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新年快乐吗？

1999年12月31号11点30分。距离文明的第二个千年还有30分钟。

【这座城市从来都没有安静的时候，他的夜晚不会属于睡眠，他建立在喧嚣之上。他是无梦的都市。】

【哈德逊所言非虚，外乡的旅者是很难真正窥见这属于都市的疯狂。】

在深夜的都市里，在铁十字街口102号的小屋里，扬柒开始了每日的记录。

而在街头的角落里，一位受伤的猎手正在徘徊。

死亡在他的生命里从未有今天这般接近，来自莱恩科技的“猎犬”正在做着扑食前最后的搜索。

【真正的决斗就在明日，都市的人们在这世纪的拐角下正在摩拳擦掌。】

【但我们都知道决斗永远不会公平，总有来自公司目光窥视着这场决斗。】

【他想将一切的不稳定因素遏制在黑暗之中。】

距离文明的第二个世纪还有20分钟。

“呼。”老练的猎手在街巷的角落里，他正在勉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而在街巷以外的地方，都市的光彩比以往更加的夺目。

即使是都市，这里的人们也在为着他们的文明庆祝着属于他的第二个千年。

这里很快会被发现，这是属于老猎手的直觉。

老练的猎手拿起了手中的呼号机，他终于调整好了呼吸。

“新年快乐！混蛋们。”他将呼号机扔在一边，向着街巷的更深处走去。

【文明的第二个千年是公司的一次机会。】

【在这个时候，都市会比以往更加的疯狂。死亡在这一天会比人们想象的更加简单。】

【比赛为了公平即使是解说员也会是来自第三方的人员。但我们都知道，公司想要掌控一切，他们想要一场“意外”。】

【一场终结所有后顾之忧的“意外”。】

距离文明的第二个千年还有10分钟。

猎手靠在墙边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冷眼看着眼前“猎犬”的尸体。

所有人都不知道，老练的猎手已然取得了他们内部的通讯。

“重复一遍，我们已取得授权！”

“已经没有伪装成意外的必要！这些会有专人来伪装，公司已经决定莱克必须死在今晚。”

“重复一遍，我们已经得到授权！”

“......”

老练的猎手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一群撒币。”

我们的老猎人长呼了一口气，他知道那群猎犬还没有这么快找到他。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份纸条，那是一张不知来历的纸条。

递给他纸条的女士异常的神秘，十句话有九句是不明所以的谜语。

但有一句话他还是听懂了。

“如果都市不再安全，你可以来这里。”

猎人的直觉告诉他，这句话是可以相信。

距离文明的第二个千年还有5分钟。

【但我们不会让公司得逞。】

【欧洲在暴雨的覆盖下让亚洲失去了干涉的可能，而欧洲的总部刚刚又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突袭。】

【我们需要一场真正的起义，来点燃这片都市。解说员会是我们最好的后手。】

【他会被公司逼上绝路，然后在绝望之际他会遇上我们。】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佩蒂尔是否有将信息传达完整。】

拖着疲惫的躯体，老练的猎手在都市的幽巷里行走。

“猎犬”们的气息越来越近了，但是受伤的躯体很难走的更快了。

“呼”猎人的呼吸开始不稳，这是这位老练的猎手第一次认识到，即使是猎手也会有着自己的极限。

生命正在流逝，文明的时间也愈发的接近他的第二个千年。

距离文明的第二个千年还有2分钟。

在窗台记录的扬柒已经可以看到那位老练识猎手了。

他拿起了桌边的怀表，确认了最后的时候。

而客厅的指针正在滴答作响。

【在这样的一个时间里，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们都在为这场文明的生日庆贺。】

【所有富裕的人，所有贫穷的人，所有灾难之下的人，所有平凡的人。他们都会有着自己的愿景。】

【而我们恰恰知道，在这座都市里，这里的人们会有着怎样的愿景。】

【他们的祖辈曾不只一次向着当权之人举起叛旗，就像这里的人所自豪的--他们会反抗一切不公。】

【面对公司，他们想举起反抗的旗帜，就像他们的祖辈那样。】

“确认目标，注意目标生命体征微弱。”

“下手轻点，不要让收尾人员难堪。”

“明白。”

那位老练的猎手摘下了从“猎犬”身上摘下的耳机。

对面已经发现他了，猎手已经没有行动的机会了，他避无可避。

突然，一道歌声响起。

明明已处欧洲，但那样的歌声似是来自更北的国度。

它应该在冰原被唱响，他应该在高山被唱响。唯独在都市，他会显的突兀。

“唔，那是高山的冰原啊，你可否还记得？”

“或许你已然忘却，那已是万年的往事。”

“唔，那是冰封的平原啊，你可否还记得？”

“我不会忘记，在我这荒芜的心中那是万年的花朵。”

......

歌声伴着风雪一同出现。

大地在被冰封，来自公司的猎犬们也不得不畏惧这超越凡俗的力量。

而我们的猎手，那个奄奄一息的猎手。在这个时候竟没有半分的不适。

“身体在恢复？”这样的力量让猎手吃惊。

待到一曲终了，“猎犬”们已然倒在了冰封之下。

歌声的源头也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白发少女。

“感谢你的信任，现在进去吧，有人在等你。”

距离文明的第二个千年还有1分钟。

【我们的将会将那火点燃，反抗的火焰会将公司引燃，而我们要做的是在盛焰之下将幽邃驱离。】

老练的猎手走进了房屋，客厅并没有灯光。

而这场邀请的主人，正在书房里等待。

距离文明的第二个千年还有30秒。

扬柒放下了手中的纸笔，他开始了最后的等待。

在他的手中怀表的秒针正逐步走向12的尽头。

距离文明的第二个千年还有10秒。

“房间大多数物件都是新的，但有些非必须品上却沾满了灰尘。”

这些人是最近才到这里的。

老练的猎手想到，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样的推测没有任何意义。

这是一个可以轻易击溃“猎犬”的力量，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已然失色。

其实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还有5秒。

老猎手已经搭上了书房的门把手，他的心跳空前的快。

还有2秒。

快点，你的专业素养呢！已经不需要犹豫了，不是吗？

老猎手的内心在咆哮。

还有一秒。

“喀嚓。”门开了。

扬柒放下了手中的怀表。

文明迎来了他的第二个千年。

首先是烟火在都市的上空绽放，光辉遮住了天空的每一寸角落。

音乐与欢呼声震撼着都市的土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庆贺。

最后，是扬柒转过了身。

以佩蒂尔的姿态看去。

她将头抬起，她寻求了讣告人的帮助，以一位神明的姿态看向眼前的老猎手。

“新年快乐，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