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句话，让一个白男替自己投胎
东洛城，福瑞斯冷库。
霍克·查维斯被吊绑在肉架上，与他并排的，是偷情事件的告密者——迈尔森·伊索。
两人从中午开始，已经被吊在这儿六个小时，都是鼻青脸肿不成人形的模样。
“我最后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出卖了我？”
老大亨特的语气十分平缓，他随手将握着的斩骨刀插入一块上等牛肉之中，抬眼望着二人。
语气平缓不代表心平气和，站在一旁的虎鲨帮高层心中都清楚。
老大亨特说的话越是平缓，越代表他想要杀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大你是知道我的！”
迈尔森也是个白人壮汉，但相较于老大亨特的身材，他的壮不过是虚胖罢了，此时的他正蠕动肥胖的身躯，不断求饶。
反观霍克，这个拉美裔的精瘦男子就很坦然。
“老大，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我来了帮派四年了，从来只是做一些脏活，甚至连您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卡尔最好的朋友？”
亨特没有去管迈尔森，而是回答了霍克的问题。
就在此时，提着一个黑色袋子的卡尔出现在冷库的入口。
听着亨特的问题，他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是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卡尔？”
“卡尔！”
冷库里，虎鲨帮高层们难以置信的看向门口。
卡尔还敢回来？他可是带着亨特最心爱的女人消失了一整夜。
是他X的整整一夜！
亨特从早上回来到现在电话都快打爆了，卡尔也没有接听。
他现在竟然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回来了？
卡尔不知道其他人的内心想法，但他也慌得一批。
他压根没想到霍克竟会被吊起来拷打。
要是对方说出了曾给自己通风报信。
那今天搞不好还真能碰见被自己射杀的黑人服务员。
大家一起排队投胎。
卡尔深吸一口气，反正来都来了，他按照来之前在心中演练数遍的场景，开口说道。
“老大，对不起，我失职了。”
他走到亨特的身边，微微低头，露出因愧疚拧在一起的眉毛。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亨特的右手放在卡尔肩膀上，语气平缓地问道。
“我被西蒙帮的人绑架了，准确来说是西蒙帮的人绑架了伊妮莎小姐，也绑架了我。”
“我没有按您的吩咐保护她，但...”
卡尔抬起头，故意变换着神情回答道。
从说自己失职时的愧疚，到说到伊妮莎被绑架时的愤恨，到现在停顿时略带的一丝骄傲，全被亨特尽收眼底。
他没有再急着继续说下去，而是丢出手中的黑色袋子。
啪嗒一声，马克的那颗死人头就这样滚了出来。
“马克·西蒙？！”
“晕血的卡尔杀人了？”
“怕黑的卡尔杀了马克·西蒙？”
听着别人口中对原主各式各样的怯懦名号，卡尔强忍着眼角抽搐，缓慢说道。
“是的，我杀了马克！事情是这样的......”
