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游览
一行人把“魔法扫帚”连了起来,由咕噜噜和劳伦斯坐在第一节掌控,光论灵能充沛度,它和劳伦斯是最擅长此道的,劳伦斯虽然经常炫耀他的那把鎏金长剑,但其实只是空有其表,他主攻魔法咒术,灵能自然比常人要充沛许多。
咕噜噜对于要和他坐一起表示很不高兴,劳伦斯则相反,一边操控着小车头,一边揉着它写着不高兴的脸颊,其余几人则坐在后面一节,他们把两个小车厢横着拼在了一起,拆掉中间的隔板,一路上德莱文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沿途景色,诸如:这片小布丁森林目前很少人入住,这些橡树已经有五十多年的历史,每年秋天都会结橡果招引来不少学院散养的动物以及小布丁一号区住着一位脾气古怪的老头,他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大约十五分钟后,众人穿过昨天的长桥,林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从桥上看,下边一直是云海,德莱文扑了扑翅膀,说道:“不瞒您说,我们学院并不在现实世界里,或者说,不在同一个空间,这片空间是独立存在的,至于具体为什么创造者把它设定为一片浮空岛屿就不得而知了,这片浮空岛屿已经存在一千多年了,至少从夏尔历76年就存在了,今年已经是夏尔历1198年,当初的很多故事都已经难以考证。”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向德莱文提出自己的疑惑,他也乐得分享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今日天气很是不错,学院里的建筑都在阳光下折射着瑰丽的光泽,他们先是参观了一些教学楼和试炼场,还有一些室外场所与各种事务的办理处,几人有些兴致缺缺,德莱文也没办法,虽然这些场所大多目前还没有人,但按照学院规定,他得带着众人了解一下。就这样,几人在德莱文的指引下,晃晃悠悠了一下午,中途在酒馆歇了歇,可惜没发现些什么委托任务,德莱文说要过一段时间学院才会张贴。路过锻造工坊时,林深和珑都把自己的一些东西寄存在那里维修,负责铸造的工匠都是来自大陆东南方向的矮人一族,他们精通锻造冶炼,大陆上不少神兵利器都是出自他们之手……两人的武器都在之前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珑的陌刀平日里是腰间的一块虎形玉佩,据珑自己介绍这在他们家乡叫做“玉琥”,她的这把兵器只有作战时才会幻为长刀,林深还委托铸造一批特质弓箭,总共花了他八十信用点,这是学院里的通用货币,与金币一比一兑换,不过只能由信用点单向兑换金币,每名学员每月都有两百点的配额,多余的得靠委托任务或者务工赚取,而德莱文告诉他们,作为“移动迷宫”里的优胜小队,他们每人每月多有一百点补贴,来的路上众人已经领取了,那是一张黑金卡片,据说可以在梵瑟瑞尔各处的正规大银行里兑换通用货币。
晚上众人住宿在一处开在靶场旁的驿站,几人在楼下院子处生了火,烤着从驿站厨房里搜出来的生鹿腿。林深和珑去靶场练箭,在交了一点信用点后,两人领取装备入场。
“你的箭法很不错,很像我国家北面的突厥人的射法,拇指开弦,”珑放下手中木制长弓,走了过来,“在我还小的时候,就听闻草原上人善射,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都是些传承下来的记忆罢了,我并没有属于自己的风格……”林深坐在了一个柴垛上,珑也挨着他坐在上面,柴垛在靶场边缘,下方是一个小型湖泊,湖泊连通着学院内城的河流,偶尔传来鱼儿跃起水面的“扑通”声。
“传承的记忆吗……”珑没有去深究他的下一句话,“在我的国家,我们北方的边境百姓时常受到南下突厥人的袭扰,他们不过是个近两百年才壮大起来的民族,却总能让我们束手无策,马上骑射的天赋,是我们学不来的,或许这就是传承吧。”珑一上一下地摇着双腿,在柴垛上碰出清脆的声响。
“是第一次离家吗?”林深拍了拍落在她肩上的一片枯叶,看着天空问道,天空中星河灿烂。
“嗯?”珑抿着嘴歪了歪头,“算是吧,小时候偷偷溜出来过几次,但很快都被抓回去了,这次我是以加入塞勒恩学院的名头出来的。”
珑拾起那片刚才掉落的枯叶,细长的手指细细碎碎地掰着,“你呢?”
“也是第一次离家,之前一直和家中的姐姐生活在一起,她忙于生计,每天都有很多很多工作,本来她正处于最浪漫最有憧憬的年纪,却因为我而放弃前景,汲汲于生活,这几年来,我都感觉自己很无能,什么都帮不上,只能看着她操劳。”
“你的父母呢?”刚说出嘴,珑就感觉自己有些蠢,不敢去看旁边的那张脸。
“四年前去世了,在四年前的春节之后一个月,因为疫情……”林深很平静地叙说着。
“抱歉,我不该问的……”珑手中的枯叶此刻只剩下最中间褐色的叶脉。
“没事,生死自有天命,我早就接受这个现实了,这几年都这么过来了,反而是在那之后,我才感觉自己长大了些,知道去关心自己身边一切值得爱护的东西。长大就是一场慢性告别,不是吗?”林深也偏过头看向珑,两人目光交汇,林深觉得她的眸子仿佛流动着清泉,倒映着满天繁星。
林深收回目光,珑愣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你的姐姐很了不起,我真的这么认为。在我的国度,女子往往受到各方各面的限制,恪守三从四德,从小学习女红与礼节,即使在一百多年前因为战争频繁,女子也要参与后勤而逐渐废除裹脚等习俗,但依旧改变不了女子处于附庸地位的现状。我自幼喜欢舞刀弄棒,家里人都很是不理解,认为我就该老老实实地学习规矩,唯有一位姑母支持着我,她常年住在一所道观,我小时候就会‘偷偷’溜出家到她那里,观里最吸引我的就是那里库房的武器架子,我刚开始练的时候总是弄伤自己,她总是耐心地给我涂抹药膏,却从未责罚于我,还帮我瞒着伤势……”
“我第一次见你的样子,英姿勃发,就像话本故事里的女侠一样。”“真的吗?”“真的!”“真的吗?真的吗?”“真的……”“会不会很丑?灰头土脸的……”“额……有种破碎凌乱的美……”“啊咧?”……
珑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抬起左手用指尖拢起脸颊旁随风飘飞的发梢于耳后,月光下,林深觉得她耳尖微微泛起一抹红晕,“谢谢,很少有人能够认可我……”
…………
“欸,你们说,他俩莫不是在谈情说爱咧……”劳伦斯拿着一块满是芝麻与孜然的肉块看向远处靶场边缘的柴垛上,边说还边咬着滋滋冒油的烤肉,“我跟你们说……”他坐了下来,星斗和咕噜噜全都移动小马扎凑了过去,连那只啄食着盘中肉块的德莱文,也悄悄挪动着长着白色绒毛的小脚,顶着脑袋钻进德莱文的两腿间。
“那可是只母夜叉,哎呦呦,你们是没见过她厮杀时的场景,给我吓得……”劳伦斯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随即发现自己手上全是油,就往德莱文毛茸茸的平顶脑袋上擦了擦……没被发现,他继续和众人八卦起来珑的故事……