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姑娘诈尸？
“骗子！骗子！”
一声尖锐的怒吼如利箭般刺过来，紧接着，一股狂风骤起，卷携着愤怒与不甘，直逼叶安三人而来。叶安与陈头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过这股突如其来的风暴，而棘卿则是一声怒喝，掌风凌厉，喝道：
“滚！”
话音未落，狂风骤停，一切归于平静。
叶安定睛一看，只见昨日与他共处一室的小家伙此刻正怒目圆睁，站在不远处。与那小乞儿所化的鬼魅相比，这家伙的模样倒是显得眉清目秀，圆脸嘟嘟，颇有几分憨态可掬。
“有事？”棘卿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不耐烦，一脚踹了过去。
“哎，别踢坏了我的宝！”话是陈头说的，叶安听着，合着他俩都知道这里有这么个东西呗。
“你答应我的！”小鬼指着叶安，脸颊鼓得圆圆的，像是被气得不轻。叶安见状，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手感竟出奇的好，让他不禁有些上瘾。
直到被那鬼呲了一嘴才回过神，直接从腰侧拿出断刃就划了一刀，一道细微的伤口瞬间显现。
这动作之快，连棘卿和陈头都未来得及反应。
“这……你这是……”陈头一时语塞，转头看向棘卿，后者也是一脸愕然，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莫名其妙。
“没事，就一点小伤。”叶安笑着摆摆手，迅速用布条包扎好伤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嗝——”
小鬼打了个嗝，棘卿看着莫名烦躁，一脚又把他踹开。
“行了，别说有的没的，别整这些。说吧，为什么非得到牢里说？”
叶安点点头回他：“这不是保险嘛，谁知道你这大理寺内有什么其他听墙根子的东西呢？”
陈头见棘卿被怼，乐呵呵的笑出了声，但被棘卿瞪了眼，随即闭嘴。
叶安见气氛轻松了，就直接问陈头：“死了几个人？从出事第一天到现在的所有死了的人，男的多还是女的多？还有男女老少？”
陈头怔了怔随即正色，对着叶安也严肃的说：“死了一共两少三老，其他的年纪差不多，但很奇怪，男的明显多于女的，而且女的不止挖了心还破了容。”
叶安点点头：“也就是说，杀人的这人有点嫉恨女子容貌，看来杀的那几名女子，容貌不一般。”
棘卿点点头，但随即反驳：“也不见得，陈头给他说。”
陈头摇了摇头说：“相反，这些女子不但不貌美，反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丑女，其中好点的，也只好那么一点。”
叶安扬眉不解：“这么奇葩？”
陈头点点头。
叶安瘪瘪嘴，随即叹口气对着棘卿说：“行叭，那我现在就将我知道的，以及我的所有想法都说出来，你们如果有想补充的就告诉我。”
棘卿陈头看着他，示意他讲。
“我碰到那小乞儿是人为的，原因是他那天早上带回来的烤鸭是完整的，但一个乞丐，还是一个在乞丐窝里最底层每天被欺负的乞丐，怎么会有一整只烤鸭，所以我起了疑心。但我买烤鸭也不是一时兴起，我算了一卦…”
说着，叶安顿了下看向棘卿：“我算着我东北方向有灾，刚好是大理寺，所以我顺水推舟，去了西市。”
陈头点点头，认同：“所以你…一直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且你一直在装？”
叶安哈哈笑了两声：“我哪有那么神。”
棘卿打断他俩：“继续。”
叶安清了清嗓子：“今天吃饭去永歌城也是那小乞儿提到的。”
棘卿点点头：“所以…小乞儿你知道，他是一定会死的？”
叶安没说话，棘卿跟陈头明了，这是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不能改变，改了的话背后的人不就打草惊蛇了。而且他送我这么一份大礼，我怎么能不收呢？”
叶安说完，棘卿嗤笑。
“懂了继续。”
叶安继续说：“死的人你们没发现他们的村子镇子和城里位置刚好形成了坎卦。”
棘卿不解，陈头随即说：“这么一说确实有点。”
叶安点点头：“所以城外是必须去的，但永歌城也是得去的。”
“永歌城外，你们没发现吗？乞丐虽然多，但都聚集在那一角也不敢出来，而且我们去到里面，那小二也有问题。”
棘卿点头，示意他继续：“怎么说？”
叶安摆摆手：“那么多人？偏偏他话最多，说个不停，只有两点，他本性如此，但别忘了，永歌城这是个酒楼，里面的小二伙计怎么着来说，都有那么点点心眼，都是八面玲珑的人，更何况那小二在他们中间权利还挺大的。”
陈头瘪嘴：“又被框了？”
叶安摇摇头：“不是，是背后那个人故意的，他知道我肯定会问，而且也会察觉到里面有问题。所以那个人是故意引我过去的。”
棘卿淡淡开口：“这也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相信你？更何况永歌城来了那么久，我们就小小的大理寺？”