卡尔解释道，他虽然编造了被绑架的时间和缘由，可是亲身经历的拷打，让他说出的话格外真实。
“后来，马克就一直在拷问我您的行踪，我说我只是负责保护伊妮莎小姐，别的都的不知道。”
“然后呢？你怎么逃出来的？”
亨特问道，同时若有深意的看了卡尔一眼。
听卡尔这句话的意思，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行踪，那还真就被拷问出来了？
但亨特不知道，这句话也是卡尔在谈判能力+2后，领悟的谈判技巧。
“就在我想着随便编个地方告诉马克的时候，他突然接了个电话。”
卡尔稍作停顿，补充道：“我听得不太清楚，只听见了三个词，好像是什么告密，埋伏，亲信。”
这三个词汇，每一个都是卡尔精心编排后谨慎筛选出来的。
不仅只字未提偷情的事，表明自己不知道老大亨特要去捉奸他。
更让经历一切的亨特，很容易地将三个不关联的词汇组合在一起。
在亨特的视角里，卡尔说的原话实际是。
“你的亲信和你告密，你的手下在酒店里和你的情妇偷情，你带人去捉奸，所以在路上被人埋伏了。”
卡尔见亨特进入了思考的状态，他赶紧说出自己是如何逃出仓库。
“马克挂了电话后，几乎让仓库里的人都带着枪出去了，我也就是趁着他分神的时机，夺下了他的枪，杀了回来。”
“他诽谤我！老大，他诽谤我啊！”
卡尔说完，亨特还在细细地琢磨，但那位告密者迈尔森却慌乱的大吼道。
他也听懂了三个词汇的含义。
处处针对的都是他！
捉奸，叛徒，绑架这三件事，是当下的核心问题。
卡尔很巧妙地利用言语，将事情全都串联并甩锅到了迈尔森的身上。
三个词，让一个肥胖白男替自己投胎。
而且之前困扰卡尔很久的那件事——伊妮莎满背的伤痕，也得到了解释。
都是马克·西蒙绑架后干的！
现在的卡尔只需要装作无辜，静静等待老大亨特的推理就行。
没一会儿，亨特厌烦的瞥了眼迈尔森，将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对方闭嘴。
紧接着，他拿起手机，出门拨通了一个号码。
二十分钟后亨特归来，直接掏出手枪，抵在了卡尔的眉心。
‘WTF？’
卡尔一下就乱了分寸，无数个念头飞速在脑中闪过。
‘为什么？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亨特是在给谁打电话？’
‘难道霍克在我来之前就出卖了我？我一直像个小丑一样表演了半天？’
‘怎么办？对方开枪的速度只有0.1秒，我根本没有机会掏枪还击。’
‘我真要去和黑人小哥一起排队了？’
就在卡尔绝望地盯着亨特时，对方调转了枪口，射在迈尔森的身上。
砰！
迈尔森死不瞑目。
亨特的电话是打给他卧底在西蒙帮的小弟。
二十分钟的时间，他让小弟去检查了那间仓库。
和卡尔说的一样，一地的尸体，有被松绑的绳子，老大马克的枪也不在他的身上。
听完卧底小弟的汇报，亨特算是彻底打消对卡尔的猜疑。
之所以掏枪顶在卡尔的脑门，纯粹是想最后检验一下他。
要知道，卡尔的身份是警校辍学生。
这个身份很危险，同时也很诱人。
危险的是，卡尔有很大概率会是警察的卧底，所以亨特向来只让他参与一些打杂的事情。
诱人的是，卡尔作为警校的学生，是接受过训练的。
他能知道警察的办案流程，也清楚警察的调查手段。
比起自己手底下这帮从小混到大的帮派分子，卡尔这种属于‘紧缺型人才！’
现如今卡尔杀了西蒙帮一仓库的人，还提回了马克的头颅，顺带着还帮自己找出来一个背叛者。
倒不是说他立了多大的功。
而是卡尔所做的一切，直接证明了他不是警察的卧底。
谁家警察卧底能杀这么多人？
墨西哥的都不行！
亨特拍拍惊魂未定的卡尔，掏出了一沓美刀，塞进他的怀中。
“你，很好！明天下午来丽姿酒吧找我。”
说完，亨特带着手下，冷冷地离开。
......
仅剩下两个活人和一个半死人的冷库内。
卡尔将霍克从货架上放下。
霍克看着地面的死人头，叹息半天，什么也没说，只是让卡尔开着他的车，送他回家。
一直到快要分别时，霍克来到车窗边，才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自己想着怎么解释吧，我反正会替你保密。”
看着霍克远去的背影，卡尔想不通霍克说的是什么意思？
解释？保密？解释什么？向谁保密？
而且他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霍克对自己的信任如此之深？
肯定不是和他妹妹有过一腿的关系。
降下所有的车窗，卡尔在车内抽了快半包烟，才隐隐约约猜想到一个令他头皮发麻可能性。
“我特么不会真的是警察卧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