不由也冷了几分。
“师兄误会了，我如今也是入了外门，宗门法域内可是留着魂灯的，哪里会那般不智……”
秦锋冷哼：“知道就好，老实回去呆着，明日一早就要出发的……”
黄东面露苦笑，躬身答应：“这就回去……”
起身时眼底冷意暗藏。
再看秦锋时，信息已有了变化——
『秦锋：男，修为：练气四层。
功德：罪业一两……
寿元：七十七载又二百二十日……』
权限之内最大值，罚他一两功德。
居然减了十年寿元！
黄东暗自振奋，还真是赏罚自由。
体内令牌隐隐传来提示？
分神一看，不由大喜。
『夜游使者——黄东，修为：练气一层。
功德：一两又一毫一丝……』
罚没的功德竟都归入自己名下？
往后助我者获功，益我者有德。
似这般与我为难，就是不修功德，减你寿元，只当是收利息！
差爷还能收获功德！
迟早将这类不修功德者，统统打入无间地狱……
站在原地的秦锋眉头皱起。
本能感觉不太对劲，原本隐隐摸到突破契机的修为。
此时好似又生出滞涩。
可是仔细查看一番，又没有头绪。
看着转身回屋的黄东，一时竟只有心浮气燥。
总觉得好似丢了些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