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深渊
一番煽情演说。
狂欢渐渐陷入尾声。
伴随着掌声，职员们嬉笑着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摩根.皮特从桌子上跳下来，将刚才扯散的领带套在脖子上系好，披上西装拉好每一处边角，再顺走女职员的梳子把头发梳理整齐，恢复了之前的西装绅士外表。
他一路走到李安两人面前，从罗丝·德普眼睛里看到了鄙夷和厌恶。
到了现在，罗丝·德普已经看出来，眼前这个看起来衣冠楚楚的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不仅不在乎客户的风险。
还会抓住每一个机会压榨剥削底层的员工。
甚至为了更好压榨出员工的血汗，还让人羞辱为公司卖命一辈子的主管。
可以想象的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主管，在过去为这家公司流下了多少血汗。
“女士，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了厌恶，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坏，你也看到了，在这里工作压力非常大，他们每天都要打几百个电话，一次次，从早上九点，打到晚上十一点，不厌其烦。
没人喜欢做这种工作，你无法想象他们每天要遭到多少客户的问候，甚至还会连累家人被诅咒。
但你看现在他们多开心，多放松，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简直令人感动。”
“所以，这种感动是建立在践踏别人人格上？”
罗丝·德普冷笑一声，对摩根.皮特的人品深感怀疑。
摩根.皮特摊摊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韦斯特看起来被践踏了人格和尊严，但我可以跟你打个赌，他自己也很享受这样的践踏。value，每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寻找它，并且乐此不彼。美国人因此存在，美国因此存在，并且如此伟大。”
“别相信这个人渣的话，他去年赚了一百万，你可以想象的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渣。”
李安一本正经贴到罗丝·德普耳畔说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被三人都听到。
罗丝·德普丢了一个大白眼：“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摩根.皮特哈哈一笑，非常满意李安的反应，朝罗丝·德普看了一眼：“尊贵的女士，因为还要去比利佛山庄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先失赔一下，李现在是我们公司的高级合伙人，接下来的事将由他全权负责。”
“李！请时刻牢记客户就是上帝的原则！无论这位女士提出什么样的要求，请务必让她满足。”
拍了拍李安的肩膀，摩根.皮特转身离开了公司。
望着他的背影，罗丝·德普才终于想起了什么，眼神狐疑看向李安：“你怎么会成为高级合伙人的？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会怀疑你出卖了工会的利益。”
“知道金融圈为什么从未有女人成为巨头吗？因为她们总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李安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我会如实向工会汇报所有工作。”罗丝·德普冷冷凝视了一眼，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转身就走。
“结果，一定会出乎你的预料。”
李安饶有兴致丢下一句话，和罗丝·德普分道扬镳。
他并不担心罗丝·德普会不会添油加醋汇报。
正如摩根.皮特说的那样。
value，它是每个人，每个集体存在的意义。
道德价格和存在价值之间，洛杉矶工会基金承载着洛杉矶全体警员的福利保障。
养老，医疗，抚恤，维权等等基本开支。
而两极争霸让美国陷入几十年的冷战沼泽，第二次石油危机的经济低迷也才刚刚过去，还有曰本制造对美国制造业，工业的冲击。
所有因素，导致洛杉矶工会基金长期亏损。
几乎没有项目能够赚钱。
现在呢？
不管自己的投资计划是否能够实现。
但很显然，他已经证明自己具有足够的价值。
“Madam，中午打算吃什么？”
回到驻地分局，李安碰巧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妮娜·查斯坦，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在外面办案，妮娜·查斯坦穿着一套宽松的职业西装，灰色的眼眸，深邃的五官，头发披在肩上，丰腴的身段看起来妩媚动人。
到底是已经结婚的女人，妮娜·查斯坦一眼就从李安的眼神里看到了欲望，不过，她并没反感，而是带着几分打趣笑了起来：“小家伙，到了我这个年龄虽然会因为被年轻小伙子喜欢而沾沾自喜，但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从小缺少关爱。”
“我可不是有恋~母情结的变态。”
“噢，那说说你的家庭，我来分析一下。”
“我父母在旧金山做点小生意，和大部分华人家庭一样，他们对我很好，从小就把最好的东西给了我。让我读最好的私立学校，即使费用超出了他们当时的能力，但他们从未告诉过我。习武，再到大学，他们付出了一切，可以说我就是他们的全部寄托。”
“从你的眼神中，我看出来你确实不是变态。不过，也是因此更加令人担心。”
“原因呢？”
“贪婪。”
李安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局里最优秀的探员，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内心。”
“那还要请我吃饭吗？也许，内心的所有秘密都会被窥探。”
妮娜·查斯坦笑的风情万种，眼波流露着智慧的色彩，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内心世界。
李安不闪不避，直视着这位女探员的眼睛：“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妮娜·查斯坦笑容依旧，却下意识避开了眼神。
警察这一行见过各种阴暗，情杀，谋杀，变态，神经病，色情，暴力，毒品，凶案现场，阴谋诡计，久而久之，不仅会对世界产生怀疑，甚至对自己都会产生怀疑。
而李安，显然一眼就看出妮娜·查斯坦内心那种扭曲的挣扎。
就在这时，一辆福特轿车到两人面前停下。
罗丝·德普冷着脸从车上下来，她先看了一眼妮娜·查斯坦，最后目光停留在李安脸上，并递过来一个黄皮档案袋：“你一定早就预料到了。”
“虽然并不难猜到结果，但还是有点惊讶。”
李安接过档案，看了一眼上面工会基金的标志，突然又笑了起来：“两位女士，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有兴趣一起吃个饭吗？”
“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妮娜·查斯坦饶有兴致看了一眼罗丝·德普，眼神流露着打趣的色彩。
罗丝·德普急忙解释：“我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那你介意宰肥羊吗？这小子虽然浓眉大眼，但他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不介意。”
“妮娜·查斯坦，你可以叫我妮娜。”
“罗丝·德普，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
“好吃不好吃不重要，价格够不够贵？”
“我说两位长官，你们当着我的面商量怎么宰我，这不太礼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