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好好上课

“夏尔历的推行已逾一千一百多年……”讲台上一个年迈的矮人正在滔滔不绝地讲解，他系着金属坠饰的花白胡子很是引人注目，几乎有他半个身子那么长。

这节课上的是《大陆简史导读与延伸》，林深坐在半圆形阶梯教室的左侧第三排，珑坐在他的旁边，正专注地听着，一只手托着下巴。林深摸了摸眼睛，现在左眼处的暗金色眼眸已经消失了，只有他催动时才会出现，距离上次事件已经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但大家还是对那晚有些心有余悸，每晚林深在院子里修炼时，珑和咕噜噜都会好奇地打量他的眼睛。他并没有具体告诉大家那时他在幻境里都经历了些什么，那简直是修罗场，是人间地狱。

“在很久很久以前，额……大约两千多年前吧，也就是上上个纪元，梵瑟瑞尔大陆上还存在着多个种族各自为政。”矮人老头站在了讲台上，用着激昂的语调讲述，林深停下走神，开始继续听讲。

“其中有六个种族最为强大，它们分别是精灵族、半兽人族、纯血人族、矮人族、巨人族以及羽人族，这六个种族盘踞在大陆六个不同的方位，他们耕耘着这片广袤的土地，发展着属于自己的文明，他们从自然与灵魂中汲取灵感，不断推动神秘学的进步，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千多年，我们将这段历史称之为光辉纪元，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直到天灾纪元的到来……”

珑推了推林深的胳膊，撇着嘴示意他看旁边，窗口处站着一个红发女子，正用两只胳膊撑着下巴，双手托起脸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下课，身为炼金学会副会长的她一般不会轻易出面的，除非……“那女人又来找你了，”珑用有些奇怪的语气说道，“这周都第几次了……”

林深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安娜选入炼金工坊的特聘助手，“或许只是有些事务吧……”“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还得副会长亲自来……”珑直接撇过头，继续看讲台，安娜发现林深注意到她了，蹦着挥了挥手，然后一不小心脑袋磕到窗台，疼得她捂着脑袋打转，林深一脸黑线。

台上的矮人老头还在激情演讲：“天灾纪元的到来，标志着属于和平的岁月的终结，在那个时代，各族的发展都进入了瓶颈期，几个王国之间的疆域随着不断的开拓，相互接壤，摩擦与日俱增。接连不断的天灾导致农业减产，社会动荡，为了转移本国的内部酝酿的不满与混乱，各个王国都不约而同地选择发动侵略战争以缓和本国矛盾，战争开始频繁爆发。而正真的导火线，得追溯到天灾纪元第65年，那年，一只精灵族探险队在中土世界发现了一棵参天大树，它超过了他们建造的任何一座圣殿的高度，释放着代表秩序与力量的气息，那简直是神迹，它被命名为塞勒恩，在古精灵语中的意思是世界之树。消息不胫而走，六个种族都窥视它的存在，想要把它占为己有，没有任何一族能抵抗得了它将给自己族群带来神秘力量的诱惑，炼狱就此开始，”白胡子矮人摘下了头顶的帽子，放在讲台上，“战争一共持续了一百一十九年，一百一十九年的战争，六大文明千年的积累毁于一夕，民生凋敝，万户缟素，赤地千里，他们这时才醒悟，原本可以带给他们希望与力量的世界之树，却成为了打开地狱大门的钥匙，六个种族最终选择妥协，六位族长聚集于世界之树下，以灵魂和种族命运为代价起誓，制止战争，实现和平……”

“六族决定放弃与邻为壑的传统，裁撤王国的行政划分，将整片大陆划为二十一个州，州下设置郡，二十个州由各族因地制宜，而第二十一州，也就是世界之树所在的塞勒恩州，被视为六族共有的‘圣地‘，他们在此设立了’二十三人议会‘，共同处理大陆一切事务，其中二十人将由各州优势族群内部选举产生，以此代替血与火。”

“同时，在世界之树的帮助下，他们对于力量与天地有了进一步感悟，逐渐诞生出被称为‘灵能’的力量体系，为了进一步统一，议会经过数十年的商议最终决定，更换各族的文字与历法，推行‘书同文车同轨’，以‘夏尔历’进行纪年，这就是我们这个纪元的由来……”

“夏尔历第七十年，灵能的研究出现关键性突破，议会决定在灵能最为充沛的塞勒恩州建立学院，以此培养所有优秀的灵能者，并从中选取优异者作为议会候选人，但统一的步伐就此而止，各族由于诸多历史原因与客观上的难以完全融合，没有在邦国的路上更进一步，塞勒恩州在这千年来从未设立名义上的中央司法机构与行政机构，也没有将各地军队统一收编，各族依旧保留有自己的军队建制与独立的勋爵传承，并得到‘二十三人议会’的默认，由此也带来了诸多问题，比如说异常事件的解决……”

“由于能力者在数量上的稀缺以及地区和种族的垄断，地方上往往没有成建制的灵能者或者其他的能力者去解决这些常规治安部队无法处理的事务，这也是双方常年掣肘下官方机构数量不足权利分散的结果，受到异常事件侵扰的地方往往会求助于塞勒恩州或者本州大族以寻求庇护。接着这个契机，学院做出了一系列改革，将收到的诸多委托遴选出部分作为学员的考核，并以此判定学员优异。聚集了整片大陆最优秀资源与最顶端人才的塞勒恩学院，通过这种方法让学员们走出象牙塔……”门口的安娜揉着脑袋，有些泪眼婆娑地幽怨般望着林深，林深深呼吸，撇过头不去看她，天知道一个高高在上的副会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啪嗒——”一个红色的小果子扔到他的头顶，林深有些疑惑地看向窗口，此时安娜正拿着一把从旁边树上摘下来的果子，鼓起腮帮子，似乎他不出来，她就会乐此不疲地继续扔……林深躲开一个朝他抛过来的果子，向着旁边的珑悄悄说：“珑姐，给我打个掩护。”“不要！”珑直接不看他，赌气地说。

林深知道她会帮忙的，弯下腰，手上灵能涌现，画了一个略带隐匿作用的魔法符文，开始鬼鬼祟祟地绕到窗前，接着又施加了一个增强力量的初级魔法和一个隔音结界魔法，手掌一拍地面，灵动地跃出窗台，摔在草地上，安娜不及躲避，直接被他撞倒，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的双眼躺在在草地上。

修道院式的教学楼外，秋日荣荣，万物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