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死，也是门学问
古色古香的小屋，陈设尽是奇珍异宝，檀香幽香令人心神安宁。
玉石雕铸的桌，鎏金镶玉的碗筷，无论哪一点，都在彰显皇室的尊贵。
唯一不合眼的便是残羹剩饭遍地都是，显然是吃饭的人不怎么讲究。
“嗝~”
一顿饭下来，江安生拍着肚子打饱嗝儿。
为了这顿饭，找死是可以等一等的。
不是没见过世面，而是两世为人，还真没尝过麒麟血、虎蛟肉是什么滋味。
“还不错，这次没白活，我能安心找死了。”
咕噜噜。
江安生正剔着牙感慨，小腹忽的传来怪异声响，紧跟着，他的身子不自然扭动，嘴角微微抽搐。
不是，这……
都修真了，还有跑肚窜稀！？
不行，撑不住了。
“书香，我肚子……”
“先生请。”
未等他要东西，书香递来一个木桶，笑靥如花：“食用异兽可去污秽。”
“好。”
江安生扭着身子，一把夺过木桶。
下一刻，他又错愕的望着书香，后者不知从哪儿摸出来几张金丝手帕，正在认真的叠手帕。
“你，你不走？这事儿你也陪着？”
“如此污秽，怎能脏了先生的手，奴婢伺候着便好。”
“你走，我不需要……”
咕噜……滋。
话音未落，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江安生脸上的焦急瞬间凝固。
……
不久，檀香换了一根。
江安生蜷缩在床上，双手环抱膝盖，不争气的泪珠从脸颊滑落。
两世为人，自有意识以来，何时受过此等屈辱！
回想刚刚的场景，书香以灵气束缚自己，防止自己挣扎，而后如同照看孩童般清理污秽……
虽说这跟那档子事儿都是需要一丝不挂，可完全是两种感觉，一个是征服，一个是被征服。
“先生？”
书香柔声呼唤，递来一碗浓茶：“九霄云山上采的仙茶，食之可去百邪。”
见江安生一动不动，她撩裙坐在床沿上，嫣然轻笑：“先生在想什么？书香也好乱想，先生不嫌弃的话，书香可以与先生聊上几句心里话。”
“我想起那天夕阳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老脸……”
江安生微微闭眼，斗大的泪珠滚落。
这次，不死也要死。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以后有何颜面见人。
就算是有了大罗道果，那还是一个被书香擦过屁股的娃。
“退下吧，我……累了。”
江安生摇头哀叹，拉扯被子，等着对方起身离开，目光却落在房檐上。
古有崇祯帝吊死煤山，今有江安生吊死房梁。
前者亡了国，自己则留了清白在人间。
他正想着，眼前的书香忽然褪去衣衫，拉过被子一样躺下。
“你这是干什么？”
“奴婢已是先生贴身侍女，夜凉风寒，自然该为先生驱寒取暖。”
书香别过头，俊俏的脸蛋儿上浮现点点红晕，昏黄烛光映照下，更显娇柔妩媚。
好家伙，拿这个考验老干部？
你这是想让我无心无上修为，想让我迷恋凡尘俗世啊！
妖孽，乱我道心！
看我不一枪开天门，让你悔不该如此！
“这，这不合适吧，你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我这……哈哈，咱睡吧。”
江安生抬手抓抓脑袋，嘴角疯狂往后咧，简单客套一句，立马起身吹灭蜡烛。
呼。
烛光熄灭，银白月光洒在床头。
良辰美景，孤男寡女，谢无双是真会来事儿啊。
自己若是无敌，保他万年……
这是什么玩意儿？
江安生舔舔嘴唇，缓缓挪动身子，愣了。
两人之间好像隔着一堵墙，任凭江安生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书香。
而在空气墙之内，书香微眯双目，正在酝酿困意。
“喂，我，为什么我这……”
“国难未去，先生当养精蓄锐，以应对七路诸侯，若大事得成，书香……不敢违背先生心意。”
面对江安生的疑问，书香含羞轻笑，转身面向江安生，胸前硕果呼之欲出，几乎要挤破衣衫，看的江安生心潮澎湃，两眼都快从眼眶子里瞪出来。
这副光景，上辈子也就舔屏，而今近在咫尺！
舔空气墙……
呸，出息！
你等着吧，等我死了无敌之后，你看我不……
奶奶的，欺人太甚！
“不睡了！”
一念及此，江安生呼啦一下扯开被子，套上衣服朝外跑去。
“皇城这么大，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
他低声呢喃两句，匆匆跑向有烛火的地方。
书香紧随其后，小脸写满疑惑，却不敢多嘴询问，亦不敢跟的太近。
……
片刻，江安生遇上巡逻侍卫。
“站住，今日我欲刺王杀驾……你们去哪儿？喂，我刺杀皇上去的。”
未等他喊上两嗓子，一队侍卫果断绕开他，像是见了鬼一样躲着他。
……
太监窝。
“你是大内总管陈公公？叫我一声爹，不然就弄死我。”
“先生义薄云天，愿为老奴义父，老奴三生有幸！义父在上，请受孩儿……”
“打住，告辞。”
……
文华殿外。
“御前带刀侍卫？不动？不理我？我可真对着你的刀放水了啊，我真撒了啊，你可别嫌恶心，我告诉你，我真敢……你是死的吗？喂！”
……
城门下。
“我出城了！我闯城门！我出来啦！我又进来了！”
“喂，射箭啊，擅闯城门是死罪！你们瞎了吗？看不见我！？”
……
从戌时初，到子时末。
江安生跑的气喘如牛，尽可能找到任何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可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让对方生气，更别提动刀子捅了自己。
娘的，这些人是半点儿脾气都没有啊。
怎么在这里，找死都成了一门学问？
难道这里也有幸福避让原则？
我还就不信了！
喘息片刻，江安生正要转身回去，忽然有些发蒙。
坏了，不认路啊！
“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正这时，一名小太监迎上来，满脸堆笑：“您可是要回寝宫？前面是昭阳公主的住所，公主已经歇息，请您……”
“公主？皇上的妹妹？”
“是的。”
面对江安生的询问，小太监忙点头哈腰的回应。
“听说皇上就这一个妹妹，还没修为，宠得不行？”
江安生闻声眯起双眸，嘴角微微上扬，瞧见小太监点头，心里顿时乐开花。
这要是闯进去，再弄点儿啥，指定能死。
一念及此，他丢下小太监，大步流星走在前方。
小太监怔了怔，赶忙回头跑向不远处的角落，找书香汇报刚刚的询问。
听罢一切，书香脸上满是疑惑。
先生这一路走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为什么一直想让人生气？
为什么又去了公主的寝宫？
思来想去，书香拧眉叮嘱小太监秦受：“你去问问先生是何意，为何如此！若是先生不说，万万不可让先生闯入公主寝宫，也不可惹恼先生。”
“是。”
秦受连连点头，快步追向江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