叶安勾唇：“说这话棘卿就有些谦虚了，谁不知道大理寺有皇命在身，长安城内畅通无阻。”
棘卿点头：“聪明”
“所以现在？”陈头不解，两个人在打哑迷。
“去永歌城？”陈头问。
叶安摇头：“是得去，但不是以大理寺的身份去。”
陈头不解：“那是？”
“京兆府。”
棘卿心头一跳，这人比他想象中的大胆多了。
“等会儿去，先说去永歌城查什么？”棘卿问。
叶安环手：“还能什么？那小二不是说了吗？五姑娘死了，暴毙还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这永歌城知情不报，是不是有罪？”
棘卿点头认同：“说得好。但我更想知道，你昨天去三楼还有去茅厕的时候碰到的那些事。”
叶安无奈，这人真是的。
“碰到了个小姑娘，这五姑娘的死有问题。”
叶安的手指在空中不自觉地划动着，仿佛在描绘着无形的线索：“按照那个小姑娘的说法，五姑娘原本是有相好的，但死前那晚却突然被叫到了某个大爷那里，这个大爷究竟是谁？”
“还有，小姑娘还透露，那个男子也是这青楼里的，可他却在五姑娘头七还没过就急着娶妻。另外，掌柜的也有问题，四娘子同样可疑，因为那丫头无意间说了句话。”
棘卿紧盯着叶安的眼睛，叶安也毫不退缩地回望：“她不是故意传错人的，那晚原本叫的是四姑娘，不是五姑娘。所以……我怀疑五姑娘可能是替死鬼，但这仅仅是我的怀疑。”
说完，棘卿和陈头都陷入了沉思。
“那这和那么多人死了有什么关系？还有小乞儿呢？”陈头疑惑地问道。
叶安点了点头：“此前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小乞儿，现在小乞儿死了，连问魂都问不出来。”
“查了这么多，线索都指向了永歌城，所以不管怎样这地方都得去，而且这里肯定有问题。”
陈头表示赞同，而棘卿则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棘卿终于开口：“我怎么相信你？”
“永歌城这么多年没被人查过，而且永歌城背后的人势力庞大，不是大理寺能轻易招惹的。你让我冒这么大的险，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叶安叹了口气，看着棘卿：“你爱去不去？跟我有关系吗？”
这句话让陈头感到有些头疼。
但棘卿却突然笑了：“好！就是这样！即刻出发，京兆府！”
叶安白了棘卿一眼，言尽于此，还要耍贫嘴。、
京兆府
京兆府的大门前，两尊石狮子威严地屹立着，红牌金字熠熠生辉，台阶共一百五十阶，从下往上看威压逼人，但从上往下看却显得渺小无比。
三人到达时，京兆府门口有一位老妇人，嘴里念念有词，神志已经不清醒。
叶安凑近一听，老妇人正在哭喊着：“儿啊！儿啊！你回来啊！这群杀千刀的，拿钱不干事！儿啊，娘不信他们说的那套，娘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老妇人的鼻涕眼泪直流，嘴里抽抽噎噎地诉说着：“可怜啊，我的儿！我全须全尾、身高八尺的好端端的进去给你们京兆府做事，怎么还没到一个月回来就成那样了？连全尸都没有啊！”
叶安皱眉问陈头：“这可是死了的那些人的亲人？”
陈头点了点头。
叶安盯着那老妇人，突然问了一句：“京兆府是不是有长安县城所有人的居住地、家庭人口和年龄的记录？”
棘卿看着叶安点了点头：“是这样的。”
叶安推了推棘卿：“进去吧。”
三人没有通报就直接进入了京兆府，直奔京兆尹的办公地。
“呦，什么风啊？怎么把您都给吹过来了。”
这话是对着陈头说的，完全没有理会棘卿。叶安感到疑惑，按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棘卿的官阶明显比陈头要高得多。
“有点问题，需要带队去永歌城一趟。”
陈头说完后，京兆尹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一变化被叶安敏锐地捕捉到了。
“怎么……怎么突然去那里？”京兆尹有些慌张地问道。
陈头打着哈哈：“哦，是这样的，里面死了个人，刚好我们过去，就顺便带你们的人过去收尸。顺便我带人回大理寺。”
叶安点了点头，但京兆尹明显不信。
不过最终还是放了两三个人给他们。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永歌城。
陈头对着里面的人说明来意，但昨天还对叶安亲亲热热的小二，今天却对叶安面无表情。
叶安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到一旁传来女子的娇滴滴的声音。那声音飘飘然地传来，伴随着阵阵香气，一个身影翩翩地走了过来。
“几位官爷？是在找奴家吗？奴家正是这永歌城的五姑娘悦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